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山红

随笔老趙

映山红是我们这里的平常植物，又叫杜鹃花，是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因为生命力强，花开的日子同样长。长于山野，任其自生自灭，任其风吹雨淋，不到花开的季节，很少有人去关注它。

映山红是一种常绿灌木，一般向阳而开，从小花骨朵到怒放盛开期，可达一月余时间。你仔细看看映山红的花蕾，花苞都是向上而生，一朵朵，一簇簇，紧紧相依，有序排列，点缀在绿叶丛中，饱吸着春天的雨水，畜势着迸发的力量，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朝天而开。以前我并没有注意，是在后来的抗美援朝的长篇通讯稿《谁是最可爱的人》中，通过老师的讲解才知道映山红有许多别名和品种，才有了新的了解。

映山红也有点像向日葵，花朵会随太阳转动，早晨你去看那一朵朵都是向上顶立，偶尔还有星星点点的露珠在上面滚动，紧紧的偎依在花骨朵上，晶莹剔透，闪闪发光。太阳出来时逐渐下垂，中午时分或者是下午，喇叭口的花朵必定朝下。粉红或鲜红的花朵，每一朵有五六个花瓣，花蕾像蝴蝶的须子，从里面伸出来，瓣靠着瓣，蕊靠着蕊，一枝挨着一技，一朵挤着一朵，楚楚动人，没有浓烈的花香吸引蜜蜂或蝴蝶来为它伴舞，也没有庸实的果子呼唤鸟类来分享，就这样顺次栉比。红红火火的盛开，远远望去那是天边的云霞与青山一起飞舞，和天空连在一起，熊熊燃烧，点缀着天空，烧红了半边天。有时几株或是整块的共生共长，青翠欲滴的映山红，在那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并有着浓烈向上的生命力。

春回大地，百花盛开，踏青郊游的好时光，记得前几年我回乡祭祖，见路边有好多映山红开了，我也顺势折了几束放到先人墓前，就地取材，鲜花祭亲人，绿色环保，一举两得。犹记小时候我们也喜欢在爬山的时候折几枝拿回去插到瓶子里水养。总是觉得映山红来到温室就变了，开得不如山上鲜艳，也许是失去了根部自然吸收水分和营养的能力，或是阳光照射没有野外的灵性和气质，不久就调谢了。有很多人因为映山红的别名叫杜鹃，所以认为把这种花放到室内会冲煞，因为杜鹃啼血而染红了花，所以认为把映山红插到家里面不合适，故事凄美，悲伤，所以把映山红列为禁花。我认为把鲜花放到室内，能净化空气，美化居住环境，偶尔弄一弄也未尝不可。

小时候爬山看到一树映山红，会如获至宝般的向前爬去，看到那大朵的实在惹人喜爱，情不自禁的要亲上几口，弄几个偌大的塞进嘴里，也顾不上干不干净，卫不卫生了，一股酸酸的味道沁入两腮，怕酸的小伙伴就囫囵吞枣咽了，不怕酸的还在口中细细咀嚼。偶尔还会偷偷的藏几瓣花瓣回家撒在汤碗中，碰上父母心情好不说什么，抿嘴一笑，要是哪天父母不高兴，不是挨打就要挨骂，但有一股窃喜的滋味。

映山红的生长速度慢，在野外不择环境生长，但很少有人把它移植回来进行盆栽。空闲时光在书房里，偶尔读读白居易的诗词，有了意外的收获。白居易对映山红也情有独钟，不但写下了许多赞美的诗句，而且还亲自进行移栽，起初是种活了但不开花。白居易解释道那是映山红知道自羞不敢与司马大夫人比美，害怕女主人嫉妒而不敢绽放。《戏问山石榴》：“小树山榴近砌栽，半含红萼带花 来。争知司马夫人妒，移到庭前不自开。”这俏皮的诗句是一种自我解嘲，文中的山石榴其实就是映山红，白居易的诗文写得好，对养花也颇有讲究和深入研究，孜孜不倦，锲而不舍的努力试验，后来居然成功了。又有诗曰：“忠州州里今日花，庐山山头去年树。已怜根损斩新栽，还喜花开依旧数。”根据前后的诗句贯通连读，我认为是失败到成功，大诗人把喜悦的心情用诗句记载下来。

映山红其实也如革命的火种炽热，鲜艳，革命的理想传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开花。不久前去夏明翰故居登后山，见到那些闪烁于山野，舒展于小溪边的映山红，想起一定要高扬主义真的精神。小时候我们看电影《闪闪红星》，故事中两度出现以映山红为背景衬托的画面。小主人公潘冬子的妈妈英勇就义时，背景是火红的映山红。另一场景是潘冬子与父亲重逢时漫山遍野盛开的还是映山红。这场爱国主义电影使多少人含悲热泪，激情万分，导演用衬托的手法使故事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多年来还余味无穷。

最不好解释的就是映山红居然也有人性，毛主席诞辰100周年时期，韶山的映山红反季节开了，开得那么鲜艳，那么浓烈。我们缅怀革命一代，我们珍惜现在的生活，我们也爱山野的映山红。

【2022年4月17日随笔于赵氏移动营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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