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桑峪巧遇鬣羚与棣棠之花

Hao ge

　　乌桑峪巧遇鬣羚赏棣棠之花

祁河

三月初十，本来准备去涝峪凤凰山赏紫荊花，谁知因防山火到峪口被拦，在老白的引领下，另辟蹊径，寻至太平峪与黄柏峪之间的一条小道进山。

老白大个白净脸，戴副眼镜，看似文质彬彬，却是超级驴友。大学毕业先在气象台工作，现兼做乡村婚礼主持人，平日痴情山水，将秦岭当了自家后花园，多次穿越鳌太线。此次，朱队长专门请他来做向导。

　　欲观紫荆不成，幸福感顿时降低了许多。进峪见有许多结了枸絮的枸树、初绽的洋槐，丛生的艾蒿、荆棘，峡谷狭窄，处于原始状态。询问地名，老白说这儿叫乌桑峪，下面有个乌桑村。你看那棵桑树，结下桑椹成熟后发黑，所以叫乌桑峪。上面有个天生桥，长50米，净跨38米高25米，呈弧形天然生成。走到那里得两三个小时，就可以看见紫荊花了。

今日天好，太阳暖融融的，没几步感天热脱了外套。峪内小溪清澈，天蓝风清，点点花瓣洄旋飘浮而下，满坡盛开着紫堇与黄菫，不时传来莺啼鸟啾。不一会儿林深叶茂，树荫峰影下便凉爽了许多，心境也慢慢平复下来。

　　队友们一字排开，边走边拍，突然前面队伍停下来，指指点点，海德兄跨出山道抵前。我傻傻跟上来定睛一望，原来十几米外崖壁下草从中，一头短角长耳毛灰的动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起初吾以为是个旅游部门搞得雕塑，拉近镜头才看清它微微地抖动，目光呆泄似乎是求助的眼神。有的说是失恋的羚牛，有的讲是受伤的青羊，有的轻声提醒：小心，沃东西顶人呢。

　　十多年前，我在晚报编发过两个整版的秦岭野生动物照片。识得它是鬣羚，又叫苏门羚、明鬃羊、四不像，生活于海拔2一3千米的针阔混交林。其体长140-180厘米，肩高约85-94厘米，重达50-140公斤，四肢粗壮，强健有力，善于在山崖乱石间跳跃奔跑。

老白说能看到鬃羊十分难得，现在环境越来越好，他在鹿角梁多次碰到过羚牛，让我们不要骚扰这山中的精灵继续赶路。我心想这一趟是值了，将照片发到群里，让没能来的章霓、小美他们羡慕羡慕！

　　说说笑笑走了约一个时辰，一丛丛一兜兜的小黄花渐渐多了起来，似曾相识。有人说是迎春，有人称是连翘，老白说当地人叫“黄芪”被娟娟否定。我想起应是棣棠，手机没信号查不成“形色”，一时不能确定。

找了块稍缓的山坳小憩，老白兴奋地发现一颗、两颗、三颗黄精，说这又叫鸡头参，味甘性平，是补气养阴，健脾、润肺、益肾的好东西。海德立即动手用小刀挖了起来，老白则用登山杖的尖头连叶带根挖出了一颗，只是入药的根茎太小，言一会烧饭放进去补补，看谁有福吃上。

　　继续上行有段路很滑，绕行河沟的一块岩石时，前面的王欢发现石壁下有一个不小的野蜂巢，不时有飞来飞去的蜜蜂嗡嗡作响。连忙招呼队友小心翼翼地道过，千万别招蜂惹蝶，被蛰了可不得了。知为何溪水在此断流，乌桑河成了干石沟，我担心上边没水。老白说上面有，还有三个瀑布呢，这块是流进了暗河。果然很快前面就有了水声，确实冒出了瀑布竟有五叠。只不过小的可怜，我数落老白夸大其辞，而娟娟和嫂子欢喜地拍起照来。

大家欢天喜地的来到瀑布前，海德捧起山泉洗胳膊洗头，大喊舒服，太幸福了，恨不得喝上它几口。我也洗了洗手脸，清清凉凉，人立刻精神了起来。

　　又走了约一个小时，似乎到了花的世界。整个沟叉溪岸，漫山遍野都怒放着金黄色的花朵。那花朵不大，小若铜钱，却于长长的枝条上芬芳争妍，朵朵婀娜艳丽，在阳光照射与溪流波影、徐徐微风吹拂下闪着金光，飘洒着淡淡的花香。

老白、春兰嫂子拍起花儿的特写，罗医生、娟娟、小王攀扶着花枝与之媲美，我与卫主任也被当成了模特摄入镜头。遇如此良辰美景，花好人美，幸福指数陡然翻了几番。叹息被疫情封控的上海人，还有不能上山观景与呼吸山野空气的人。看时间正午，朱队长与大伙商议，是再上40钟或1小时到天生桥，还是在这块喝茶打尖？

　　看这儿鸟语花香，彩蝶飞舞，又有块平坦的巨石，皆言就此烧水煮茶，待餐后视体力各取所需。于是吴政委拿出陕北小瓜和库车香梨，王欢奉出西瓜、菠萝、黄瓜、圣女果和桂圆。朱队长和娟娟汲山泉烧水，支锅烧笋干咸肉豆腐汤、炒西红柿韭菜下拉面，而那两棵煮进汤里的鸡头参，则被嫂子与海德兄幸运的得到。

这顿野炊，将大伙咥得直喊太香太饱，大都不挪步继续向上攀爬了。只有吴政委嫌运动量不足，一个人向天生桥进发，说是去拍拍白娟梅和紫荆花。留下的人或坐或卧于巨石之上，嗅着花香，晒着暖阳，品起茶来。茶间卫主任说起伶人、俳人和优人的区分，几人附和娱人误国。老白则讲起他一月至少上两次鹿角梁，还有穿越鳌太线历险的经历。

吃茶时我突发奇想，顺手摘了一朵花儿放入一茶盏。那金黄色的花朵五瓣，舒舒展展飘浮于茶汤之上，纤细的花蕊清晰可鉴。尝之淡淡甜甜，使白茶汤的滋味更加浓郁，回甘缠绵。

我又仔细端祥了花的枝叶，断定它是棣棠之花。棣棠是蔷薇科棣棠花属植物，又名地棠、蜂棠花、黄度梅、金棣棠梅、黄榆梅，山吹，生于海拔400-1000米的山谷灌丛杂林中。前些年去棣花镇平凹老家，专门探究过一番。其性平味苦、涩，有化痰止咳，利尿消肿与解毒的功能。老白说这花微苦，可泡茶但不可多喝。

　　今天所见的是单瓣棣棠花，还有重瓣棣与白棣棠花的变种。宋人董嗣杲《棣棠花》诗云：绿罗摇曳郁梅英，袅袅柔条韡韡金。荣萼有光倾日近，仙姿无语击春深。将棣棠花描写的惟妙惟肖。今人已将其用于绿化，我家附近的开元公园就有种植，但不如乌桑峪中开的灿烂夺目。

吾亦胡诌：乌桑寻未见，满目棣棠妍。欲上天生桥，饮花山林间。期望来年能上至天生桥，一睹紫荆的仙姿。

（2022.3.14手机写于文园，21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