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释读《本来如此》系列（一）

吾道是逍遥：蒲秀彪

老象 本名张嘉谚。学人。教授。诗想者。佛门居士。1978年主编校园民刊《崛起的一代》。推动80年代“崛起”诗潮的崛起；2004年涉网，跟踪审察“中国低诗潮”并作系列论评。被称为“低诗潮首席评论家”。遂为两度“崛起”诗潮参与前沿活动唯一证人。2008年忽感“病毒”猖獗于人性之中而从自心开始“审毒写作”实验。近年秉持“本然-自在-承担-包容”“下笔须作千秋想，愿开风气不为师”的学术品格，致力于华语“现代字象诗学”理论的系统构建；2022年緣接逍遥诗写，认同逍遥“回归本来”之趣向，愿与同道共勉之。 蒲秀彪贵州思南人，现居铜仁。崇尚个体自由。著有诗集《随时随地》《说山道寺》。2019年10月提倡“逍遥诗”。2021年10月提出“迷茫六问诗”。 引言：释读逍遥诗集《本来如此》的缘由 蒲秀彪——老象 蒲秀彪：实话实说 我的诗选集《本来如此》出版，我曾说过不主动送人，但还是冒昧地把集子寄给了张嘉谚（老象）先生。在当今诗场，真正懂诗的诗评家是否太少了些个？在我心中，同是贵州人又和我有过不少交流的老象先生是懂诗的。作为和我父亲同年代的长者，他的理论一点都不显老，而且非常独立前沿。实话说，我寄书给老象先生，是想得到他从诗学角度上的点评。或许他也知道我寄书给他的意思。他收到诗集的当时就发信息给我：集子收到了，只是最近眼力每况愈下！手中最重要的理论专著《现代“字象诗学”原理》尚未完稿！每周又要帮带小孙女，可能没有时间点评你的诗了。我知道老象先生几十年间阅诗无数，有自家独立的“个体诗学”主见，而且已成理论系统。当时我以为，可能是我的诗还不入他的法眼。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没想到过了几天，老象先生从微信传了几张照片给我，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他在我的诗集多首诗的空白处，用笔作了点评。我非常高兴，不由得想起金圣叹点评《水浒传》和旨砚斋点评《红楼梦》的佳话来。当然，这样说是否有攀比前贤之嫌？这让我不禁汗颜，惭愧惭愧。之后，老象先生还微信语音对我说了些鼓励和赞许的话。他说因了我这本集中呈现“逍遥诗”的文本，似乎可以做一篇系统性的论评大文章，说这篇文章值得一做，但岁月不饶人，自己的精力、眼力、时间有限，不允许再做加法了，确实非常无奈；特别担忧看不清电脑上的字。他把他用钢笔点评后的文字拍照发给我，望我把文字录成电子文档。老象先生还给我谈了他一个设想：蒲秀彪逍遥诗点评可以合作完成。具体方略是诗评与诗写各自表述，要我趁机写出我那些“逍遥诗”的创作谈；这是他的批评角度无法了知的。这样一来，同一个作品就有了论评人与写作者两种解读角度；这样合作完成的文本必可别开生面。听老象先生这一说，我也兴奋来了兴趣，就这样，我们达成了一个互动合作的设想：共同写作，最后再修定完成这些系列文章。我先用美篇将文字记存下来，不拘于时间，不拘于形式，随心随性，逍遥自在地“玩”它一把，最后修正汇总。咱释读“逍遥诗”《本来如此》的系列文，就这样开始了；或许，这也是一种逍遥诗写的践行艺术吧：诗要逍遥，人，也应当逍遥。 老象：补充几点 因缘不可复制，世间外象之人、事、物、景，内心状态之情、象、意、语的形成才千姿百态，互不相同，宇宙生起气象万千的景象，及变化无穷生生不息的景观而为何千差万别？恐怕因缘聚合才是合乎情理的解释。 诗乡铜仁我有“缘” 身居贵州，老象既未能“认识我们脚下的土地”（钱理群创意编出的《贵州读本》以此语为书名）；亦未与此地域多山高原各色人等（包括文艺界诗界众生）相交相识；于吾而言，缘交即诗交，与文会友。混迹诗场半个世纪了；一事无成人已老，回望来路，竟连贵州地域四个“诗乡”：黔北绥阳；黔南罗甸；黔西纳雍；黔东铜仁。至少有三个吾未尽缘。说来岂不惭愧？黔东铜仁是否算得上诗乡？至少在老象心中已将其看作四大诗乡之一。所谓“诗乡”，可定义为“边缘亦中心”。而且具有两个诗学特征：一是诗人数量众多往往集群式涌现；一是产生了许多优秀诗人甚至出现卓越的杰出的即具相当影响力或幅射性较强的诗人。缺一不可，单独一个特点也就谈不上构成“诗乡”的特殊性了。四个诗乡，两处没去过；绥阳只是随车路过；虽都有缘交，未能实地感知诗人及其当地自然社会诸要素如何互为因缘，毕竟遗憾。05年，老象有幸出差去过一次铜仁，竟然还逗留了两三天！当地与湘西凤凰接境且有梵净山加持的文化殊胜气息，其自然的秀美风光与文人诗心的真诚交流，都有深切感受。与诗缘交，首在真情。我与大学同班几位学友相聚，同学情真没说的；文友之情，我在铜仁的体会相当纯粹，现已记不清是报社的文友罗漠还是由大学同窗即铜仁文联主席杨国勇安排，我与同行的贵州工人报记者龙潜，竟然在当地搞了一个纯粹的对话式座谈会，约有十多个诗人文友参加吧；没见到当时已相当出色的诗人末未、喻子涵等人；后来才听蒲秀彪说，那次对话座谈他也参加了，是我与他第一次相识；这算缘起么？座谈会上介绍，不过例行程序，当时全然不识后来蜚声诗界的蒲秀彪，非飞马呵。而今回望，那时段我评论的铜乡诗文，指涉了马仲星、喻子涵、尹嘉雄，也有当地老作家的获奖长篇小说《伤寒》，比任何一地都多；包括四十余年所居之地安顺，我竟然只评过罗莲、马也；而铜仁及贵州各地，我一直暗暗欣赏的姚辉、末未、罗逢春，心里赞叹的龙俊、王强等诗人，至今一字未写，只能遗憾未熟因缘了。 合作互动释“逍遥” 这次参与逍遥诗作品《本来如此》的合作互动式阐释，于我全然出于计划外。想来虽说不离因缘聚合，若认了真追究，展开其中许多凑缘，话就长了；老象近年专注于诗学理论寻思，不禁要从诗学理论层面探讨，感觉这是一个颇有意趣的诗学命题：势将引出诗人与诗论人因何缘交，诗写与诗论评之交接何缘最切？为何好些优秀的乃至极出色的诗人包括许多大诗人，在同时代不遇与其对应的论评？至于许多杰作在当时无人问津，众皆如聋如盲不予料理！例说就太多了；反过来，有的理论高屋建瓴，学术严瑾。若有同代作家配合作品及时印证，其示范效应又会如何？不过还是暂且打住，视另外的机缘再说吧。逍遥，从词态看，应属华语中的联绵词，如徘徊、从容、犹豫、仿佛、葡萄，虽是两个字，却不可分拆成为两个词，两字实为一单纯词，由两个音节组合，似乎是天然的现代汉语双音节词。逍遥之含意，大致指向一种透脱人生，优游自在徜徉自适的心境。与逍遥之说唤起的最初联想，即庄子名篇《逍遥游》，陈鼓应先生释《逍遥游》之主旨为“一个人透破功、名、利、禄、权、势、尊、位的束缚，而使精神活动臻于优游自在，无挂无碍的境地。”由此可见，“逍遥”的精神始源，是一种比现代自由观念更加超脱更加自适，而能趣向精神无限的“大自在”之境域，以如此境界照引人生，个体焉得不立即感到清爽活脱，将困绕讨厌的烦恼与不快抛诸脑后。而这，似乎可视之为当下诗人选择逍遥之道的起点。 释《本来如此》緣由 选择逍遥诗集《本来如此》作品阐释，基于以下几点： 1、它是一本个人诗作的选集，不是拉杂的作品汇集、诗文混辑； 2、作者为逍遥诗写发起人，悉心写作逍遥诗已有两年多了，检阅这一路诗写，显示“吾道是逍遥”的初期成绩，它有足够的资格；所谓资格，未必指代表作；却无疑具有某种代表性：显示一种独特的价值；具备他者无可替代的标识意义。 3、至于逍遥诗自身的理论形态是怎么一个模样？说实话，我们现在心里虽有底其实并不是很清楚。有底，是相信作为诗学流派，逍遥诗派是自然形成的，然而方向明确，始终朝着好玩-开心-自在-无羁的走势开展；坚持下去不会错；不清楚，是“逍遥诗”友群作为一个具格的诗学群体，从理论形态完备的标志要求，须有本体论、主体论、认识论、思维论、方法论，及一整套具学理性的概念术语与之配套作阐释与自我阐释。这是没法胡乱拉扯拚凑的。 4、好在现代“字象诗学”属于“基础诗学”，已有一套系统理论，可以为流派性理论的建构提供相应的“字象基石”以及流派理论建筑架构必具的图纸设计、建造程序及相应的配套工具——字象思维。其方法，是既看诗又看人，具体些说是将诗人（个体与群体）与诗（逍遥诗作品）放在四大诗域——个体的内在和外在；群体的内在和外在。审视具体的文本与鲜活的人本，逐一考察以下五大要素：一）层次（逍遥人抵达的精神层面与逍遥诗表现的艺术品级）；二）状态（针对逍遥写作与逍遥活动而言）；三）类型（逍遥的类别、型态）；四）路径（逍遥之道）；五）诗域（四大诗域已如上述）。我们期待通过诗作品的文本解读与写作体会的对话，逍遥诗派的一些理论要点会逐步浮现；然后逐步总结，贴合“逍遥诗”的一套理论或许就会清晰起来。 5、只要是好诗，不愁没话说。老象之“现代字象诗学”对作品的阐释始终立足于“象”与“辞”，而进入文本细读的角度，目前已有十多个入眼点；我这些年俱是随意阅读蒲氏零星诗作，直到翻阅《本来如此》集中性的作品呈现，才感觉其中有我期待出现的东西。可见，对于诗人的诗作，单篇与集中显现，其效应全然是两回事；同理，诗论人有某些独到见解和有理论系统性的理解，其“发现”也大不一样。 2022年4月18日修定 老象点评蒲诗 《守望净土》，拍摄：兰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