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对恋爱的理解是从眼睛开始的。那时,不象现在这样,有那么多的书籍、电影、电视、电脑都可以告诉你什么是恋爱,怎么谈恋爱。那时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在蒙蒙胧胧中发生,在蒙蒙胧胧中发展,那时大家都非常纯洁,即使双方都很爱慕对方,但是都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很长一段时间,双方连手都没有碰过,更不要说拥抱接吻了。但是,这样的恋爱,有它独特的魅力,它使我们在思想上感情上更了解对方,使爱情更能经的起时间的考验。</p> <p class="ql-block"> 我们的恋爱经过了八年多的时间。就是因为有这么长的恋情,所以我非常爱玉玲,在我的心中,她聪明漂亮,心地善良,她使我在曲折中感受到了人间真情,促进我不断的追求知识,追求进步。她使我在困难中看到了希望,鼓起了战胜困难的勇气。我和玉玲的爱情就是从朦胧中发生,在曲折中发展,从友情逐步转变成爱情,从看似不可能到相亲相爱,我们可以说是冲破了重重的阻力,走到了一起。我们的爱情是甜蜜的,因为在下放的艰苦岁月里,我们都为对方带来过春天的温暖,夏天的火热,秋天的收获,我们生活的很充实,很完整。我们付出的都是真情,没有虚情假意,即使说到分手的时候,互相还在为对方着想,不愿伤害了对方。真诚的爱情的确为我们带来许多欢乐,帮助我们比较愉快的度过了艰苦的岁月。</p> <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爱情又的确是曲折的,曾经有过寒冷的冬天。因为从我们一产生感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曲折。在哪个年代里,家庭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我的父亲那时因为所谓的右派言论和历史问题还没有平反。曲折始终贯穿在我前进的每一步中。小学升初中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1966年我小学毕业时,第一次分配就没有录取。第二次才被分配到六安一中。当时连班主任老师都不理解,因为我在学校的学习和表现都是很好的。上中学的时候,我加入红卫兵是第三批。毕业时四个面向同学和老师都推荐我到工厂,但是也没有成为事实。下放在农村的时候,三次推荐我上大学。一次推荐我参军。尽管在公社的知识青年中我的表现是得到大家公认的。但是每次推荐上去都是以被政治审查下来结束。所以恋爱也不可能例外。玉玲家庭情况比较好,她父亲是老公安,母亲是工人,当时是属于根正苗红的家庭。她自己高中毕业下放到我们大队,当时也是重点培养对象。1976年她就担任大队党支部副书记了。那时在农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职务了。当时是推荐上大学,她在公社表现很好,各方面又都优越,推荐优先是肯定的。她非常想上学,我当时也非常想上学,但是由于家庭父亲问题的影响,很难上自己满意的学校。将来的差距按当时我们的看法一定是很大的。</p> <p class="ql-block"> 所以,当我们的恋情产生以后,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曲折。玉玲是在一种矛盾的心情中和我相恋的,一方面她的确对我很好,另一方面害怕今后我们的差距会逐步拉大,客观条件迫使我们无法走到一起,双方都受到很大的伤害。她的父母也有担心,一方面是家庭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年龄和工作的原因。那时我非常理解她和她的家庭,但是深深的爱又使我无法摆脱我们纯洁的感情。双方都怕伤害对方,越是为对方着想,越是割不断,分不开。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苦苦相恋的。</p> <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974年的春节后,哪天她和她的爸爸在管淑青的陪同下,到下放的生产队去看看。她的爸爸穿着军大衣,她穿着黄军装。我们是在界牌石下车时碰到的。当时他们从后面一辆客车上下来。管淑青热情的介绍说,她准备下放到我们大队,又向他们介绍了我。我当时的印象似乎是,我们大队知识青年中又将多了一个干部子女。玉玲正式下放到狮子岗是在1974年3月2日,当时父母在六安县商业系统的大约近三十多位知识青年,分别坐两辆大客车来到狮子岗公社,公社当时组织我们公社宣传队的同志们敲锣打鼓欢迎他们的到来。因为我们是一个大队的知识青年,所以大家特意认识了一下。那次我们大队分来了六个知识青年,三男三女,三位男同志是:胡德兵袁安和张德银;三位女同志是:玉玲和许广云张少为。这时我们大队加上我和管淑青李孝东就有了九位知识青年。不久,又来了一位男同志汪庭康。他也是管淑青介绍来的,是她的表弟。这样,我们大队就有了十位知识青年。</p> <p class="ql-block"> 我对玉玲第一次产生感情是在公社宣传队的时候,我印象非常深刻。那好象是1974年的夏天,我们都在公社宣传队排练节目,当时我被公社推荐上大学,当时推荐的大学据说还很好。公社党委已经批准,一切材料都报到区里去了,同学们有的已经在开玩笑说我就要走了,我自己也认为这一次不会被打下来了,因为我参加了区宣传队和公社宣传队,又被评为区上山下乡先进知识青年,还代表独山区知识青年在县广播站作了录音讲话,所以我也表现的很高兴。谁知一天晚上,公社书记和妇女主任一起找我谈话,公社书记叫妇女主任来主要是她和我是一中同学,可以安慰安慰我,他们告诉我这一次又被审查下来了,原因仍然是家庭问题。我当时真是觉的天昏地暗,那天一夜没有睡觉。</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晨,我强忍着难受去参加宣传队的排练,尽管我表面上很镇静,但是同学们很快就知道了。记得那天她和我们大队的另外一个女同学去看我,安慰了我以后,她突然说了一句,意思是你不走不一定是坏事,我们大家仍然可以在一起。看着她那样真诚的安慰我,我突然感到非常的温暖,也非常的感激,从那时起,我就对玉玲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感情,我感觉她的心地特别的善良,特别有同情心和爱心。在这之前我总是把她看成是比自己自己小的多的下放同学,有时别人和她开玩笑过分了一点,我还会毫不顾忌的帮助她讲话,可以说是心怀坦白,一点私心杂念也没有。也就是从那时起,玉玲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就深刻了。在我的脑海中玉玲的初步印象是: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适中的身材,长长的辫子,胖呼呼的脸上非常自然的流露着淳朴善良的表情,那是没有一点做作的表情,那时她的另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在女知识青年中辫子最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眼神经常会自然的碰到一起,我们的爱开始是通过眼睛来传递信息的,她在我眼睛中也越来越漂亮,事实上后来她的确也是越长越漂亮。也许与爱情的滋润很有关系,我们彼此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的自然的关心对方,帮助对方。</p> <p class="ql-block"> 我们就是在这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下相处了一年多时间,我们一起在宣传队的时候,我会经常主动帮助她打背包,外出演出时会主动陪她一起走,帮她拿东西,特别是晚上演出回来的时候,我总是陪着她一起走。不在宣传队的时候,她也经常主动到我那里玩和我谈心,帮助我洗衣服和被子。我也经常找点事情和她见面。那段时间虽然经常在一起谈心,经常互相帮助,但是谁也没有提过感情上的事情。只是觉得只要在一起就很高兴,很愉快。一天不见面,就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一样,非常不愉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成语就是那时使我印象非常深刻。宣传队的同学们似乎看到了一点苗头,他们开始玄外有音的开起玩笑,玩笑也加快了我们彼此对感情的认同。当我发现自己对玉玲有了真情以后,我也很担心。我担心我们这样相处下去会成为一个爱情的悲剧。因为当时我感到我们俩对待感情很多地方很相象,都很真心。但是我们俩在当时那个年代里客观条件的确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如果继续交往下去,不能成为事实,双方必定都会受到伤害,也许有一方会伤的很重。于是我产生了把我们俩的关系讲明确的想法。现在想起来当时的确很幼稚,当时她才刚刚十九岁,我才二十一岁。而且我们一切都没有明确,工作没有确定,自己还不能完全独立,明确爱情关系的确是早了一点。但是,在当时的思想状况下,想挑明关系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有可能,我们就继续交往下去,如果没有可能,我们就要克制双方的感情,停止交往,避免伤害对方。</p> <p class="ql-block"> 1975年7月,公社推荐我上六安师范学校。但是,是社来社去班,这是当时的所谓新生事物,就是从公社推荐上学,毕业后还回到公社学校去。当我接到通知时,很矛盾,一方面,我太想上学了。公社已经推荐过我三次。当时公社和大队的知识青年都很多,如果不去,今后的机会就会很少。另一方面,玉玲似乎对我上这个学校,不是很满意。但是她也就是说,你不上这个学校不行吗?考虑再三,为此我还专门回六安一趟,征求家里的意见。最后,我下决心不能放过这次学习的机会。当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玉玲的时候,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临分别时,她送我一支金星钢笔和一张照片。我送给她一个笔记本,里面记着我给她的留言,我很担心她的单纯淳朴和善良,女知识青年在农村是不容易的,我的留言也是提醒她。在师范学校上学的时候,我写信表达了自己对感情的态度。记得我在信中表达的主要意思是,我们相处了时间也不算短了。彼此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的情况您也很了解。我们再这样相处,有没有可能成为事实。如果有可能,我们继续相处。如果没有可能,我们就不能再这样相处下去。那样,我们都会受到伤害。记得她没有回信,回来和我见了一面,但是她表达的态度很明确,我们只能是好朋友,不可能成为生活中的伴侣。那天她是下午到我家来的,晚上,我一个人坐在九墩塘的拦杆上想了很久很久。一方面,我非常痛苦。另一方面,我也担心她同样会很痛苦。我的脑海中是两个态度在打架。一个是应该明确双方的态度,毕竟我们有着比较深厚深厚的感情基础,如果不明确,老是这样下去,没有结果伤害了一方怎么办。另一个是就这样相处下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现在要提这个问题?有这个必要吗?想来想去,怎么想也没有答案。坐了很久回家,妈妈看到我情绪不好,问了半天,我什么也没有说。妈妈很着急,安慰我很长时间。谁知第二天,玉玲她又来了,我没有再提那件事,她也没有再说那件事,我们就这样心照不宣的又高高兴兴的相处下去了。在以后的相处中,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两次。有一次事后看她忧愁的样子,我想了半天下决心到她住的地方告诉她,别在为这事烦恼了,我们就这样相处吧,不能成为生活中的伴侣我们就做好朋友。当我表明自己的态度时,我的确没有一点虚情假意,当时我自己认为自己的态度是高尚的,能让自己深爱的人快乐,自己即使做出点牺牲也是值得的。当时我甚至为自己的态度所感动。我们就是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逐步加深了解,加深感情的。在长达八年多的恋爱中我非常尊重玉玲,也非常珍惜我们的情缘,从没有做过伤害我们感情和她不愿做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 在区宣传队的时候,我曾经和一个女同学有过一段难忘的感情。我们彼此都很有好感。在区宣传队的时候,她还是独山中学高中班的学生。她漂亮开朗,唱歌跳舞在当时的区宣传队都比较出众。当时在独山有不少的追求者。其实,开始她也许就是仅仅对我有点好感,但是在大家的玩笑声中,她的逆反心理促进了当时我们的情谊。大家说她对我好,她干脆非常主动表现出对我与众不同,照相的时候就主动站在我的身边,就她一个女同志站在男同志的中间,当时我很感动。其实,在区宣传队的时候,我们真正语言交流很少,应该说是眼睛交流的多,单独在一起几乎没有,因为当时我才十九岁,她才十八岁,我们对流言还是有点畏忌的。但是,这一段经历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因为这是我和玉玲有感情之前唯一一次使自己心动的感情。那时,我们在区宣传队到全区各个公社和驻军去演出,经常我在化装的时候,她会主动的帮助我,晚上演出的时候,我们都会互相帮助对方拿衣服和东西。在演出的时候,另一个人总会站在对方能看见的地方认真的看着。我们的眼睛总会很自然的交流在一起。我衣服脏了,她洗衣服时会主动叫我脱下来让她洗一洗,买买点零食,也喜欢等我在的时候才拿出来吃,那时她的确对我很好。年纪大的同志经常说我怎么不懂得感情。其实,我心里对她也很好,但是,我没有她的勇气和自信。同时,我想她还是高中生,虽然就要毕业但是毕竟还没有毕业,我们在区宣传队如果为了这个事情搞的影响不好,对我们俩人都不利。所以,我经常是回避我们之间的感情,有时做的是很伤她的心的。</p> <p class="ql-block"> 事过多年之后,我常常在想起她的时候,总是很愧疚。她能够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情感,这其实是她的优点,而我为什么不能用正常的心态去处理我们之间的情感呢!后来,她下放到独山茶场,再后来她也上了六安师范学校。这中间,我们曾经通了一段时间的信,大家都是带着感情表达了彼此的情感和关心。每次阅读她的信时,看着她娟秀的字体和温暖的语言,我都感受到极大的快乐!她在信中曾经说要想说话,要我到她那里去,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我一直没有去。这种情感大概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当我认识玉玲,发现自己对玉玲有了感情后,我写了一封信给她,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当时我认为感情应该专一,黏黏糊糊只能越陷越深。自己痛苦也会伤害别人,而且伤害的都是自己曾经有过感情的人。这是不道德的。也是对不起自己所爱的人的行为。</p> <p class="ql-block"> 大约在1976年底的独山区教师培训的时候,一天中午,她和她的同学一起到我住的地方,谈了一会以后,她拿走了我的一本汉语语法教学参考书,那是我在师范毕业时,班主任彭老师送给我的,那时教学参考书比较少,从此我们就再没有在一起谈心,也几乎没有见过面。她拿了我的一本书,也许是作为我们友谊的一个纪念品。而我只有一张集体照片可以作为纪念。照片上她和我站在一起。只有她一个女同学站在我们几个男同学中间。但是,那的确是使我感动的一张照片。这一段感情让我在以后的岁月中一直心存感激!因为在下放的艰苦日子里,这一段感情曾经让我感受到温暖!鼓舞激励我努力!是我珍贵的精神财富!</p> <p class="ql-block"> 1978年玉玲先考进当时的地区医院,接着又考进六安卫校,1980年我也从狮子岗中学调动到六安市第八中学工作,我们学习工作都基本稳定,我们的关系也逐渐明朗。当我们决定我们的关系,并且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的时候,我们都非常的兴奋。因为我们在蹉跎岁月中曾经苦苦的相恋,我们为对方所付出的情感都有了满意的回报。今后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可以高兴的说,我们俩一起度过了青春中最美好的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