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

一地尘埃

<p class="ql-block">最早关于海棠的记忆,还是尚懵懂年纪,初识易安的“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p><p class="ql-block">人间四月芳菲尽,而小城的四月初,正是芳菲斗艳时候。一转进了荆轲大道,路旁的各色花木争奇斗艳,几株是一树嫣红,又间作几株姹紫,有些枝条高耸,有些被修剪的植株低矮于我平行,乔木类的绿植,叶子初成,嫩绿嫩绿的,浅绿鹅黄,如同轻烟薄雾氤氲于枝丫上,铺陈出初春的底色。各种星星点点的碎花藏在枝绦里,无人间隙,偷取下口罩,偶尔有淡淡的香。</p><p class="ql-block">这些花木,大都不知道名字,红的、紫的大都只有花朵,还看不到几片叶子,像是涂了脂粉,画了浓重口红,总之浓妆艳抹了的女人,艳是艳了,也入了俗套。</p><p class="ql-block">只有海棠,花叶同枝,花是白色或者略带点粉红,叶子新嫩,花叶二比一的比例,即够得上繁华,又不会显得累赘臃肿,一任满是花朵的枝蔓轻舒,随风荡漾。想来杏花虽早,只有花却不见叶片,相比于海棠,终是色彩单调了一些。再桃花虽花叶相生,花朵还是娇小,也是小了整体格局。海棠花瓣伸展开来,藏于枝叶间,艳而不媚,时有时无香味便拂面而来,不仅值得深嗅,还满目清丽。</p><p class="ql-block">不管是不是上班途中,还只或途径,只要遇上海棠花开,我总会驻足,生怕一个错过,就是一个季节,再是美丽的回忆,也想必不如此刻的贴近、注目、凝视来的真切。</p><p class="ql-block">路旁大多是西府海棠,光凭这名字,都显得华美雍容,又能和古时候的深院,红墙,高阁臆想到一起。瞧秋千还再轻摆,巧笑还萦绕檐梁,那树海棠花迎风摇曳,地上草坪上花瓣点点星星……宿雨后的一地落花,岂不是恰是东坡的“卧闻海棠花,泥污胭脂雪”。</p><p class="ql-block">小城里还是有几处种植了海棠,比如转盘北有一小段,比如西关桥头,十八跑貌似也有,再就是荆轲大道。只担心城市建设的樵斧,不知道哪天又心血来潮把海棠给砍伐掉,这担心并不是没有来由,不信你看易水河畔的那些垂柳,已然成为了过往……当美丽风景成为记忆,那是一种悲凉的沦落!</p><p class="ql-block">季节流转,历史更迭,总有些把握不住地风景错落进时光里,无论是不可违拗,还是当权者目光短浅的人为,终有些还有来日,有些遗憾永恒。所以又何必在意如意还是荒凉,何必在意路人的目光,莫若随心所欲着,且走走停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