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不惊的美篇

宠辱不惊

<p class="ql-block">艰难求学路</p><p class="ql-block">深深师生情(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淄博八中</p><p class="ql-block">淄博八中是一所市属中学,座落在崇山下范阳河以北的冶头庄西头。五五年始建校,五六年招收第一级新生。五九年九月到我们报到来校时,已是学校招收的第四级学生。十二个班的规模。学校座北朝南,大门紧靠穿过冶头庄而过的淄王公路,说是公路其实就是一条稍宽的土路。我们入搞时学校还没有大门。周围是棉槐棵扎成的篱笆墙。夏天棉槐枝叶茂盛的时候,对人的出入有一定的阻碍作用。冬天叶落枝枯,人就可随意出入。学校的建筑一色的青砖瓦房。进入大门正中是两排南北相对的领导和教师办公用房。北面一排从西数依次是教导处、政教处,校长室、副校长室,团委、总务处。南面一排是卫生室和各教研室教师们办公的地方。再北面一排是相对宽敞的图书室、阅览室,音乐教室、仪器室理化实验室。再北是伙房。有学生歺厅、教师歺厅两部分构成。上述建筑居学校的中部。东西对称两面的是教室,每排三口教室。东西各有二排,共十二号教室。两排教室的北面各有三排学生宿舍。西边是男生、东边是女生。女生宿舍前面是单身教师宿舍。学校北面是具有四百米跑道的操场。操场南面紧靠伙房设一讲台,是上操集会领导讲话的地方。那时八中的校长是蔡秀名,副校长是杨建国。第一次见到蔡校长是在我们入学后第一次全校师生大会上,会场设在校北的操杨上。各班学生是在教师门口集合好队伍搬着坐木凳进入会场的。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一个茶杯。学生在台下自东向西依次排列在主席台前。四级四班排在最西边的两行。各班主任和任课教师自带坐椅坐在本班学生的后面。那时还没有扩音器,当时的政教主任王延亭老师作了大会开场白之后,蔡校长不慌不忙地走上了讲台。他中等细长的个子,黑疲的瓜子脸上两眼炯炯有神。薄嘴唇双眼皮,穿一身深灰色中山制服。他走到主席台讲桌前,停下来并不坐下,而是用眼睛环视了一下台下那黑鸦鸦的近七百名的全校师生。场上的说话声渐渐停了下来。他还不讲话,哪里没有平静下来,他就用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哪里。直到最后全场寂静地鸦雀无声,他才用平静而细微的声音:“同学们”!台下的师生左脚立即收拢昂首立正,蔡校长喊稍息,声音仍然不大。这时他用双手示意大家坐下后,就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讲演。最先是声音极低,需要静下来凭住呼吸才能听得清。他开始讲话时右食指夹着香烟,讲几句后还时不时地吸口烟,有时喝点水。他越讲越有劲,越讲越声音越高。他右手夹香烟,左手打着手势,讲得绘声绘色。从当前的国际国内形势,到教育学习的重要性。从来不带稿子。一讲一两个小时,情绪激昂时头上出汗,掏出手绢擦擦额汗再讲。他讲话台下静静的,没有说话声。全部注视着讲台。人们的注意力和视线,全被他的讲话所吸引。只有当他讲话近尾声,他用富有启迪而又意义深远的话作结束语时,全场才爆发.热烈的掌声。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的那么精彩的讲话。蔡校长平时不轻易向学生讲话,一个学期就那么一次、两次。除非进行特殊的专题教育。有一次在八中校南面的场园树荫下,给我们作了一次传统教育报告。他以自身的经历,讲述战争年代的艰苦岁月。那个年代他是一名地下工作者。化名王汉三。讲了一些与敌人斗争的故事,今天生活的来之不易。要我们珍惜今天的学习生活。据说蔡校长是行政十七级干部。当时的工资是九十七块钱。副校长杨建国是八十多块钱。当时一般老师工资四十多块钱。蔡校长是解放前参加工作对革命有功担任政治工作的理论型干部。他平日深居简出我们很少见到他。他住在教职工单人宿舍第一排西头第二户,那时他的大儿子蔡明才八九岁。他的生活除了和教师们在教师食堂打饭外,有时见他夫人在门口生个炉子单独做点好吃的。那时早饭见他全家人吃油条馒头咸鸭蛋喝糊涂.我们就羡慕得不得了。</p><p class="ql-block"> 副校长杨建国,是与蔡秀名性格气质完全不同的一位校长。战争年代他是一员武将。日本鬼子和国民党汉奸,听到他的名子就闻风丧胆。外号叫他杨秃子。学校师生中流传着他的一段神秘色彩的传奇。据说抗战时期,有一次战争失败,他被曰本鬼子追赶地到处躲藏。眼看就要被捉住的时候,他跑到一个村庄里一家大地主的闺房里躲过了这一灾难。这家地主见他英武可爱,一表人材,就将尚未出阁的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因为是战争时期漂泊不定,他必立下“字据”承诺战争结束后就前来迎娶。那地主的女儿是美女爱英雄,竟苦苦等着他到战争胜利后。而他果然不负前诺,刚一建国他就前来迎娶了这位救过他一命的地主女儿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解放后他转业到教育战线,市领导任命他为副校长负责筹建淄博八中。他是淄博八中建校的元勋。八中的校舍虽是他建,但他的家属并没有在学校里住,而是在冶头庄里租了家房子居住。他有三个孩子,大女儿杨杰儿子杨明、杨亮。杨校长讲话直来直去,他给学生讲话,从不讲大道理,都是说具体事情。常常是一、二、三件事说完就散伙。不拘形式非常自由,平时他平易近人,深入学生中。同蔡校长相比他让人更容易接近。同学们都愿意向杨校长反映问题。</p><p class="ql-block"> 学校中另一位理论性的干部是当时的政教处主任王延亭。他身高一米七以上,大分头、络腮胡子,眼睛明亮有神。是沈阳大学政治学系毕业。他也常给我们学生作长篇理论性的报告。记得中苏关系破裂后给我们作时事报告常常从国际共产主义运動发展史,讲到苏修的和平演变。一讲就是三四个小时。王主任是个。善于早练的人。大概因为是东北人吧,大冷的冬天常常穿着薄薄的球衣球裤,冒着严寒在操场上晨练。就这样一位教育干部,不知为什么到了老九年底,竟从政教主任下放.去猪场协助赵国栋老师喂猪。再就是干些学校杂活。还不允许我们叫“王主任”。晚上睡觉他也把铺盖搬到我们四级四班的男宿舍里,跟我们住在一起。据说是因为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与我的学生同吃同住同劳动。后没等我们这届学生毕业就被调走了。</p><p class="ql-block"> 接替王延亭位置的是张云铭主任。他是杨校长的学生。体形既胖又矮,平日挺着一个将军肚,头小脚轻,远远望去,象个站立行走的大枣胡子。每天早晨围着操场跑步,因为太胖,跑得并不快,气喘吁吁,每次都跑得满头大汗才结束。尽管如此他的体重还是减不下来。每天课间操后是张主任给我们训话的时间。他口头语太多说话总是带着“这个、这个”的,而且喜欢重复“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时间长了同学们就送他个外号叫“大问题”主任。他的讲话水平与蔡、王两位就相去甚远了。但张云铭主任生活经验多,善于察眼观色,看领导的眼色行事,所以虽没有多少才能,却在这个位置干了若干年。后来调到淄川区教研室当主任,直到退休。</p><p class="ql-block"> 赵国栋,是淄博八中受迫害最深的老师。一九五六年,从曲师汉语言文学大本毕业来到八中,五七年就被打成右派。原因是说过“五记分制不优越”,被扣上攻击苏联老大哥的罪名,戴上右派帽子在校劳动改造。五九年九月我们到校时,见到他在养猪场喂猪,穿得脏兮兮的,根本不知道他是老师。他那呆板的眼睛上戴看一幅透明框边的近视眼镜。腰上围着腰裙,手里提着从伙房里装满残汤剩饭的铁桶到猪圈给猪吃。我们向他投以,怜悯的目光,却又不敢靠近他。直到六一年下半年,他才被安排在新来的六级的语文课。被剥夺了四年多上课权利的他,理了髪刮了络腮胡子,穿以崭新的兰色中山装。脸上露出了微笑。修理过的头髫己添上了片片银丝。呆滞的眼神里闪出喜悦的光芒。当他情绪平静下来面对人讲话,明显看出他的头来囬摆动的迹象。课外活动打兰球乒乓球反映不那么灵活。后来听说赵老师与因为打成右派离婚的妻子又复婚了。甶后来竟在淄川区岺子中学任校长。后居住淄川。</p><p class="ql-block"> 担任我们四级四班班主任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她是从山东师范大学分来的专职音乐教师,叫章荣英。她身材苗条高个,白中透红的瓜子脸上戴着一幅高度近视眼镜。白嫩细长的胳膊,纤细的手腕戴着一块苏式方型手表。上身穿一件白底子淡兰色花褂,下身着一件浅卡菲色的裤子。脚穿一双镜亮的女式皮鞋。端庄大方,和悦可亲。平时脸上总是带着笑。唱出歌来宏亮圆润动听。她活泼有余而严肃不足,同学们总感到她亲和而不惧怕她。每周给我们上两节音乐课。她从不单纯教给我们唱歌。而是系统给我们讲解音乐知识。练习音阶,音乐视听,音乐欣赏。我以后工作后所用的检谱知识全是跟章老师学会的。每星期天晚上的班会课,是她在我们班解决问题的时间。她往往先总结上周工作,布置下周工作要求。刚入校组建的班委会,是根据学生在高小任职情况提名建成的。大同学任班长。我是班里个头最矮的一个,座位总是排在最前头。由于我在高小时曾担任过少先队大队长(三道红杠)章老师就安排我参加了学校学生会委员。学生会主要由高年级的学生会主席组织,我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p><p class="ql-block"> 赵林僧老师是我们二年级时的语文老师,他是大土匪头赵子忠的儿子。当时只有高中文化水平的他,一接触就知道是一位非常有才气的人。胖乎乎的脸上,一双闪着智慧光芒的眼睛。油亮的头髪梳地整齐干净。中等以上的个子,着一身中山服装。扣脖严领。大号方头皮鞋擦得黑油发亮。由于他父亲是被镇压的特殊身份,他从不随意说话。这增加了他沉稳庄重的气质。他写一手好粉笔字,练一手好毛笔字。他喜欢正楞的赵体字。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教我们“林教头风雪山方巾庙”一文,字迹清晰板正的板述,清楚简炼的语言,使我至今犹记。他那清秀俊美的字迹使我模仿了好久。他教课很重感情,仿佛就是其中的一个人物。尤其是讲到林冲被逼杀死陸谦.逼上梁山时那种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被压抑的沉痛心情,师生产生了共鸣。所以至今印象最深。</p><p class="ql-block"> 教我们三年级语文的是一位叫陈文荣的女老师。三十多岁了还设有结婚。她是一位高中毕业后自修大学学业专科文科教师。在淄博六中任过教,后调入淄博八中。虽是女老师,却写一手刚劲有力的男人字迹。跟她上几节课之后就知道她的组织教学能力,语言文字功底在前两位语文老师之上。难怪学校让她作为初三毕业班的语文把关教师。她注重课文教学和写作应用的结合。总是把学了的东西运用到作文中去。陈老师选我当了语文课代表。这给了我更多的机会去陈老师办公室去。她是当时八中的语文教研组长。她的办公桌上的一侧摆满厚厚的自学用书。除了上课和工作外,他平日沉默少言,圆型的脸上戴着一幅老式的黑框眼镜。虽是女的,却从不见她穿色彩浓重的花衣服。总是身着一身兰色男式中山服。显得更加沉稳素洁。陈老师的胃不太好。她的办公桌上时不时地见到她吃药的药瓶。据说是因为婚姻失恋精神打击心情不好而造成。但陈老师给我们上课时却让我看不出有什么心事来。常常她就是课文里的一个角色。记得她给我你上“岳阳楼记”一课时的表现和感情色彩使我至今历历在目。她在讲述游岳阳楼不同景致、不同心境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感慨对我的感染至今难忘。总之,陈老师是一位古今文化功底极深,修养气质高雅的令我崇拜的好语文老师。是第一个引我热爱文学的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刘涛老师是我们的几何老师。细高条一米八的大个儿,略里长型的脸上印堂明亮宽阔。高鼻梁,浓眉毛,眼睛深邃,大而闪着充满灵气的光芒。穿着也比其他老师略显洋气。从身高和长相上看曾一度让我猜测过是否欧洲人的后裔。刘老师是回族人。因出身不好,对政治不感兴趣。一心钻研业务。而他又是一个外向型的人。平时热心参加体育活动。有多种兴趣,打一手好兰球。记得课外活动教师组织兰球比赛,刘老师穿一身贴身兰色球衣,脚登一双白球鞋,潇洒英俊、充满活力。他总是打中锋、腿特别长,跑得快、跳得高。兰球到他手里,三步跨栏,准没跑。或者在三分区外跳起投栏,本校必中。他那敏捷灵活的身姿、娴熟的投球技艺,博得全场师生的阵阵掌声。他给我们上的几何课,是我最愿上的科目之一。他上课很少提问,而眼睛注视着你。把定理记牢记熟。黑板上的几何图型画得快而准确。大多数时候他画圆不用圆规而非常准确。他讲课从不看备课手册。眼睛不是看着黑板就是盯着你。解几何的推理步骤清楚而明白。计算结果他总是写在手心里,到时候写在黑板上。既简洁又明白。由于他灵活的教学方法、和娴熟的业务能力,我对几何课特别感兴趣。每次考试我的几何成绩总是较高同学之一。中学三年我感谢蒋、刘二位老师对我数学能力和人格品质的教育和影响。如果说蒋老师的代数课培养了我的计算能力,那么刘涛老师的几何课是那么有效地培养了我的逻辑思维和空间思维能力。就是这样两位好老师,文革中也惨遭迫害,其中刘涛老师因为出身不好,遭受的迫害更重更厉害。刘涛老师因为出身不好,回不了原藉,也调不出,落户冶头村。晚年在学校分到一处.住房一直到病逝,是淄博八中唯一一生献身于八中教育事业的可歌可敬又可泣的老教育工作者。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