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而实绮——孝木窑粗瓷“无形”系列小记

张淑艺

古有陶翁之诗，质而实绮；今有孝墓窑之粗瓷，大象无形。而悠然于田园之中，细品粗瓷之拙美，更觉两者自然相融，和谐精妙。

　　陶渊明，别号五柳先生，他的诗如旷野中的一缕春风，恬淡自然、醇厚隽永，于平淡之中见神奇，朴素之中见绮丽。苏轼说他的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接触孝木窑粗瓷越久，了解越多，越感觉这些语句不仅仅是在赞叹陶渊明的诗，更是粗瓷的真实写照。

　　孝木窑粗瓷根据器物外形及制作原料工艺分为了许多系列，“无形”是多种系列中极具代表性的一种。所谓“无形”，就是指不用模具，不用刻花等繁杂的工艺，用陶泥随心所欲捏制而成后烧制的各种器物。这些器物不尚藻饰，不事雕琢，而是如五柳先生诗一般用朴素自然的语言和疏淡的笔法精练地勾勒出生动的形象，传达出深厚的意蕴。大象无形，无形催生有形，有形催生变化，变化催生可能，世间万物都要经历从无到有和从有到无的过程，看似简单的一个粗瓷系列产品，实则蕴含着制作者独具匠心的思维。

　　“无形”系列无论是杯还是壶，不管是盘还是盏，都是纯手工制作，没有哪两件是完全相同的。单是那些壶，大大小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的腹大颈短，如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有的高高瘦瘦，如沧桑而睿智的老者。虽然外形各不相同，但这些壶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像五柳先生的诗一样，率真，自然。壶身凹凸不平，粗糙的像农民长满老茧的大手一般；壶把苍老斑驳，如同老松树虬曲盘结的枝干；盖钮或圆或扁，就像随意揪了一团泥土安放在上面一样，意趣天成。

　　手捧一件“无形”粗瓷，面前如同展开了一幅趣味盎然的田园画卷，顿觉清风徐来，山清水秀，炊烟袅袅，斜晖脉脉，令人烦忧尽扫，醉意迷离，心驰神往，流连忘返。“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孝木窑粗瓷“无形”系列追求的就是这种“质而实绮，癯而实腴”的平淡质朴，率真自然。这种平淡，是由至淳至厚转成至淡，并非未经雕琢和锤炼，而是经过了独具匠心地巧琢和锤炼却不着痕迹，正如陶渊明的诗不存祈誉之心，既无矫情，也不矫饰，生活中有了感触就诉诸笔墨，一切如实说来。

大象无形，正是美的极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