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散文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山水之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杨勤华/文</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在深山之中有许多的花儿,最为人们熟悉的有映山红、山丹丹、萱草、瑞香、棣棠、连翘、玉玲花、野茶花、野百合、七叶一枝花等等,这些花儿都开得很美,而我多数却不识得。一年四季,山中的花儿都竞相开放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水边也有许多花儿绽放,譬如:睡莲、香蒲、水芹、芦苇、水葱、慈姑、水杨梅,灯心草、细叶莎草,水生美人蕉、水生鸢尾等等,也是一年四季花开不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有山有水的地方,花儿开得最美——它是得了山水的灵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这个春天,有许多的大好春光春色,皆因疫情的波折而无暇欣赏,很有一种辜负了的感觉。好不容易这一段时间疫情平稳了,朋友便约我去市郊的菜籽湖边放松一下,几个人一部车,直接去一朋友老家所在的深山里钓一钓鱼放松一下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菜籽湖很大,绕着湖走恐怕半天都走不过来。车停在山水相连的湖边,这里不知是否可以称之为菜子湖的后梢,安静得犹如世外桃源,一路车程没有遇到一个人。下了车,眼前一片开阔,背后是青葱郁郁的龙山,山上有树木还有毛竹;近处是一片开着红花草的绿色草地,有十多头大大小小的黄牛悠哉悠然地在吃草和栖息。草地的前方是辽阔的菜子湖,水波荡漾,春风习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一下子,我就被这片有山有水有草地的景色迷住了。我的脚下也似乎有了青春的气息,我抬脚往草地里走,正在嚼着草和卧着的黄牛们被惊动了,纷纷抬起头瞅着我,但是它们并不惊慌,而是很友善地看着我,有两头小牛犊似有些害怕,叉着腿躲到母牛的身后。为了不惊扰它们,我将步子放慢,牛们许是明白了我也诚意满满,便又埋下头去吃草。那些绽放的红花草就在它们的嘴边,却没有看到它们将红花草嚼到嘴里,而草酱的气息却淡淡地弥散到了空气里——清新、清香,有着一缕让人陶醉的气息。我蹲下身子,去欣赏红花草,它们一朵朵的间杂在青草里,如一颗颗星星一般点缀着草地。在一片丰美的绿草上,有几朵较之其它稍微大一点的花朵,细细的茎,顶着红白相间的红花草花朵,在阳光和暖风中显得很有神采,它们随着风儿抖动着,似乎每一次抖动都能往上成长一点,又似乎在向前方的湖水靠近一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草地一直蔓延到水边,红花草也一直盛开到水边,当一阵风儿吹来的时候,每一朵花儿都犹如往水边奔跑一般。而风儿停止时,他们又显得极为安静,就像一张张稚嫩无邪的淡淡的笑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黄牛们慢悠悠地往靠近山脚下的草地走去,有一头黄牛却匍匐下来,昂起头看着我,我有些惊喜,也向它走去,便友好地学着牛的叫声“哞——,哞——”,去慢慢靠近它。这是一头中年黄牛,它分明感受到了我的友好,站立起来并迎着我走来,我轻抚着它的头和宽平的鼻梁,毛茸茸的,还有一些暖暖的,黄牛很温顺地看着我,我们两距离很近地用眼睛对视着,忽然间,我觉得它的眼睛里有一种熟悉的目光,且这种目光有一种亲切和家人般的温情。黄牛用舌头舔舐着我的手和胳膊,还舔舐着我的衣服,并用头在我的身上轻轻抵晃着,我们像是久违了的朋友或是亲人。我的心为之一震,甚至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当我离开黄牛时,黄牛跟着我走了一段,我摆了摆手,它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站住,然后慢慢转过身又慢悠悠地往草地深处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们的小车停靠在草地靠山的一边,朋友招呼我赶紧钓鱼,我取出鱼竿,却又发现转角处的山石丛中,一片片地绽放着另一种美丽的花朵,那花儿如单叶的栀子花,但是青紫色的,叶片也比较薄,风儿一吹就打卷。它们有的开在石缝里,有的开在石砬子上,细细的藤蔓上开着许多的花朵,也有的山石丛中只有两三朵,但每一朵花儿更显得精神。在山阴处,花儿们的颜色深一些,像文弱的古时大家闺秀;在阳光处,花儿们显得很靓丽,有点像现代都市的青春女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这种花儿我曾见过,却不知它叫什么名字,拍了一幅照片,在手机中百度了一下才知道它的学名叫“铁线莲”,又叫铁线牡丹,属于常绿草质藤本。还别说,它的花瓣倒确实有点像牡丹花,我想,倘若将它们移栽到自家阳台上一定美不胜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流连在铁线莲中,从这一丛走到那一丛,从这一株去到那一株,不停地欣赏着它们的美姿,从不同角度为它们拍照。朋友催促我去钓鱼,也有些无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在水边抛竿时,脚下是一块块被岁月雕琢的形状各异的青色麻石,在一些麻石的间隙和石凹处也绽放着或两朵、或三夺的铁线莲,它们更有一种舒展自如的姿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湖面的风很大,头上的阳光很烈,我知道,这样的天气和这个午后的时节鱼儿是很少咬钩的,索性放下鱼竿,欣赏湖光山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一望无际的菜籽湖烟波浩渺,一层层的波浪如一根根抖动的绳索向岸边滚动,每一个波浪的尖上都有一点银白的亮光,无数个亮点闪动着,前进着,前赴后继着,又在靠岸时渐渐消失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风是南风,有些温热,这样的风就像是度数不高的白酒,在不知不觉中让你醉倒后才知道受不了。我戴着一顶太阳帽,开始时阳光照在身上风儿拂过脸颊时有一种舒爽,渐渐地,便觉得阳光和风儿中有了星星点点的火苗,那火苗慢慢地变成了热浪,口也渴得难受,便丢下鱼竿退下阵来躲到山阴处去了。顿时,风儿变得凉爽,身上的火气立马就消退了,听那隔着一个石坡传来的湖水声,更有一种舒怡和愉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从山脚下草地处走来一位中年男子,戴着一顶遮阳帽,脸晒得黝黑,一看便知是养牛人。在与养牛人的闲聊中,太阳渐渐西移了。养牛人是从山脚下一处石头垒成的平房里走来的,五十左右的年纪,精瘦的样子,却很质朴。于我看来,在这样的环境养牛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而在他看来这是一项辛苦孤独的工作,他说再好看的景致,时间久了也乏味了。他还告诉我,夏天是最难熬的日子,特别是暴雨天气,既累又有些危险,但是,他还是愿意这么悠闲地将牛养下去。他指着远处的黄牛说,自己前些年在外挣了些钱,这几年父亲生病了,于是回来照顾老父亲,顺便养了十多头黄牛,就放养在这里,四周不是山便是水,不愁牛会丢失,养牛只想让自己不至于闲得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倒是挺羡慕放牛人的,这样悠闲的生活也许挺适合我的,我畅想着自己如果也能这样该是多美的生活:每天都自由自在的,放牛时,带上一本书和一把吉他,坐在草地上看一看弹一弹,累了就躺下枕着吉他眯上一会,让牛们在我的视线以内。兴致来了时,就到水边钓几条鱼,到附近的菜地里弄点时令的蔬菜,还可以到山上摘点果子,顺道听一听山林中的鸟鸣,下山经过竹林时,再弄两根竹笋,捡上几根柴火,然后回到小石屋里,让炊烟袅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在我愣神畅想中,湖水已经泛出金色,风浪也大了,有几条小鱼儿从水中跃了起来闪着银光。草地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红花草灿灿烂烂的,一片柔和的样子。山石丛中的铁线莲在风中摇得更欢了,似在为我们送行;阳光下的铁线莲一幅很炫美的姿色,有些像画家笔下的画,很有些神韵的味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沿着返回的山间小道,我们的车在崎岖中行进,菜籽湖、绿草地和红花草、黄牛都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小道两边陪伴我们的是茂密延绵的树木和间或的竹林,偶尔在道旁还有几株盛开的铁线莲,它依然在为我们送行,我将手伸出车窗外,向它们轻轻挥动,我想,它们也肯定懂得我此时的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写于2022年4月11日</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杨勤华,男,笔名:阿杨,安徽省作协会员,安庆市作协秘书长。现在国企从事党务和管理工作,主要从事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及故事等创作,作品散见于省内外多家报刊及网络媒体。是“文人中的下泥巴人,下泥巴人中的文人”。</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