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烟火钟岚里(2)

伍 看

<p class="ql-block"> 三 位 长 辈</p><p class="ql-block"> 钟岚里很袖珍,面积不大,五十来户人家。既然是独立院落,也得有人管理。这里,想说说以项婆婆为首,胥老师、刘老师为辅的“三人团”。</p> <p class="ql-block"> (1950年代的项婆婆)</p> <p class="ql-block">  要说谁是钟岚里的“小巷总理”,那无疑是一位六十开外的老太太。大人小孩都称呼她“项婆婆”。</p><p class="ql-block"> 脑海里的项婆婆,总是衣衫素净,发丝黑亮,秀巧身材。平滑白皙的脸庞,神情淡定。略带湖南口音的话语,不疾不徐,晶亮眼镜片后的目光,让人信赖。</p><p class="ql-block"> 我是外婆带大的,因此,对项婆婆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儿时,站在项婆婆面前,我不用昂着脖子仰视对方,我更不用担心被犀利的训话刺痛沮丧。管束孩子,是项婆婆的份外事。寒暑假期间,是项婆婆实施管束的最佳时间。</p><p class="ql-block"> 回想起来,我最初的敬畏心,应该就是从项婆婆训导中萌生的。 </p><p class="ql-block"> 日后才得知,项婆婆长年从事街道民事调解工作。官拜街道办事处调解主任,兼任人民陪审员,多次出席市级会议,曾受到高法领导的接见。</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刘老师与笔者 2002年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项婆婆的两位助手,胥老师和刘老师,是钟岚里的全职太太,曾拥有教师资历,因而被敬称为“老师”。但小孩子都习惯称之某某妈妈。</p><p class="ql-block"> 有年暑假,居委会组织举办乒乓球比赛,刘老师也就是胡妈妈,忙前忙后,临时乒乓球桌哪里有呢?胡妈妈灵机一动,把家里的一张铺板拿到走道上。哇,可能是钟岚里的最大铺板吧,板面平整光滑,两端板凳架上,中间小竹竿横着,简易的乒乓球桌有了。</p><p class="ql-block"> 小伙伴们轮番上阵。最后决赛,竟是我和胡妈妈儿子也是我同龄发小之间的对决。围观的小伙伴们,情绪高涨,胡妈妈站在孩子们背后,微笑着一直观看比赛。</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唯一我们的玩耍能被家长全神贯注欣赏的一次。</p><p class="ql-block"> 我对胡妈妈的深切念想,还有舌尖上的记忆。那是在合肥了,一天中午,我被正式邀请去他们家,饱餐了一顿正合口味、荤素搭配、做工精细的午餐。那色香味,在钟岚里的厨艺高手中,能不能排得上,不好说,但肯定超过我妈。 </p> <p class="ql-block"> (1950年代的胥老师)</p><p class="ql-block"> 胥老师家与我家是近邻。站在我二楼北阳台上,可看见她家的几个窗户和底楼小院子。</p><p class="ql-block"> 面对着子女多,家务重,为配合当时政策,黄妈妈主动请辞了总院病案室的工作,全身心地相夫教子。在居委会的分工中,黄妈妈主要负责爱国卫生运动的组织与监督,她以身作则,家里是窗明几净无尘染,儿女们衣服整洁饭菜香。</p><p class="ql-block"> 黄家的窗口,经常飘出阵阵悠扬胡琴声。一天,母亲带着我站在阳台,望着那个飘出来琴声的窗口说,你想去学二胡吗?</p><p class="ql-block"> 我怯生生地敲开黄家门,说明来意,黄妈妈目送我上楼并说道,学个乐器好哎!</p><p class="ql-block"> 真的是哦,黄妈妈轻轻一句,竟然一语成谶。我人生经历的宽度,兼储并收的广度,体悟自省的深度,延绵受益的长度,不都印证了这句话吗?!</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是在挖掘儿时的久远成像与初始印象。不单是缅怀,也不仅仅是感恩,是在追问自己,我是从哪里来的。 </p><p class="ql-block"> (2022.4.1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