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作者 王中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春催桃李,雨润栋梁,是我们全班同学毕业五十年回报母校的国画题词。每当观赏这幅画屏,心底深处校园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特别是红铁兵同学义结发小情的故事仍会颤动心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为之动心,为之讴歌,为之许身,挥之不去。亲情友情爱情,战友同事师生同学情…..情情珍贵,情情有缘。唯有青涩韶华年代的同学情缘,最让人留恋留念。</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同学间因情生义结缘的故事,始于1966年夏,史无前例的那把革命大扫帚扫到了我的母校大冈中学。516通知后升学考试不搞了,师生均卷入身不由己的红潮,红卫兵应运而生。红卫兵组织偏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的儿女会打洞”的唯成分论。工人贫下中农和革命干部军烈属子弟才能戴上红袖章。他们运用“四大”,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红司令赤卫军,好得很好个P,巩派杀派保皇派,你方唱罢我登场。我们初一2班60名同学,大都是13到16岁的少年或准青年同学,约有三分之一的人既与红卫兵无缘,也与红小兵绝缘。主因是家庭成份不达标所致。谁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唯成份论却导致我和倪国祥,郭仁和等七八个被排在红卫兵门外的同学,另砌炉灶,演绎出自建“红铁兵”到义结发小终生情的一场人间活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也是一种情。当年我等家庭成份略高非贫非赤的同学,被左的人们视为异类,心中愤懑自悲不平,开始抱团结伴出入校园。某天我向大家发出:出身不由我,成份是过去,同为读书人,何以成异已?倪国祥是大家默认的学生头,他呼应说我们不是反革命,不是阿o,我们也要革命!号称主意窝,年龄最大的曾定亚说:革命要有组织,名不正则言不顺。人家叫红卫兵,我们成立“红铁兵”,一字之差,同样打红旗戴袖章。大家同声说他主意高家庄的高。就此有点另类意味的,大冈中学毛泽东思想红铁兵组织呼之欲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随大流成立红铁兵组织,实情是我们这类十三四岁的同学,背着家庭出身不是赤贫赤红的包袱,长着初中生的脑袋、拖着少年的身子,有着顽童的秉性,纯是因人家不带我们玩的失落感引发。那天七嘴八舌议定后,向校文革小组申请获得了允许。红铁兵队部驻扎校西北门外的一间教师宿舍,紧邻班主任周斌全的家。而今思来,到底年长的曾定亚同学有能耐。他定的红铁兵名字与红卫兵一字之差,有异曲同工之美。他毛笔字写得好,找来诗词雄关漫道真如铁的毛楷铁字,模仿放大后解决了红铁兵队旗和袖章上毛体字一致的难题。我们打着这面旗,戴着红袖章参加红卫兵的活动,人家不知我等是李逵还是李鬼。当年我们人小文化低,并不知政治到底是什么?也没写过什么大字报,斗过哪位老师校领导。最多就是翻印北京南京传来的红绿传单而已。参与组织毕业五十年同学聚会时,打开话匣子的大家,会久谈不厌的说到此事,都夸红铁兵为我们义结同学发小情功莫大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红铁兵没有批斗过老师,但暗中保护过老师。周斌全是我尊敬的老师,特喜欢他上的语文和历史地理课。记得他讲荷塘月色散文,讲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冠桂林的地理课,随着他的讲解语境,我也仿佛置身舟在水上行,人在画中游的漓江之上。这堂课我将它记为散文游记的启蒙课。周老师因生了几个名叫大毛二毛小毛的孩子,红卫兵头目侮他别有用心,冲犯领袖名讳,要红铁兵作为本班动力批斗他。我们喊他到红铁兵队部告诉他,要他出去躲躲,躲过了一次当众出丑。后来他还是被高年级学生揪去,戴上了反动学术权威的高帽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红铁兵存在仅半年左右。1967年大冈成立大中学生联合造反司令部时,因红铁兵革命行动没业绩,高年级同学看不上我等小八喇子。各路造反派大联合不带我等参加,我们也就偃旗息鼓成了逍遥派。初中后二年学生生涯全寄情于逮鸟捕蛙,钓鱼戏水,篮球乒乓,放任自流的乡野校园之间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五十六年前初始的同学情,因没书读和没命革,演化成一帮同学的发小义缘。自共同发起红铁兵组织后,我们几个从朝夕相处到下乡插队共赴时艰,终生可说是义薄云天,家庭交谊,人情往还,谁有大事定会出手相商相帮。这种同学发小间的义气,虽比不上桃园三结义,但也不亚似拜把子,处得比亲兄弟还亲。亲表现在相互关糸的“铁三角和四方联”形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关于铁三角。我和曾定亚同住一个大杂院,伙睡一张床。王广杏奶奶家也同院住,广杏的父亲和我养父同事,所以我们的頑童性三角关系很铁。广杏出身好是红卫兵,他大姐广兄在江淮动力上班,带给他当年很精贵的毛主席像章。一天他戴着像章到我们队部,引起了没有像章的同学羡慕,有人想要他像章。那天是1967年春节后,天气尚寒,学校后面靴子河上结有薄薄发白欲化的流冰。他说谁敢下河游个来回,像章就送谁。我看仅是个一分钱硬币大小样的金黄色伟人头像,就没应他。曾定亚接话说他游。他怕人不守信,非要广杏把像章交倪国祥做证。双方说定后,曾兄甩衣光腚下了河,很快一个来回上了岸,除了嘴唇发紫打哆嗦,套上棉衣后啥事没有,得到了那枚金色像章。那天我挺佩服他两件:一是靴子河去年才淹死过一个初二女生,他不怕阴灵作怪。二是佩服定亚身体棒,游得快,像条黑鱼在大河里打花。现在却想假如那天他在河里冻抽筋,沉到冰下摸天花板就不得了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关于四方联。红铁兵同学中,倪国祥、郭仁和、曾定亚和郭玉明四人68年底被动联名打报告到北朱大队插队,在乡下当满了十年的知青。他们一勺喝汤,一锅吃饭,一屋栖身,结下了磋砣岁月的苦难情,关糸铁得像淬过火的铁。我因户籍在市区,滞后下乡十个月,下放地顾家舍离他们知青组不远,常来常往加入这同学知青发小三情皆有的四人小群,也就与之玩成了五兄弟。这既源于同是红铁兵组织群体的失学下放苦难人,更厚发于知青回城后五人情义加深处到如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情感同学最务实的事情是:郭玉明,曾定亚,郭仁和,郭大嘉我们五个,为解决复课后的学杂费,走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创收路,一起养过一季春蚕,一起收获跟705客轮进城卖茧分钱的快乐。最感动记着他们情义的是:我在部队的四年多里,家中年老多病的四爷四妈(养父母)承倪国祥等人的照顾,部分替我尽了孝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同学发小铁哥们的种种情缘义事,若是由高水平的人放开来写,定能出一本好小说。限于学识,我只能平铺散写一些旧事,续记这难忘的同学发小之情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