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新兵连训练结束后我们下放了,到二团榴弹炮营二连锻炼,随大部队野营拉练,去农场收割麦子回到驻地后,我和小春被分到侦察班,或许我们俩都生的娇小,所以不用跟着炮连的官兵去操练。侦察班廉班长性格内向话很少,我们俩每天象侦察班的“隐形人”,除了不能叽叽喳喳聒噪以外想干什么都行,我大多数时间是在看随身携带的画本,小春则与侦察班、测地仪保持距离守望着(她是个深沉的女孩)。分到炮班的女兵很幸运,营長答应她们学习二炮手,参加一次实弹射击。每天回到宿舍她们都兴奋的哼哼小曲,七嘴八舌的说训练的那些人和事,比划着“拉火绳”。真气人啊!我和小春商量着也去当一次二炮手,那“拉火绳”太诱人了。</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和侦察班一齐去炮连阵地,看到女兵和炮班战士那样熟络,谈笑风生时满满的袍泽之情,我哈拉子都快流出来了,小春也满脸的黑线。</p><p class="ql-block"> 二连连长是个英挺帅气的年轻军官,很有杀伤力。可惜我们俩太小不会引起任何异性注意,我拉着小春立定在他面前,看着他军衣上的第二颗纽扣怯怯的说“报告连长,我们是來当炮兵的”,连长说让我们俩去侦察班也是团里的意思,不知为什么当时我真是有点不相信。女孩子的直觉吧?女兵们除了我还没长开个个亭亭玉立,小春脸上的大酒窝笑起来也是醉死人(哼,没准就是连长的意思)小春说的对“下炮连锻炼摸不到炮,算什么炮兵”。</p> <p class="ql-block"> 我的运气没那么糟糕,刚下來时遇见一个熟人,团政治处副主任很早以前是我父亲所在部队的公务班班长,那时我们这群孩子和他混的很铁,按照贯例这位大叔在我们下來之前就对我们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去找他了,打着叙旧的幌子。呵呵,在二连的最后一段时间我和小春去炮班当了“预备二炮手”。</p><p class="ql-block"> 实弹演习临近时,师里下了一道命令,女兵全部撤出,但,允许在实弹训练时每人当一次二炮手。</p><p class="ql-block"> 这一天终于來到了,二连炮兵阵地一片肃穆,女兵们目不邪视,谁也顾不上谁,都在认真准备等待指挥员下命令后到达指定炮位,炮声隆隆,烟尘滚滚,我在心里重复着二炮手的操作手则,炮声、人声、硝烟 ,在我的世界里仿佛一片空白。当我被引领到二炮手位置的时候心神才完全落定,嘿!谁怕谁呀,早已在父亲的细胞里经历了枪淋炮雨!我紧紧握住拉火绳,鼻观眼眼观心,全身贯注在“拉火绳”上,三炮手装填后,班长一声令下,我拉响了火炮,只记得烟尘中我松开了拉火绳……。尔后女兵全体离开返回营地,一路无语,大家都还没从阵地上神游出來。</p><p class="ql-block"> 没有机会参加实弹演习了,或许这次演习女兵根本不在计划内。接下来的日子是修整总结,之后我们踏上回程。在车站送别时女孩们哭的稀拉哗啦,男兵个个沉默着,他们大概有泪不轻弹吧?</p><p class="ql-block"> 新兵连一排二排的女兵此生有幸当了一次“二炮手”亲手扣动了火炮的扳机,还有那根永远忘不掉的“拉火绳”,开启了我们军旅生涯的门扉。</p> <p class="ql-block">图片來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