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的记忆

太阳花

小的时候，我们村的很多人家都养牛，我家也不例外。那个时候耕田全靠人力和畜力，养头牛可以省很多力气，因为我们种的多半是山地，山路不好走，有牛分担，架子车才能轻松地上到山上。

分家的时候，我家分了一头母牛，后来又产了小牛，最多的时候我家有大小三头牛。冬天给牛儿吃草料，有青草的时候有空就去放牛，忙的时候就把青草割回来，用铡刀铡成短节节，再添进牛槽里。

那时地里的活多，我父母亲多半时间都在忙地里的活，放牛的活儿我就主动揽下来。我把牛儿赶到溪畔放过，也赶到我家从前的老宅子附近放过，困的时候就坐在草地上，有时直接头枕着胳膊躺下，仰望蓝天。有时吃过晚饭也赶着牛出去解馋，天快黑的时候才赶着牛儿往家走。水畔的草长得鲜嫩，我时常把牛赶到小溪畔，让牛往小溪深处走。

有时父亲赶着牛犁地，牛干完活了，我就把牛赶到河畔，牛低头尽情地吃着水边嫩草，吹着河风，渴了就咕咚咚喝着清澈的河水，我想牛儿心底大概也是惬意的。我跟在牛屁股后面，有时也去水里玩，或者呆坐在岸边看着草地里的野花出神，偶尔也摘朵野花别在发辫上。草丛里时常飞舞着蝴蝶、蜻蜓，有时我也好奇地跟着它们飞跑，想用我小小的眼睛发现另一个奇妙的世界。太阳日渐西斜，河边也热闹起来，青蛙为欢迎夜幕降临唱着动情的歌儿，有时也能看到美丽的夕阳，在天黑之前，我赶着牛儿，哼唱着歌儿，蹦蹦跳跳的赶回家。

当然，有时我也和弟弟一起放牛，有个伴儿放牛的时光也多了很多乐趣。

有一次，我和弟弟把牛赶到家后面的场里，那里有一小片青草地。还有另外两个小伙伴来找我们一起玩。四个人玩得正尽兴，突然下起了雨，牛儿还没吃饱，便低头继续沉浸在青草的香味里。弟弟跑回家，拿了爸爸买的黑伞。记得当时我们四个一起钻进伞底下，遮得严严实实。四个小伙伴一起在伞底下说说笑笑，下着雨，但依然快乐。

后来，有空也去放牛，上了初三，学业负担重了，就很少放牛了。

一零年七月十三号，我们村遭了水灾，父亲百般不舍，最终才无奈地卖掉了家里的两头牛，从那以后就没再养牛。

虽然时间流走了，但记忆还在。没有牛儿可放，但我可以翻开记忆的书页，再次重温放牛的经历。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鸟儿唱着欢快的歌儿，水声潺潺，头顶蓝色的画布上云儿自由游走。一低头我看见蓝色的阿拉伯婆婆纳正尽情绽放，小小的四瓣笑脸特别迷人，一眨眼已是傍晚，一个小女孩在晚霞中赶着牛儿慢悠悠地踏上了回家的路，虫儿鸟儿也开始了它们夜的奏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