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年的新冠到处肆虐,哪儿也去不了,闲在家里就又整理了一下照片,想起小时候的往事,就把“曾经”写出来,回首一下过去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我人生的第一张照片,大约拍于半岁多,这时父亲还是志愿军在朝鲜驻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来有朋友调侃说:你是小伙子不该穿红花衣服照相。可是这也怨不得我呀,毕竟那时候我还小,尚未实现财务自由不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张可能是我和哥哥姐姐的第一张合影,大约是在四川重庆,(当时重庆还属于四川省)。父亲部队1958年从朝鲜回国驻扎在重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哥哥和姐姐后来都在八一小学上学,我也在部队幼儿园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幼儿园很愉快,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记得当时管理我们的有两类老师,一种是上课的老师,教我们文化知识和讲故事、唱歌、跳舞、游戏。印象最深的是,教我们用旧报纸叠船形帽和手枪,还时不时的拉到后面的竹林里,分成两军演习对垒。另一种是管生活的老师负责给我们穿衣吃饭,最惬意的是每天午睡后要发零食,或者是两块儿糖,或者是一个橘子、苹果、香蕉,这时候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个星期都是集中管理,只有在礼拜天才能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在一起聚聚。所以我们从小就养成了独立生活的习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哥哥姐姐和我。据妈妈说那时候正逢三年自然灾害,所有物资都开始实行凭票供应,我们正在长个子,大孩子每年都要添新衣,小孩子就捡大孩子的衣服穿,所以我大概率是捡姐姐的衣服穿。由于缺布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妈妈就去买了很多不要布票的手绢,拼缝成衣服以解燃眉之急,从这点儿来看,我妈妈也是有大智慧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时的我已经是少先队员了,我是小学一年级7岁时加入的少先队,面对照相机我有点儿紧张,所以拍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这时家里添了弟弟小四,我也就升级成了哥哥,我比他大七岁。这应该是我们全家六口人的第一张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小学的语文课本先是教拼音,汉字是从日、月、水、火、山、石、田、土开始认的,课文有《乌鸦喝水》,要求回家自习背诵和默写,那时候我很顽皮,放学后经常玩到上床睡觉,所以每逢遇到背诵或者默写,一个头两个大,经常被杨老师抽到她的办公室开小灶调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学二年级下期我们就遇上了文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个下雨天,全校同学都拿着凳子挤在学校的内走廊里听传达开展文化大革命的通知,说是要打倒邓拓、吴晗、廖沫沙的三家村,那时我们也不懂得这是什么事,只是觉得开心的日子来了。组织了红卫兵小闯将兵团,制作了战旗和袖标,还从学校拿来油印机刻蜡版写战报,随着大孩子们上街游行,在各个学校和单位间串联,反正是不嫌事儿大,然后就是停课闹革命,接着两派武斗,又复课闹革命,学工学农批判资产阶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武斗一开始,学校完全瘫痪,我们一帮孩子,除了窝在家里看看禁书(《青春之歌》《红旗飘飘》《苦菜花》《迎春花》《福尔摩斯探案集》《封神榜》《三侠五义》《黑海水手》《多雪的冬天》《第三帝国的兴亡》还有许多前国军将领写的文史资料汇编等等),就是上山打仗,几十个孩子有的头戴军帽,有的带着武斗用的藤帽,拿上自制的弹弓,用苦楝树的果实为弹药,在竹林密布的山上,挖工事垒地堡,分成两军开始攻防,好不痛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复课闹革命后,上课也不正常。经常是要求同学们割青草抠肥支农,或者交碳灰打三合土操场,记得有一年天大旱,学校组织全员抗旱,发出号召是“抗旱抗到天低头,保苗保到粮丰收。”全校同学每人一个脸盆儿,到塘里端水去浇苗。趁着休息,我们几个同学到荷塘边洗脚,脚踩到了塘里的藕,小孩们嘴馋就洗干净吃了一节,被其他同学告到老师那里,于是就被校长责令写检查并在全校开大会上台检讨。我是平生第一次写检讨,也是唯一一次写检讨,当时不知道怎么写开头,一个同学说:“吃得的东西官都不究,这就是校长报我们文革初期批判她的仇,我就是不写”。另一个同学说:“用毛主席语录开头!”,于是我们几个同学的开头都是一样的。《检讨书》:毛主席教导我们犯错误是难免的,只要改正了就是好同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武斗结束后,军分区将收缴的制式武器入库管理。有许多自制的土武器,被丢弃在一个废房子的角落里,这可成了孩子们的宝库,纷纷寻觅有用的武器来装备自己。我就捡了两把枪,一把是小口径手枪,一把是打半自动子弹的独角龙手枪。还有一把38大盖刺刀,拣的各种子弹无计其数,甚至还有手榴弹和雷管导火索等军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79式步枪的子弹是黄铜的,我们把弹头掰掉,火药丢弃,用钉子将底火撞爆后拿到街上卖钱,当时好像废铜的收购价是3角/斤左右,孩子们无意间找到了生财之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69年我们回姥姥家,在姥姥大院儿门口照的相片,那时候我们都戴着毛主席象章,小四还按当时的习惯手捧“红宝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姥姥家门前有一条江叫南流江,是从六万大山流向越南的,每逢傍晚,江里游泳纳凉的人,人头攒动,好不热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在那里第一次尝到了冰激凌的味道,当时叫奶球,觉得是人间第一美食。冰甜可口,香的没边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忆犹深的是,那里的厕所都搭建在鱼塘中间,由一道木制栈桥与岸边相连,每每看到人们便便时就有很多鱼到这里来争食,很是新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猪也是敞养,个头不大的猪在路边觅食,肚皮都快拖到地面了,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特殊品种,肉质特别鲜嫩,现在已经不多见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3年我被选进永川县中学生田径集训队练跳高和投掷,准备参加永川地区中学生田径运动会,这是和同队的队友拍的一张照,他们都比我大些所以参加男子甲组比赛,我参加的是男子乙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集中训练了三个多月,住在永川的天主堂里,训练是真的苦,刚开始肌肉疼的解手都蹲不下去,后来慢慢习惯了。在当时全国经济疲软,物资紧俏,肉类凭票供应的时期,我们开的是运动伙食,每餐八个菜四荤四素,那真是够享福的,由于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好,加上大运动量的锻炼,所以我的个子还算长得很高,真应该感谢那次集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合川参加比赛时,在街上的租书地摊上第一次看了《红楼梦》,那时的书名叫做《石头记》租价是两分钱一晚上,连着几个晚上我就把这本书看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初中时我们上电厂学工,我和几个同学被分到化验室,学会了用烧杯烧水喝,认识了酚酞等化学试剂,知道了各种油的闪点和燃点,也可以用天平测量煤炭的灰份,有的同学被分配到铲煤组,好羡慕他们能够跟着师傅开推土机铲煤。几个月里我们在电厂学工,集体住在几里外的水厂,在一个大房子里打地铺住,吃集体伙食。晚上打打闹闹特别开心。好像就在那段日子里,传达林彪叛国出逃的文件,看了影印的《571工程纪要》,没想到副统帅都叛变革命了,令人震惊,不敢相信!接着就是按要求每个人都写批判林彪的批判文章,其实也就是跟着文件把林彪骂一顿,毕竟我们那时候还不懂政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我读高中时,哥哥和姐姐从部队回来探亲时我们四姊妹的合影。当时好羡慕他们能够在部队,对自己的前途不确定,有一种焦灼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拍这张合影时我已经下乡去农村当农民了,姐姐又一次回家探亲时拍的。在农村的事儿,我这里就不多讲了,已有另一篇文章详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穿着军裤和军用凉鞋照的,现在已经找不到那种鞋了。还像小时候一样不善照相,又是一副紧张的神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和老邻居老同学宋琦的合影,他也是我三次受伤的见证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现在来说说我身上的累累伤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一次受伤大约是在上小学四年级左右。我们看到邻居的何外婆在一个山崖下挖草药,她告诉我们,她挖的是何首乌,这种药是健壮肾脏的,吃了以后头发可以长黑,街上的药店要收购,并且价格不菲。她走后,我和几个小伙伴,就拿着锄头和十字镐在石缝中开始劳作,我低着头正在翻找,王老幺飞扬的尖镐不慎刨到了我的右眼上眶,血倒没流多少,当时感到很疼,但也没当回事儿。回家后老妈问我眼睛咋弄的?我说摔了一跤,后来到卫生所医生给上了药,说还好没伤到骨头,但是很危险,如果再下去两毫米眼睛就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次受伤大约是小学五年级左右,一天中午,天气非常炎热,我和几个小伙伴去营区后的三岔河游泳。由于怕老妈发现短裤是湿的。(老妈怕我们游泳发生危险,所以禁止我们去河里游泳。)所以就裸泳。我正在对岸练习跳水时,有人喊一了声有女的来了,这时候也就顾不得水的深浅,就直接一头栽进水里。非常不幸沙里有一个死蚌壳张开利刃迎接着我的鼻子,整个鼻子从鼻根到嘴唇被它亲吻,血洇湿了河水,鼻子就向左右分开了两片,深可见骨。我忍着剧痛,游回对岸,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去卫生所包扎。当时卫生所只有一个姓武的女医助在值班,看到满脸流血的我,把她给吓了一跳。然后她给我打了麻药,仔细的清理伤口,从中午2点到下午6点,弄了四个多小时,主要是有几粒沙子夹在鼻骨中间,用注射器冲、用针挑都弄不出来,她怕有异物在里面,伤口愈合不好,最后在她不懈的努力下,沙子终于清理干净了,给我缝了六针,将鼻子包了一个大大的纱布。她还开玩笑说:吃饭的时候动静别弄太大了,鼻子长歪了,以后找不到媳妇的。真得感谢武医助,鼻子长好以后没有歪,也没有明显的疤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三次受伤是在永川中学读初中时,有次几个同学闲的没事在打闹,不知怎么就说到擒拿格斗,其中一个同学正好随身带了一把自制的匕首,我们就演示开了如何空手夺刀。我小时候曾经看到过侦察连的战士训练,于是就照着他们的套路有样学样的比划起来,由于学艺不精,右胳膊就被捅了一刀,鲜血直流。另一个同学陪我去了学校医务室,打了破伤风针,又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还好没感染,只是落下了一个疤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四次受伤是上高中时,到茶店公社去学农割麦子,时间是5月份,当时烈日当头,麦田里闷热无比,每个同学都发了一把弯弯镰刀,外形就像党旗上的镰刀一样,锋利无比。大家埋头割麦子,也没有人教我们怎样使用镰刀。我左手抓紧麦秸,右手使劲儿割着。忽然,镰刀顺着光滑的麦秸直接就割到了我的左手小指,立时鲜血喷涌而出,一段约1.5cm白森森的小指骨头隐约可见,带队的老师急忙指派宋琦陪我去公社卫生院治疗。顶着太阳走了几公里的山路去到卫生院,医生给我打了破伤风针,又缝了四针,开了两片消炎药,好像记得是叫SMZ。记忆特别深的是卫生院的高脚圆凳,那叫一个高哇,我垫起脚坐上去,也只能有半个屁股放到凳子上面。一个中年男医生将吸满药水的注射器象甩飞镖一样,甩向我的臀部,针头入肉时竟没有感到什么疼痛,然后是飞快的推注,所有动作娴熟快捷,一气呵成。(后来听老农讲:割麦子的时候,镰刀刀头要冲着地,刃口朝下,镰刀把顺着劲儿往身体右侧拉动,这样就不容易割到手啦)。麦收完了我又带伤完成了随后的新修水库的工程,每天推板车拉土到工地,这一次在农村住了一个多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五次受伤也是在高中期间,学完农又回到学校。上了没几天课,又到红江机械厂去学工,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分到一个师傅那里学车工,开初几天主要任务就是将师傅车出来的铁屑送到垃圾箱,每天将车床擦干净,为导轨上油。这样干了几天,师傅说今天是周末,下个礼拜就叫你们到车床上试试。听到这话我们好高兴哦。当晚红江厂放露天电影记得好像是《杜鹃山》,后来听说我们大院也要放电影是更好看的《闪闪红星》。我们几个同学没等红江厂的电影结束,就往回跑,刚好路边停了一辆164部队的军车正在发动,我们三个人就吊在后箱板上,想借点儿力,早点儿赶回家。这时大箱站着两个人,他们对驾驶的人喊:“有人爬车!”。驾驶员好像要故意为难我们把车开的飞快,看那意思是不想叫我们下车,到了分区门口我用力一推车厢板想跟着跑两步减速站稳,但车速太快没稳住。然后就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昏过去了。好在先于我们离开的两个同学,也刚好走到了我的附近,他们一看是我,就把我背回了卫生所,事后听说他们穿的棉衣上面,染满了我的血,泡在盆里满满一大盆血水。另外和我一起扒车的伙伴一直没敢跳车,到了铁路道口的急转弯处汽车减速后他们才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一摔,我昏迷了两个多小时,后来在家里养了一个多月,吃了不少谷维素片,老妈还在其它的地方打听到一个偏方,用蚯蚓泡白糖给我治疗,这个方子太难吃,一股腥味。好在我不久就恢复了,虽然耽误了学习车工,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对智商是否有影响?过了一段时间空军招飞,好多人都去报名了,我由于身上有伤疤,又经此一摔连名都没敢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现在想来,特别感谢我那两个同学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他们抬我,后面又有车来后果不堪想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于受了这么一次重伤害,从此我对生命有了敬畏,规避风险的意识加强了。在后来的生涯中,无论下乡、当兵,务工、经商都非常小心谨慎,再也没有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生活就是这样,有几多磨难,就会有几多感悟。现在凡事在开始前都要想想可能发生的危险,和怎样处置危险,这大概就是生活经验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