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树

山中有风

我是超喜欢树的,所以只要有机会,绝不放弃与树亲近的念想。<div><br><br></div> 一棵树,被人们安置在了一个怎样的处所,这是人力的审美视野决定的,如同我们每一个人被上天安排着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家庭出生,然后在什么地方成长,这些都没得选择。树也没有自己的选择。静静地在一处待着,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几百年来,在人们的视野下慢慢成长,最后竟然如此茂盛高大,像一个孩子在你面前突然出现的时候,他的帅气高大威猛壮实着实让你大吃一惊。你仰望着抚摸着或者在远处凭栏眺望,呆呆地念着,一棵树有着如何奇特的生命轨迹呢?<br><br> 在一处扎根,死命地向下生长,那根脉的突进发展是势利的人们所不易也不愿察觉的。直到它们穿路而过,拱起了土块路面,松动了那些人为的摆设,影响了人们的观瞻,又会让人们起了恶念,思量着如何去削了它们的根,断了它们进堂入室的企图。不可思议的是,再过个几年,条条大路相通,它们竟然硬生生地在人们觉得不可能的残壁断崖间曲折前进。虬根盘旋,最果敢的毅力,开出了绝美决绝的意志之花,让世人都为之惊叹、景仰。<br><br> 它们是世间最伟大的艺术家,最富有创意的空间艺术管理大师,无限诗情画意的最伟大歌手。向上向天空伸展的无数枝条,恰就是画家们的生花妙笔,在哪长出一枝,在哪补下一朵,布上一片,不经意却无不是极妙极佳极奇更是极绝的笔法,无求循规蹈矩,却是恰到好处。每一棵树的姿容,绝无一致标准可言:或长或短,长处探头,它能够得着春光乍泄,让路人对墙垣生出渴望和幽怨来;或粗或细,粗可合抱,它可以惹得起跃跃欲试,让众人从力量和形体的美学上比划着究竟与结果;或深或浅,深处浓绿,它是季节酿下的酽酽香艳,是清晨和青春的清纯与浓烈;或密或疏,密不透风,它筑一道枝叶婆娑的藩篱,预防着任何窥视和洞悉的干扰与无礼。<br><br> 天空是一棵棵树们的追逐极限,如同那些在树下匆匆而过的莘莘学子,抬头仰望星空,低头思考人生。大地绝不是埋没才情的坟墓,根脉下探延伸,犹如经络密布。黑暗的歌者,暗巷中的孤勇奋斗,埋头赶路,一心苦读。<br><br> 在这里,凝望那些在身边渐渐成长起来的一棵棵树,让内心中总有一种不停歇脚步的勇气和力量在。累了倦了乏了,抬眼所及,就是一株株一排排的树木,在各个地方各个方向给你这样或那样的精神给养。<br><br> 站立着,成为一道风景,不论你在哪个角度都会有幸福和满足;横斜着,也是一种气度和姿态,独立自由之中感觉不到散漫与颓废;即使躺下来,那巨人的沉稳,不带声息,却令人敬佩,不是躺平,却见厚重。<div><br> </div> (写于2022年4月7日 一段行走和观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