《音风飘絮》，《老人老事老歌——大众版老歌哼唱》，《太阳出来喜洋洋》，耄耋叟春不老

教书匠人

1962年我高中毕业参加了高考，（我原本应该在1960年参加高考，但是命运多舛，前12个学年两次磨难：一次因病、一次因事，延迟了两年）。没想到这年高考我也是磨难重重。首先就是高考体检没过关，负责高考体检的是天津红十字会医院。他们说我心脏有问题，不能参加高考。我知道，我从生下来大夫就说我心脏不好，确切地说就是有所谓的先天性心脏病，而且当时没有什么治疗手段。所以我父母从我小的时候就一直为我担惊受怕，所幸我自己并不知道，每天和别的孩子一样，跑跑跳跳、踢球打蛋，没有什么异常。但我知道我体力不行，尤其不能长跑，其它活动一切照常。慢慢地长大了，从来也没有人、也没有医生直接了当地告诉我说，你心脏有问题。高考体检直接通知我说，我心脏有问题，不能参加高考，我很不服气。我心脏到底有什么问题？他们只是说我心脏有杂音，至于是什么问题他们没有说，或许当时也没有更先进的检查手段。 这有点不讲理了，就凭你一家医院之言，或是一位医生之言，就判了我高考的死刑？为此我几乎是天天去找红十字医院。那时我在马场道41中学读书，红十字医院在大营门大沽路上，我家在黄家花园南京路，我每天从家到学校，再到医院，正好是一个大三角，每天来回跑。因为同学们都已经报名了，而我没有资格报名。我必须找红十字医院讨个确切的说法，我到底是什么心脏病？我为什么不能报考大学？这一折腾就是半个多月。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复习功课。 其实我这个病，用今天知道的知识就明白了，就是心房或心室闭锁不全。这种病，往严重了说，可能会导致死亡。往乐观了说，它也有可能会慢慢地长好，闭锁完全了。我出生的时候就发现心脏有这个病，而且当时接生的医生就警告我父母，说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还活着，而且活得挺好。但当时那个时代我还不懂这个病的来龙去脉。医院只是听到我心脏有杂音，可能是医疗技术限制也不能准确说出是什么心脏病。但总不能听出心脏有杂音就不允许我报考大学吧？经过半个多月的软磨硬泡，直到高考报名的最后一天的下午，才给我开了一张可以有限度报名的证明。拿着这张证明我一溜烟儿地跑到，设置于天津师范学院的高考报名处。这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多钟，高考报名处正准备收拾摊子关门大吉了。我是这一年全市最后一名，在最后一分钟报名的考生，天佑我也！ 由于我不是在学校统一报名参加高考的考生，所以考试的时候，同学们都在自己学校参加高考。而我忘记了在哪参加的高考？好像周边也没有熟悉的同学。那天考的语文，作文题是两道题任选其一。一道题是评论《不怕鬼的故事》，是篇议论文。还有一篇是写篇散文《雨后》。说心里话，我从不爱听鬼故事，我怕鬼，也没有读过《不怕鬼的故事》那本书，也不愿意从不怕鬼的故事里探索它的深意，我选择了写《雨后》。我写的是那天午后学校组织一些同学，参加拉酒糟的劳动。那天是两人一辆车，出发去天津西站西酒厂拉酒糟。这一趟路去回至少要有50里地。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大雨，夏天的天就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我们拉着东西躲无可躲，干脆就顶风冒雨前行。同学们一个个都淋了个落汤鸡。大家互相鼓励着，说说笑笑。一会儿的功夫太阳出来了，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大家兴奋地唱着歌，一拉溜小车，像一条地龙撒欢地扭动着……因为是记录自己生活中的真实场景，又有真情实感，所以下笔挺顺畅，一气呵成，而且还找监考老师多要了半张纸。该写到落笔的结尾了……我胸有成竹，不太着急。低下头思考……突然发现书桌里有一张纸，这是什么呢？反正也快写完了，于是伸进手去悄悄地把纸拉出来，斜眼一看，哇！一张歌谱？你猜什么歌？《太阳出来喜洋洋》，四川民歌。这首歌我听过，而且还会哼唱两句。我看着歌片，内心里哼唱着…… “那个同学，你干什么呢？”突然教室里响起了监考老师咆哮的声音。 我抬起头一看，监考老师的手指头正戳向我的眼睛。刹那间全教室的考生都转向了我。 “你站起来！其他同学不要转头！” “书箱里是什么？”说着就向我走来，说时迟那时快，监考老师一手伸进了我的书箱里，迅速地抽出了一张纸。他站在那，打开这张纸，楞住了？看看纸、看看我，不知所以然？ 我忙解释说：“这不是我的纸，原来就在书箱里的，我也是才发现，正纳闷呢？” 监考老师看看我，沉了一会儿，说道：“你先坐下，歌片还给人家搁里面。” 一场虚惊！我接过歌片，把它放进书箱里。突然灵感来了！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了，何不就用这首歌结尾！ 太阳出来呦嘿， 喜洋洋呦朗啰 拉起了小车 朗朗啋哐啋 返回学校呦啰喂 …… 其实这篇作文虽然写得充实、流畅，还有点生活气息的味道，但是我觉得写得有一点偏题了。这道作文题“雨后”，重点在那个“后”字上。不是“前”，不是“中”，而是雨“后”。当时虽然意识到了，但前面的叙述和描写太多了，已经影响了“雨后”的主题。我只好在最后一部分加重笔墨，极力加大对“雨后”事情的描写和叙述，以及其中的体会和感悟。 我不知道1962年是中国自解放以来（不包括文革后），录取率最低的一年，那年全国有44万多考生参加高考，录取率是24.3%，录取人数也正好是10万人多一点，是历年最低的一年。可是在此之前的十几年，平均录取率都在50%以上，1958年最高录取率是121%、1961年是111.4%，匪夷所思？ 似乎“太阳出来喜洋洋”这是个吉兆，那一年我顺利地考入了大学…… 下面把这首歌抄录于下： 太阳出来啰嘞 喜洋洋呦朗啰 拉起个扁担朗朗扯 哐扯， 上山岗呦朗啰 手里拿把啰儿 开山斧呦朗啰 不怕虎豹朗朗扯， 哐扯 和豺狼呦朗啰 悬岩陡砍啰喂 不稀罕呦朗啰 唱起那歌儿朗朗扯 哐扯 忙砍柴呦啰喂 走了一山啰喂 又一山呦朗啰 这山去了朗朗扯 哐扯 那山来呦朗啰 只要我们啰儿 多勤快呦朗啰 不愁吃来朗朗扯 哐扯 不愁穿呦朗啰 我先试着哼唱一下： 　　这首民歌是一首十分纯朴、且又饱含着人生哲理的劳动人民的歌曲。我们知道四川是物产丰富，又是一个遍地高山丘陵的盆地，尤其重庆这个地方，城市里就是山脉起伏的所在，四川人民就是在不断地翻山越岭中谋生活。所以说，四川人民是一个特别能吃苦耐劳、艰苦奋斗的族群。这首歌正是验证了这一点，它告诉人们一个朴素的真理，只要你勇敢勤劳，就能够不愁吃不愁穿，就能过上好日子。这就是勤劳致富的道理。劳动人民也不盼着大富大贵，只要能吃饱穿暖、温饱小康、丰衣足食就是他的天堂！中国有句老话：“小富靠勤、大富靠命”，老百姓不把好日子寄托在命运上，而是踏踏实实地寄托在勤劳上。这个道理唱的太好了，它表达了一个切实的真理。 这首歌是1942年四川的金鼓先生创作的，这正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已经有80年的历史了。正因为它表达了劳动人民的心声，所以它流传了很多年。这首歌歌中用了不少“朗朗扯、哐扯”这样的衬词，这里的意思就是用嘴伴奏的锣鼓架伙的鼓点。近些年有不少的歌唱家在这首老歌的基础上，不断地翻新改编，把它唱出了优美的腔调和各种变声，但愿唱歌和听歌的人，都不要忘记这首歌的初衷，不要忘记劳动者的本色、更不要忘记人生的价值与追求，勇敢勤劳才能让普通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朴素的人生密诀。以下这些对《太阳出来喜洋洋》的改编都非常有创意，也非常优美动听，但是从原创的内涵来说都存在某种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