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片断（山西 壶口）

老吴

西遊片断（黄河 壶口）

去壶口是西游第六天的行程（壶口、黄帝陵、延安），全程400多公里，为此头天下午从绵山下来，未稍休整，马不停蹄开到临汾住宿。黎明即起洗漱吃饭，7点多驱车直奔壶口。

屈指数来，壶口已经来过七八次之多，第一次看到壶口瀑布是在九十年代初，那是去西安开会东道主安排的。时值晚秋，沿途田园村舍，峦岗疏林全都饱染秋色，很是好看，又因久仰壶口名胜，心中充满憧憬，一路上甚是兴奋。行抵壶口已是薄暮，斜阳平西，暝烟欲收，景色略显荒凉。车沿岸走，先见十里龙床黄流滚滚，就激动起来，到了宾馆，刚刚安排好房间，因同伴不甚熟识，就迫不及待的独自去了景点。瀑布距离宾馆只有几百米，暮色苍茫里巨大的河谷旷无一人，河水不多，河道大部裸露，走到近前看，大都是苍青色的岩石，层次参差，上面多是黄色浮土，远看宽平，只到这里有一个V型塌落豁口，黄水自上游流来，看似流量并不甚大，但至此飞坠而下，瀑流激荡，汹涌澎湃，宛如万马奔腾，震耳眩目，壮观无比。那时没有围栏隔阻，循着岸岩错落处下到最底，只见激流撞击，黄烟腾起，好似携风裹雨扑面而来声势惊人，滚滚黄流前涌后推沿着龙床喧嚣排荡急急远去，一时醉呆住了，心中赞叹造化竟是如此神奇。返上岸来已是入夜，但觉秋风萧萧遍体生凉，万籁俱寂只闻瀑声。仰望月白天青，疏星明灭，两岸苍山黝黝暗影沉沉绵亘不绝，夜空映衬下，如同两道屏障与世隔绝，不禁浮想联翩，直到同伴来到。那是壶口瀑布极深的第一印象。

　　此番重来是在山西一侧，到壶口是上午10点左右，进入景区，从高岸下看，开阔的河谷里，瀑布两边布满游人，山西这边显得比陕西那边略多。秋阳高照，晴空一碧，只有几片闲云浮动，清风微凉，拂面舒柔，日光下游人服装五颜六色，把苍凉的河谷点缀的鲜活充满生气，热闹的好似集市。游伴大多第一次来到壶口，各自捧着相机到处欣赏拍照。其时壶口水量不大，但声威不减，瀑水如沸，波翻浪滚，黄雾蒸腾中随着观赏角度的变化，七彩虹霓頻现瀑水之上，端的是别具一格。山西这边有一个叫龙洞的去处，号称“天下第一洞”，是观赏瀑布极佳的地方，这里可以更近距离的仰视飞泻的瀑布，领略瀑水自天而降，磅礴万钧的气势，花了廿元买了门票，沿着曲曲弯弯的暗道下到观景台，观景台是一处岸岩的凹廻处，其构造本身也是大自然的一个杰作，如同人工特殊设计开凿的一 般，宽广可容百人左右。顶壁河水渗滴，地面布满水潦，此处看瀑果然壮观，滚滚瀑水迎面而来，如同翻江倒海翻腾激射好似触手可及，人丛之中赞叹之声不绝于耳。我在后面贴壁而立，身旁一对老年夫妇，在手机上检阅着刚刚录下的视频，激动的不断地赞美着，一问才知老俩口是上海人，旅居加拿大，特意回国来旅游。见我有些疑惑，老大姐指着胸口说道，"祖国好，重千斤"！令我肃然起敬：家国情怀，人之大节，不敢稍忘，果如是也！大家拍了照片，录了视频，意犹未尽的回到地面。瀑布两岸有周边的老乡牵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毛驴，让游客身着传统服装即兴拍照，价格不贵每人10元而已。众人游兴正炽，立马成交，牵驴老乡五十岁左右，身体结实，面色黝黑，性格开朗，热情诙谐很会逗侃。众人分别穿上行头，表演一番，果然个个像模像样。那服装十分俗艳，女的是红底碎花斜开襟的花袄，大红的头巾，阳光下靓丽耀眼，骑在驴上神形俱佳。男的是白色羊毛坎肩儿，头扎白羊肚手巾，一手擎着长杆烟袋锅，一手牵着毛驴。在老乡的指导和同伴逗弄下，做出娶媳妇、回娘家、扶上扶下等各种羞答扭捏之态，佟健夫妇，门俪几位性格本就开朗不羁，表演的尤其肖妙，逗得围观人纷纷大笑，其中几位女伴的合照，艳妆笑脸映衬着苍凉的河谷，让人起美人迟暮，世事沧桑之想。不少游客受到感染也跃跃欲试，一时竟排不过来，喜得那位老乡即兴唱起信天游，掀起热热闹闹的一个小高潮。

因是行程多由我定，见同伴玩的尽兴，甚感欣慰。于众人热闹时，抽身回走，在园门处回望河谷湍瀑，两岸苍山，感慨又发，默想自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到底已是奔七年纪，且距家千里之遥，再来非易。心里念着记住今日，记住此情此景。与众人汇合打尖过后，恋恋不舍的离开壶口，奔往前程。

于2017年3月

（2016年10月仲偕崔玉梅、吕靖、王晓燕、佟健、庄哲建、门丽、王金萍诸人同游，因从沈阳出发一路向西，故戏称西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