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 为争地界 高官不慎出左招 </b></p><p class="ql-block"><b> 化解矛盾 领导高见平事态</b></p><p class="ql-block"> ——发生在军分区大院里的那些事儿(十七)</p><p class="ql-block"> 处理好军政军民关系,历来是党和军队高度重视的问题,军分区所处的位置和工作性质决定,与地方政府和当地群众发生矛盾的情况比较多,尤其是涉及到房地产、基础设施建设等问题,更容易出现磕磕碰碰。上个世纪的1978年,军分区与当时地委和行署所在地四平市,就发生一起涉及到军事用地的分争。</p><p class="ql-block"> 我1976年到军分区工作的时候,军分区家属区后面还有很大一块地盘儿。据说,那是好多年前建设军分区机关的时候,经地方政府批准划定的。因为那个时候地皮问题不是很突出,军事用地剩下的面积,地方政府和老百姓也没人“惦心”。粉碎“四人帮”后,国家全面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尤其是房地产建设开始启动,这样,地皮问题就出现了紧张状态,当时的四平市在没有经过协调沟通的情况下,就在军分区部分剩余地块上建起了住宅楼,等军分区发现的时候,房子的主体工程已经封顶。分区领导们认为,这是侵占军事用地行为,甚至带有违法的性质,准备跟四平市争个是非理表,最终达到把所占土地索要回来的目的。</p><p class="ql-block"> 就这件事本身来,军分区领导们当时的看法和想法,应该说都是有道理的。假如能够采取妥善方式,加以协商解决,也是有希望得到圆满处理的。可部队的这些“大老粗”们,想问题很难做得周全,加之政策水平不高,处理问题常常出现简单化,这样,倒容易把简单的问题,搞得复杂起来。</p><p class="ql-block"> 出现这件事的时候,我刚就任军分区常委秘书不久,对这块土地分争问题更是毫不知晓。按照这件事的实际情况和后来的处理结果看,这是军政军民关系中最典型的简单问题而复杂化的事例。本来,发现问题后,军分区主要领导就该直接去找地委书记、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军分区第一政委霍明光同志汇报,说明出现的情况,提出军分区的要求,请他出面协调解决。从当时的行政体制来说,四平市归地委领导,而地委从维护军政关系角度,必然出面做四平市的工作,请他们从维护军政、军民关系大局出发,妥善处理好土地问题。相信霍明光同志既能够有这样的态度,相信又会有处理这个问题的能力。</p><p class="ql-block"> 可简单问题军分区领导硬要把它复杂化了,分区领导决定利用礼拜天的时间召开常委会,请霍明光同志到会参加讨论,拿出意见。我作为常委秘书接到的指令是,礼拜天上午九点前到军分区大门口迎接霍明光同志前来参加会议。按着领导要求,我九点前准时到达军分区大门口,准备迎接霍明光同志。霍明光同志十分准时,还差十分钟九点的时候,在我的引领下来到了军分区常委会议室。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分区领导已经首先犯了两个错误:其一,请霍明光同志参加的常委会议,不该由军分区领导决定,而是要把会议要讨论的内容汇报给霍明光同志,因为人家除了地委书记,还兼任着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军分区第一政委,按照分工,霍明光同志不参与军分区日常工作的领导,只有重大、原则问题,才根据需要,请他来参加会议,按着农村人的说法,“阴天下雨咱不知道,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吗”;其二,在霍明光同志同意参加会议的情况下,从规格上来说,应由军分区军政主要首长到门口施行迎接礼仪,最低也要由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出面迎接,在一定意义来说,政治部主任就是部队的秘书长。而让一个仅为连职的小秘书出来迎接,在规格上说已经几乎低到了零点。当然,让谁来接不是我所能够决定的,我只是执行任务而已。要叫我去猜,所以派我去接,并不是分区领导完全出于对礼仪的无知,很大程度上是心里有气,故意用低调的方式给霍明光同志一点样儿瞧瞧。</p><p class="ql-block"> 霍明光同志来到后,九点钟,分区常委会议准时开始,从分区领导与霍明光同志关于会议内容开头对话可以看出,会前,霍明光同志对会议要讨论的内容完全不知道,严格地说,这就不仅是个礼仪问题,而是一个严肃的组织原则问题。常委会议议程对所有与会人员都要“安民告示”,何况第一书记乎?很大程度上这是带有突然袭击性质的。 到此为止,霍明光同志不管是怎么想的,却一点儿没有作声。</p><p class="ql-block"> 常委会在高勃同志的主持下,进行会议主要议题的讨论,到会的十几位常委全部作了发言,有几位常委发言的时候,措词还十分激烈,大有剑拔弩张之势,有一位常委居然说到,不惜把军分区武器仓库的大炮拉过来,摆满机关后院的土地。总之,所有常委的发言意见完全一致,就是土地是军分区的,地方无权使用,地委要做好四平市的工作,把已经使用的土地退回来。最后,高勃政委请霍明光同志发表意见。在会议进行讨论的过程中,我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不管别人发言说什么,霍明光同志一直在低头看着会议提供给他的有关土地问题的原始材料。霍明光同志在发言中,明确阐述三个问题:首先讲政策,明确说明,地方的土地政策是,尽量满足军事用地需要,但已经批准的土地,一定时期内军方没有用完,地方有权依规收回;第二讲办法,鉴于土地问题已经出现的实际情况,我的意见是,从实际出发,市里已经占的就占了,没有占的今后不得再占了;第三讲态度,军分区是我们的军分区,军事需要用地必须保证,今后军分区土地出现困难,我负责出面解决。这要是爱动情的人,霍明光同志讲到这里,眼泪都该下来了。在讲完具体问题处理意见后,霍明光同志不忘讲政治,话锋一转,他说:“我跟黄勋章(时任四平市委书记)同志说了,粉碎“四人帮”后,党中央强调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局,各级党委考虑问题、作出决策,都必须服从这个大局,谁破坏了这个大局,是要负责任的”。我当时觉得,霍明光同志讲这段话的时候很有水平,也很讲究艺术性,既讲到了“政治”问题的严肃性,提醒在座的同志注意,为大家敲了警钟,又只针对四平市委书记黄勋章,而避开了矛头直指军分区领导同志,给部队同志留足了面子。霍明光同志的发言,完全统一了常委们的认识,该讲的政策讲清楚了,该解决的问题解决了,将来怎么办也表明了态度,就连想“闹一闹”的个别常委也心服口服,哑口无言。</p><p class="ql-block"> 霍明光同志从参加会议到会议发言,让我真的是肃然起敬。从霍明光同志的品格、格局看出这样五个问题:</p><p class="ql-block"> 一是霍明光同志有着跟高的风格、很强的党性。在部队缺乏应有的礼仪,甚至是失去应有组织原则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坚持顾全大局,站在维护军政军民关系的高度认识问题、处理问题。</p><p class="ql-block"> 二是霍明光同志具有很强的政策性和原则性。在提出解决具体问题办法前,首先拿出国家有关土地政策,靠政策统一认识,靠政策解决问题。</p><p class="ql-block"> 三是霍明光同志有着很深的军队情结,在心情不爽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帮助部队克服困难,解决问题,并作出掷地有声的表态,令人敬佩,令人感动。</p><p class="ql-block"> 四是霍明光同志具有很强的决策能力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看似复杂问题,到了霍明光同志手里,处理得干净利落,既解决了思想问题,又处理了实际问题,既解决了当前问题,又为将来问题免除了后患。</p><p class="ql-block"> 五是霍明光同志懂政治,讲政治。把具体问题的处理,提到讲政治的高度,着眼于政治规范人们的思想认识、把握事态全局,最终促成复杂问题的解决。</p> <p class="ql-block"> <b>魅力书记造福四方 可叹好景不长</b></p><p class="ql-block"><b> 诚恳为民留下口碑 赢得永久怀念</b></p><p class="ql-block"> ——发生在军分区大院里的那些事儿(十八)</p><p class="ql-block"> 魏运国同志是继霍明光之后任的四平地委书记,他同时也兼任了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军分区第一政委。如果说霍明光同志属于足智多谋的智慧型干部,那么,魏运国同志则属于德高望众的魅力型领导。</p><p class="ql-block"> 坦白地说,魏运国同志担任四平地区主要领导期间,由于职务间的距离,我跟他并没有太多的接触,除了专门为他撰写一次讲话稿子,再就是陪同军分区首长到魏运国书记那里汇报过两次工作,或者以秘书的身份去过几次“跑腿学舌”。但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是十分深刻,以至于到今天想起他来都难以忘怀。所以如此,并不是魏运国书记有多少“惊天伟业”,也不是他有多少超凡脱俗的能力水平,而是他处事的公道、待人的真诚、作风的朴实。</p><p class="ql-block"> 说起来,我初次认识魏运国同志倒是很早,上个世纪的1973年,他还是原怀德县风响乡党委书记,我那个时候还是即将提干的小战士。这一年入冬前,县武装部在风响乡召开一次民兵工作座谈会。晚上会议结束后,我陪同县委常委、武装部部长鞠崇禧和武装部副政委刘文明,从范家屯返回公主岭,魏运国同志在充分尽了“地主之谊”的同时,亲自到火车站为武装部领导送行。记得当时不巧的是火车晚点了半个多小时,武装部领导觉得他已经忙了一天,不忍心再让他等下去,就一再请他回去,可魏运国同志就是不肯离去,一直到火车开动了,他才向武装部领导挥手告别。应该说,这件事情虽不算大,可它表明了魏运国同志诚恳的为人和谦虚的态度。就是这第一次跟魏运国同志的接触,就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在此前后,我还听说过很多有关魏运国同志善解人意、帮人所需的事例。那个年代,省里很多的厅、局、处长走“五七道路”,都到魏运国同志所在的风响公社“插队落户”。对那个时代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当时,“五七干部”是最困难时期,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有的就是人走家搬,生活也是困难重重。很多当地的干部都看不起他们,甚至有的村干部都不拿他们当“人”来看待。可魏运国同志理解他们的处境,懂得他们的疾苦,凡是走到住有“插队干部”的屯子,他都要走进去看看粮米有没有、烧柴够不够。时不时的还要让村屯干部给送车柴禾,抓去两个猪糕。更重要的是,在魏运国同志看来,这些“五七干部”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是实现农村发展的有用人才,所以,经常征求他们对加快农村发展的意见,有的还在当地委以重任。后来,落实党的干部政策,这些“五七干部”都回到了省城,官复原职,有的还得到了提拔重用,这些同志都不忘魏运国同志所给予的关心和帮助,充分利用自己的“资源”,帮助魏运国同志所在的风响公社出真招、解难题,为这里农村的发展、农民的致富作出了重要的贡献。</p><p class="ql-block"> 在原怀德县作了短暂任职后,魏运动同志被调任梨树县委书记,一干就是四年整。“吉人自有天相”,凭着天时、地利、人和,魏运国同志在梨树四年时间里,干群和谐同心,农业风调雨顺,连续四年迈出四大步,一度成为“全国第一产粮大县”。魏运国同志也得到当地人民群众的热情爱待和衷心拥护。</p><p class="ql-block"> 1979年,霍明光同志调任省委书记(当时设有第一书记),魏运国同志接任四平地委书记。完成交接后,霍明光同志带领地委、行署相关领导同志,到军分区来告别、见面。我记得当时来的领导同志除了霍明光同志,还有:地委新任书记魏运国同志,原地委副书记、新调任省交通厅厅长的韩兴普专员,原地委副书记刘震海同志、孙述昌同志,新任地委副书记、准备接任行署专员的黄勋章同志,原地委常委、组织部长侯生同志,新任行署副专员、原伊通县委书记王贵江同志。</p><p class="ql-block"> 在这次见面会上,霍明光同志除就新老班子成员交替问题讲话之外,重点向大家介绍了魏运国同志,其中包括魏运国同志政治上很强、作风民主,在干部群众中具有很高的凝聚力。其他领导同志在谈了自己感想的同时,都对魏运国同志作了高度评价,我还记得,刘震海同志对魏运国的评价是“运国同志不善于说,却很善于做。”大家明确表示,要积极维护以运国同志为核心的地委领导,在运国同志的带领下,把工作做好。军分区在座的几位主要领导同志也都作了表态发言,表示欢送霍明光、韩兴普同志到省工作,欢迎魏运国等同志到地委和行署工作,并表示,将按程序完成魏运国同志兼任军分区第一政委、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的报批工作,决心在运国同志为核心的地委领导下,把军分区的工作做得更好。</p><p class="ql-block"> 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是,就在领导同志走进餐厅、准备就餐的那一刻,魏运国同志特意慢走了几步,把我拉到一边说:“在这里不是挺好吗?有事去找我。”魏运国书记的这两句话说得让我很感动。准确地说,这是魏运国同志第二次近距离见到我。我猜想,他只能是记得我曾在原怀德县武装部工作过,连我的姓名都不见得知道。可人家今天身居高位,还能认识我这个当秘书的“小老乡”,真的是让我激动不已。魏运国同志说“有事去找我”,我并没有理解为“私情”,更没有想过借此到领导那里去“走后门”,只感觉这是一份真正的“革命友谊”,希望上下级之间多沟通,把工作做好。从魏运国同志告诉我有事找他,直到他离开四平的领导岗位,我只有机会听他到军分区来讲过几次话,近距离地为他作过几次服务,从没有找他寻过任何私情。恰恰是,对他的高尚的情怀、高贵的品质作过几十年的宣传,同时也把它作为自己不断奋进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按说,从魏运国同志的政绩到各级领导同志对他的评价,他早就该进入省级领导班子,或者进入省级领导干部的行列。可是,阴差阳错,在魏运国同志担任一两年四平地委书记后,组织上为了给他创造更好的成长机遇,送他到吉林农大读书,等他学成毕业,因为没有适当位置,只把他安排做了辽源市委书记。尽管省里和上边早就作过打算和安排,魏运国同志还是没有等到进入省级领导干部行列,53岁就英年早逝,告别了他所眷恋的事业和人民。</p><p class="ql-block"> 这正是:</p><p class="ql-block"> 为国为民奋斗一生,</p><p class="ql-block"> 百姓情怀永记心中。</p><p class="ql-block"> 鸿图未报身先离去,</p><p class="ql-block"> 留下光辉铭记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