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心祭</p><p class="ql-block"> ——敬爱的姐夫，你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 四月十号上午，我在太原被疫情闹得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接到呼和浩特外甥的电话，他泣不成声的告诉我，他爸于昨日晚间，走了。顿时，我震惊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呢，也有点太突然了吧！</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姐夫这几年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心脏、胃、肺、前列腺都相继出现过问题，但都经过适当的治疗和孩子们的精心伺候，都大体恢复正常。我以为他不至于走得这么快。可谁知道就在今天，就这么的突如其来，出人意料 ，一个人就真的这么脆弱吗？</p><p class="ql-block"> 噩耗传来，无言以对，无比悲痛，潸然泪下。姐姐失去了好伴侣，外甥们失去了好父亲，我们姐妹失去了一个好兄长……</p><p class="ql-block"> 听外甥说，父亲在九日下午，觉得身体不舒服，还说不碍事，让孩子们去药店门诊那里，让医生开点药，服过就会好。然而，这仅仅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不一会，他却昏迷了，儿女们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做各种检查，都无济于事，半夜，最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p><p class="ql-block"> 外甥们很是懊悔，痛心于他们对父亲病情的错误判断。大家总往好处想，医生已经给下了病危通知书，还觉得有希望，以为和以前几次遇到的场面一样，总能挺过去的。这次却事与愿违，不经意间就成了和亲人的永诀，这样的事实，真的有点残忍。</p><p class="ql-block"> 听外甥说，父亲在弥留之际，也对自己的亲人恋恋不舍，一声声的念叨着亲人的名字，老伴，二个儿子，一个闺女……断断续续的呼唤，是他别离的哀叹，是对亲人的无限深情。他对自己的亲人，是刻骨铭心的热爱……</p><p class="ql-block"> 姐夫的离去，也有点太匆匆了 ，这个事实给谁也难以接受。儿女除了悲痛，就是自责，哪怕经过救治，再活个一年半载，大家也好再尽点孝心，思想上也好接受这个事实，有点精神准备。人人以泪洗面，唉声叹气，大家都沉浸在悲痛里。因为父亲的离世，是家里失去了一个顶梁柱，一个主心骨，一个好管家，一个好后勤兵。</p><p class="ql-block"> 姐夫出生于兴县蔡家崖村，自幼家境贫寒，早年丧母，四个弟兄，最小的一个弟弟因母亲的离世送人，父亲含辛茹苦，把他们拉扯大，他一到年龄，就应征入伍，去北京参军，因表现突出，五年后军转到呼和浩特市锅炉厂，一直干到退休。虽然，他是普通人一个，没有多高的政治觉悟，可照他的话说，自己“扛过枪，站过岗，支过左，做过工”，他在北京卫戍区部队服役，通过部队的培养，他满满是对党的忠诚，对革命领袖的虔诚与热爱，从给他孩子们起的名字，就可见一斑。他的三孩子分别是：卫东，向东，爱东，真的是直抒胸臆。</p><p class="ql-block"> 姐夫由于家贫，没上过几年学，没多少文化，但经过部队这个大学校的锻炼，养成他心直口快，勤俭节约，行动敏捷等好习惯、好品行，加之他生性善良，成了踏实做事、诚实做人的好战士、好工人、好丈夫、好父亲，受到了家人的爱戴。他的儿媳妇这样说，这个家庭虽然不富裕，却也温馨温暖，老爸一走，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的确，他是一个儿女心目中的好父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姐夫很健谈，经常和我在电话中聊天，一聊就是大半天，聊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妻子、孩子、家庭，在他的心目中，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p><p class="ql-block"> 姐夫很敬重我姐。由于他文化水平低，加之当年家贫，找上我姐，他认为是高攀了。因为，在六、七十年代，我家家境还算可以，我姐又中专毕业，在当时就是文化人，只是因为文化大革命的政治运动，没有及时找到工作，和姐夫结婚后，才找到了一份工作，生活逐渐的安定下来。我姐沉稳，擅长算计，很得姐夫的赏识，确立了姐在家庭中的主导地位。他们也建立了深厚的夫妻恩情。他谈到我姐，最多的是谈她的病痛，二十多年前，先是腿疼，并逐渐加重，导致行动不便，他说自己如何伺候，如何搀扶她锻炼，两年前又发生脑梗，住院治疗，更是行动不便，他总是精心料理。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二人多活几年，多陪伴我姐几年，如果老天爷有眼，就让姐先他而去，这样他走了也放心。多么纯洁的心灵啊！心里总惦记着别人，唯独没有自己。命运是如此的诡异啊，和善良人开玩笑，貌似强壮的人去了，而一个疾病缠身的人，却活下来了。</p><p class="ql-block"> 姐夫很爱惜自己的家庭，对他的家庭，对自己家庭的变化很满足，也很知足。十几年前，由原来的简易家属房，搬进了自己的安置房，由于姐腿有毛病，他就挑了一个一层的住房，虽然面积不大，但实施设备还齐全，出入方便，他非常满意。儿女们也先后长大，成家立业，各自奔波劳碌，经营的小家庭很好，他也很高兴。大儿子，有房有车有技术，家庭殷实，二儿子有房有车有铺面有手艺，吃穿不愁，闺女自食其力，又沾了城中村人口的光，生活有保障。他看着这喜人的变化，最感慨的一句话，自己一个山村的穷小子，在大城市如此的安营扎寨，是“梦也梦不见”，经常给人忆苦思甜。</p><p class="ql-block"> 姐夫，很重视孩子们的读书，特别是对自己大孙子关怀有加。为孙子的勤奋好学考取名校，引以为自豪，一开口就是“我帅”如何如何，在他看来，这是自己一生中做的最得意最成功最自豪最有成就感的一件大事。因为从幼儿园到高中，是他他一直陪伴的。他说，孙子从小聪明好学，住的是重点班，尖子班，到高中是“火箭班”。高中时，孙子考入了“呼和浩特市第一中学”，这是内蒙第一流的学校，为方便孙子上学，他伴随孙子，由城西北搬到了城东南，每天去给孙子作中午、晚上两顿饭，从城西到城东有十几公里路程，他骑个自行车风雨无阻，从来没有耽误，无比的守时与上心。试想，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风雨无阻的坚持了三年，这要何等的毅力和决心。孙子考取了全国一流名校“东南大学”，他看去比他爹妈都高兴，逢人就夸。他也和孙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送过孙子去南京上学，孙子带他和奶奶到过北京，孙子在上海工作后，还带他到过上海。孙子还说，等疫情过后，还要带爷爷、奶奶去上海游玩，这下计划落空，成了孙子的终身遗憾，尽孝要早啊！</p><p class="ql-block"> 姐夫对他的儿女管教严格。虽然，方法不竟恰当，可也足见一个严父慈心。他儿子是钟表店的师傅，因而，坐下来，守店很重要，这样才能方便顾客，增加自己的收入。他经常埋怨，儿子坐不住，两个女儿一天上学车接车送四次，有时还出去玩牌。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怨在嘴上，经常去铺子里监督儿子，有时冒火了，还对儿子拳脚相加，足见其凶的一面。可是，由于疫情，孙子要上网课，用了儿子的手机，儿子每天收付款又必须用手机，还因为疫情，儿子的收入又不是很好，他几次嚷着，怕儿子没钱，要自己掏钱给儿子去买手机，足见其柔情似水的一面。这些事情，儿子一提起，就感动的热泪盈眶，今后有谁来管教自己呢，爹死了儿就大了？</p><p class="ql-block"> 他很重视弟兄间的手足之情。虽然走出老家多年，对弟兄们还是关怀备至。去年，他二弟在老家病重，侄儿担心伯父再见不到自己的兄弟，给他发了抢救时的视频，他连惊带吓带对弟弟的担心，情绪波动很大，自此，耳朵听不到声音，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再也看不到手脚利索，闲不住的父亲，只是陪母亲呆坐，在无声的世界里受煎熬。儿女们看了，都暗暗伤心落泪。</p><p class="ql-block"> 姐夫，和我们这边的姐妹也处的挺好。特别是对我这个小舅子很关心。在我的记忆里，我家的大凡小事，需要他出面和参与的，他从来没有缺席过。四十年前，在我完婚时，新年刚过，他拖家带口 ，从呼市回老家，天气还冷，交通又差，三个孩子还小，他们坐火车坐汽车以后，又步行回到我家，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样子，十分让人感动。在我们的一家的各种事务中，姐夫都早早回老家，陪伴我。虽然，他没有过多的钱可以支助我，也离家多年，不知家乡的一些人情礼俗，不会过多的出谋划策，但他耐心的陪伴，就是一股鼓舞人心的力量，使我这个独子，就不显势单力薄，这样的兄长值得信赖。如今天隔一方，只能把他的好，默默的牢记心底，对他表示深沉的谢意！</p><p class="ql-block"> 以前，他一有空，就给我打电话，都是家长里短的海聊，总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半土半洋的话语，看到他眉飞色舞的神态，总觉得他精神很好，谁还去想“百年”之类的问题，随着他的发聋，几乎就没有再视频过，偶尔视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呆滞的面容，心如刀割，我不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无言的掉泪。这下和他的永别，伤心的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让他保重的话，也没有说过一句告别的话，临了也没有专门去看过他。现在，他却离开了我们，自己真显得不尽人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多么痛心啊！</p><p class="ql-block"> 不仅如此，因为疫情，连临终去送一程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于情于理，都说不下去，何况我姐还在，我有责任去安抚她的情绪、安排她今后的生活，只是，太原疫情形势严峻，姐夫今天安葬，我们昨天就封闭小区了，情何以堪！思考再三，国事为大，还是不能因小失大，只能遥相祭拜，深表哀悼，写一段文字，略表哀思。如果老天有灵，我想得到姐夫的宽恕与理解，以上文字，是算心祭了。</p><p class="ql-block"> 涕泪零零，和泪作文，纸短情长，哀思永远：</p><p class="ql-block"> 愿天堂没有痛苦，姐夫一路走好，幸福一路相伴！</p><p class="ql-block"> 另：逝者，大名；温建华，乳名：油油，出生于一九四三年，卒于二零二二年四月十日，享年七十九岁。是以补记，逝者安息。</p><p class="ql-block"> 2022.4.14日草笔于并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