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烟火钟岚里(1)

伍 看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四 个 老 爹</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儿时的钟岚里,烟火满院,生机四溢,人来人往,嘈杂热闹。</p><p class="ql-block"> 平日里,大人们是难得一见的。满院里闲溜玩耍的,都是我们这群孩子。除了我们小孩,还有几位年长的老者,是钟岚里永远的风景线。</p> <p class="ql-block">  先说说项爷爷。因为项婆婆名气大,所以项爷爷不被人注意。但只要遇见了,你就会留下深深的印象。一袭中装总是青山绿水般,细细的眼镜架脚,分布在白皙脸庞两侧,洁净明亮的眼镜片后总能看见和善深邃的光。</p><p class="ql-block"> 老爷子的深居简出,并不影响他的丰富情感。1967年4月下旬,钟岚里老邻居终将离别的序幕拉开了。有三十多年前的记实文字如下。</p><p class="ql-block"> “临走前夜,一位80岁高龄老邻居项老太爷,特意到我家话别。因情绪太激动,忽觉头昏,等我送他回家时,坐在椅子上就瘫痪了。</p><p class="ql-block"> 经住医院急救无效,到第二日上午九时许(正是我们车队过江时),他就离开了我们,深恸因为我们的调动,促使他的突然病逝,至今我还缅怀这位慈祥的长者。”(肖轼之《八十年选记》1991年12月P68)</p> <p class="ql-block">  再说夏爷爷。住钟岚里十六号一楼,是传染科夏鸿恩(女)主任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他家与我家门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我有时会注意他。至今留给我的印象是,细细高高的个子,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清瘦的脸颊留着淡淡黄色的胡须,眼神总是看着前方,在我的身高够不着他眼睛水平线时,我想我就是从他身边走过,他也未必发现我。 </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说他是一名牧师。他在什么时间出门,去哪里,参加什么仪式,一直是盘旋在我头脑里一个大大的问号。</p> <p class="ql-block">  接着说说八号里的郭爷爷,照看一个叫小路女孩,好像是老爹的唯一职责。小路只要玩耍嘻戏,所以,他总是立在巷子尽头。这样,我们就有了跟郭老爹说话的机会了。</p><p class="ql-block"> 说些什么,早已忘记了, 但好像我们说啥,他总可以参与评论啥。他是个可以接近,和蔼可亲的老爹。</p> <p class="ql-block">  最后说说老张。就是大门口门房间的张老爹。那时,那间小屋是我等候父母下班的地点。</p><p class="ql-block"> 老张从不赶我走。他理解孩子在这里眼巴巴地盼什么。</p><p class="ql-block"> 他吃他的饭,我趴在方桌一侧,近距离看他吃饭。他眼皮都不抬,旁若无人地吃着他的饭。</p><p class="ql-block"> 一碗米饭,一个菜。这下饭的菜,就是一条红烧鲫鱼。只见他有滋有味地嘬着,鱼肉从嘴唇一侧进,鱼刺从另一侧吐出,很规整地排列在碗边。</p><p class="ql-block"> 我从小吃鲫鱼,常被鱼刺卡喉,痛苦不堪。老张爹的吃鱼功夫,和那一种自得其乐的神态令我终身难忘。</p><p class="ql-block"> ( 2022年2月10 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