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子浪的雪

白水

图文：白水

柴垛、木屋、栅栏、以及半掩的门扉

在牦牛的一声纵情长哞后，全都变白了。黄昏迅速到来，女主人提着奶桶进了屋。

山谷早已沉寂，万物不语，来自空中的某种力量挣脱一切羁绊，由远及近，簌簌飘落。我猜想它们的心情是飞扬的，一如村庄已经收拾起心中的凌乱，让那些尘世堆积的杂芜，在一场雪的指引下，回归，遁隐。

屋顶上的炊烟散发着比雪还纯洁的愿望，圈里的一头母牛在舔舐它的孩子，独木梯架在草楼下，小路歪歪斜斜，伸向密林。

密林包裹的扎子浪，在雪光的映衬下，浅浅如一潭水。潭水清冽，积淀着人间的淡泊与明澈。我们掬一捧，借此映照自己的匆匆行色，借此洗去浮尘，借此向这里的人们讨要一碗热茶，哼唱一首牧歌，然后关上外界的门。

门内有炉火，可以给予生命全部的温暖。门内也有皎洁，可以看到一生的星辰。

但我们终究逃脱不了随波逐流的命运，大地此时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也没说。

山坡上飞舞的雪花已经开始汇聚，我们虔诚地对着一面天空，以及天空下静谧的扎子浪，合掌包住一片雪，像包住了一对蹁跹的翅膀。

身旁的经幡被山风吹的嗖嗖作响，而来时的路，已经在雪中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