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情真的美篇

山海情真

《海边夏令营•潜水》

那是2003年7月末的海边夏令营——

一大早海友十几人骑着自行车，沿着柏油路浩浩荡荡向海边进发。经过半个多小时爬坡蹬车，便到了柏油路的尽头，大家停放好自行车，便鱼贯而行一路向下，小心翼翼地走在曲折迂回的羊肠小道上，群山连绵起伏，遍野郁郁葱葱，尽是栎树槐树林，一行人在静谧的林荫下穿行 ，隐约听见山下传来的潮水声，却看不见大海的真面目，这使初来乍到的海友们颇有神秘感。下到沟底也就到了海边，狭小的U形海湾，退潮才露出不大的小沙滩，涨潮就淹没了。

我是这次活动的向导，这地方以前来过多次，最早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跟着家兄们来的，那时我才9岁，他们嫌我小不让来，我是软磨硬泡赖巴巴的才被获准的，那时家住在南山公园（植物园）附近，跟着他们爬山涉水往返近二十里路，现在回想起来人没有遭不了的罪，那是一个令人诅咒的年代。

海友们是初来乍到，感觉这里是“世外桃源”，既神秘又新奇。狭小的海湾两侧是壁立的悬崖，此处狭小的似天井，仰目悬崖眼晕累脖子。枯潮时浅水处露出几个头陀似的大礁石，若是海况不好海浪大，在这儿游泳极易被海浪拍打撞上礁石，极具危险性。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狭小的海边岸上堆摞着巨型岩石，那都是远古时代山体崩裂塌落的，将沟口几乎堵塞，留下通往沙滩脖颈似的小道，还得在沟底凹凸石块上小心翼翼地跳跃通过。

这段山路走的很累，大家放下背包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大多人忙着做下水前准备，少数人去寻找柴草野炊用。

我和老H准备妥当，扣上潜水镜戴上脚蹼先下水。大L和大S推着系着网兜漂子紧随其后，我先是习惯性的贴着悬崖壁扎了下去，这水下是斜面凹下去的，长约有十米，枯潮水深只有三米，屁股一撅就下到底，海底沙地通常有十头八头海参，扎两三个猛子就捡光了，浮出水面我把海参投入大L的浮漂网兜里。回头看老H紧随其后扎猛子，我光顾过的地方那还有啥东西？再往前扎猛子，水下海参零零散散不多，得拨开海底海带的遮挡去寻觅。往前游出几米远向右边拐去，便是悬崖的前端，面朝着大海，枯潮时退出的岩石坡，有十几米长斜径入海，没水处十米远水深有五、六米，水下岩石坡长着一片毛海虹，再往前游出十米远，水深有六、七米，水下地势平缓，海底是一些不大礁石，礁石间泥沙地应是海参栖息地，现在却是空空如也，这无疑是让人“扫荡”过，我只好寻着礁缝去捡遗。下水已有半个小时了，捡的海参才有三、四十头，这样远不够大家下酒菜？我于是转移到崖下东南侧，这儿悬崖兀入海里似一堵高大屏障，在这儿扎猛子巡海船是看不见的，若是老远听见船只马达声，就摘下潜水镜塞裤衩里，把漂子上系着的网兜解下沉入水下，也就“平安无事”了。由于高耸的悬崖遮挡见不到阳光，这儿水色黝深，大L好心劝我别在这地扎猛子了有危险，我还是要扎下去探个究竟，于是一个翻身扎了下去。我缓缓地下潜，水色灰暗阴森，潜下三米深时出现一堵陡峭片礁，悬崖水下岩壁呈凹斜状，我小心翼翼地继续潜下去，约有六七米水深时，隐约看见海底，这时胸腔的憋气虽然还是可以的，但我还是留有余地决定上浮，这次下潜只是在探路。浮出水面我平喘着，大L在把扶着漂子，他见我两手空空，便问我：“怎么这底下没有货？”，又说：“这水也太深了，往下看都不见你的影子？”。这水下光线阴暗也没下到底，况且是潜入凹壁之下那能看见身影？我再次扎猛子潜到底，眼睛稍适应阴暗灰濛的海底环境，看清了这是一个不足三米长条状狭小空间，其实这就是个海底礁石的死角，参差不齐的峥嵘状礁石坎棱上，“陈列”着十几头大海参，由于地形险恶而没有人前来光顾，一个个海参都养的透肥，我只能一只手攥住一个，再蜷缩着身子接着翻转向上，抬头看路，用戴着手套的拳头撑着凹进倾斜岩壁，生怕头碰到岩壁，撞碎潜水镜面就危险了，我轻轻拍动着脚蹼缓缓上浮。水面的大L见状惊呼道“这大的海参，真是｀海狼｀个头！”。我连续扎了几个猛子，把水下穴缝的海参都捡光了。

大L推着沉甸甸的漂子往回游，我的心情很惬意，能为大家出力很有成就感。

岸上燃起了柴火，冒出了缕缕炊烟，那是老周在煮毛海虹，年近古稀的老人家，从家把大蒸锅带来，还用自行车驮来淡水煮海货，他这好身板不愧是冬泳过来的人。沙滩上搁置着几十斤毛海虹，那都是老H的“战利品”，他起初是要扎猛子捡海参，扎了一个猛子就鼻孔沁出血丝，这种现象不奇怪，自由潜的人每年初次扎猛子都得有适应过程，根据各自身体状况不同也有差别，扎猛子循序渐进就恢复了正常。这不他由深水区转移到水深三四米潜水处扎猛子，海底岩石坡上长满一片黑藄藄毛海虹，这么多甚是叫人欢喜，不过揪毛海虹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得从边缘开始揪，开出个头就好揪了，若是从紧簇密集的毛海虹中揪，那可就费劲了，就是用专业工具Y形钢筋起子撬也很难，别看揪毛海虹的水不深，老H揪了这么多是出力了。

大锅里的煮的毛海虹，“扑哧扑哧”张开了口冒着热气，这是老Z煮的第二锅。厨师出身的老Y在处理着海参，他用剪刀剖开海参，帮手大S用海水清洗，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处理好的海参皮子足足有两大饭盒。沙滩上铺好了大塑料布，大家各自从背包拿出带着的餐饮，大P带的是享有声誉的“P家鸡翅”，色香味俱全，几次海边野炊活动都有这道菜，赢得大家一直好评，他脸上的表情是美滋滋的。还有大S的酱牛肉，我的红烧猪蹄，小K的黄瓜伴猪头肉，再就是香肠、烤鱼片、炸花生，还有翠嫩的黄瓜、红透的西红柿，丰盛菜肴犹如“满汉全席”，海参蘸辣酱，煮毛海虹的加入，海鲜味四溢，啤酒饮料一应俱全，可谓是“琳琅满目”，让人垂涎欲滴。老H从背包里拿出两瓶“金六福”，这可是上档次的好酒，“酒甍子”的哈W见状，高兴的嘴都咧开了。我逗趣对老H说：“这是不是学生们给你｀进贡｀的？”，他歪着头不好意思嬉笑着。老H是某技校的老师，管着学生们的“德体”方面，自然是严厉甚至是“严酷”，这酒的来处也就不言而喻了，不过他这个人是个直肠子性格，不会掖着藏着，为人很实在。大家围坐着一大圈，海友中德高望重的老W先是“表扬”了我和老H做出的“特殊”贡献，接之宣布饕餮大餐开始，海友们也都饿了，都忙不迭地大快朵颐的造，碰杯换盏好不快活，一个个喝的脸红扑扑的，哈W喝的舌头都发板了，说话没完没了的絮叨…

日过中天夕阳西下，再好的大宴也是没有不散的席，这次的夏令营活动真让人开心，期待着下一次…

撰文：王新

摄影：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