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

棠梅竹春

《南山翁与青海叟的手机短信交流》

贾国明先生退休前在青海省委工作，睿智明慧，平易近人。

卸任后，每日与书为伴，与友交流，他与中财同窗又是老乡的崔铎两人几乎每有心得，必共赏之。 我曾给先生崔铎说，你们一个住在青海边，一个住在南山下，何不就以《南山翁与青海叟的对话》为标题，把你倆的所有学习心得交流，信息往来写出来，集成一本小书，以作记念呢？。

先生说：“不着急，攒多一点，再整理不迟”。他万没想到，他会半路退席，匆匆谢幕。这真是：

子期竞早走，伯韵空嗟叹。

自此念君时，于今有哀咽。

淳淳观书信，仿佛君在笑。

惆怅从心来，江天一泓澈。

　　夫君是个细心人，他怕存在手机里的东西会丢失，因此把大部分短信都抄录下来记在日记里，今捡部分内容录之以记念。

2013年4月13日青海叟来短信：
　　解放路上有吾家， 同窗闲时来吃茶。 春风快意过庭院， 门前一树丁香花。 南山翁复信：
油盐酱醋米面茶，琴棋书画诗酒花。聊天品茗赏着花，不去你家去谁家？

　　2013年5月23青海叟短信：
“一个村子里有一废置土地庙，庙门上的对联字迹已模糊，但字还能认全——“ 这一街许多笑话，我二老全不作声。”
南山翁对：此为劝人为善之庙对，说白了应是:“世上男女无节制，土地公婆有慧眼”横批——“人作天看”

2013年5月26日青海叟短信：
毛毛两岁，頑皮如猴。其父从欧州购得一精美酒壶，归来把壶自饮，洋洋得意，并警告其子：“这是酒壶，不许往里撒尿！”翌日晨，子醒，直奔酒壶，撒满并溢于地...谁之过？
南山翁对：——这是一脑筋急转弯题：直观看子不对，脑转弯妻不对，实质上父不对，谁喝猴尿谁之过。
（一）孩子頑如猴，其溺美如酒，不许吾玩壶，佳酿汝喝够。
（二）此君心中事，嗜酒胜妻儿，西欧万里归，何物慰亲怀。
（三）酒壶作夜壶，其娘作后台，小儿作弄父，我看该，该，该！

2013年6月1日青海叟短信：
夏夜，孩子们围坐在老师的身旁。孩子们问：“老师您看天空像什么？“老师说：“上帝的黑板。”孩子又问：“上帝的黑板上写了些什么？”老师不加思索的说：“梦想”
孩子们看着宁静的天空，星星一闪一闪，充满着神秘的召唤。那一夜，所有的孩子心中都有梦想在闪烁。
南山翁读后复言：
《还我梦》
读罢故事难入梦，似真似假分不清。
暄嚣淹没夜宁静，时尚替代未来梦。
何日能显此等事，童年一瞬谁补偿。
老师家长高抬手，奢侈作业能减轻。

2013年6月7日青海叟短信：俞伯牙从小就酷爱音乐，他弹的琴声优美动听，犹如高山流水一般。一天，俞伯牙遇到樵夫钟子期，子期感叹俞伯牙的音乐——“巍”乎若高山，“荡”乎似流水。这就是有名的“高山流水”遇知音。 钟子期死后，俞伯牙认为此后世上再无知音，终生不再鼓琴。
南山翁复短信：知音难逢，知己难得，真言难闻，名师难遇。

2013年6月8日青海叟来短信：
下了一上午的雨，我就喜欢雨天，就待在屋里。干完活，爬在窗台上看着，很美。别出去。有句著名的格言：“所有的灾难，都是因为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南山翁复：
国家事不需费心，单位事不需操心，儿孙事不许挂心，待在家自然安心。
清明的人只有全退后，才有资格过这种没有灾难的生活。

2013年6月初青海叟短信：
　　莫怨春归早，花余几点红， 留将根蒂在，岁岁有春风。
清朝翁格《暮春》诗 ，语言简洁，明快，清新，积极向上，明达乐观，给人以愉悦的精神力量。
南山翁回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岸边上；浪花滋润禾苗壮，前辈栽树后辈凉。
《暮春》一诗无怨气，有豪气，少暮气，有朝气，人生理应如此。

2013年6月11日青海叟短信：
端午的起源有多种说法，最可信的是源自先秦时代的避疾驱邪说。古时候五月五日为“恶日”，说多位亡国之君，皆出生于五月五日，又因夏日天气变热，瘟疫疾病渐多，所以“採艾悬门上，以禳毒气，喝雄黄酒，戴香袋，都是为了驱百病，避邪魔，康体保。”
南山翁复言：众说纷纭道端五，神话史实两支因。存而不论由它去，殊途同归良俗存。
上古先民不开化，圣哲设节以解愚。安国利民祈养生，华夏文明实传奇。

2013年7月1日青海叟短信：鲍勃帕克的文章《拥抱生活》中有这么一段，“我偶然看到一个欣喜的情景，一个年轻人酣睡在干草堆上，而他的牛群也躺在附近休息，那些牛的头依偎在它们最喜欢的那只奶牛的身旁，...，” 我看到它们都很安然的睡着，突然想到或许在那里休息比谁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多了。
南山翁复短信：难得退休好心情，细品书中佳风景。儿时牧羊也如此，两相比较意味长。
夷人国人都一样，顺其自然最徜徉。眯着眼睛沐阳光，胜过自家柔软床。

2013年8月8日青海叟来了谜语短信：西方来了一女子。（要）72小时——（晶）守门员——（闪）不让你出门，实在烦死人——（闷）
南山翁复感言如下：
华夏文字一奇葩，一形二意三韵律。四个功能盖天下，丰富想象空间大。
（外文就没这么奇，什么猜字，对对皆无趣。）

2013年，8月14日七夕之际青海叟来短信说:他爬在自家阳台上仰望长空，看不到星光灿烂，听不到牛郎织女窃窃情话，再也找不回童年时父母讲的牛郎织女的味道，天是灰蒙蒙的，银河不见，失望之极。

南山翁复言：霓虹灯替代了繁星，电光声搅动了寂静。织女辞职做了酒陪，牛郎下岗当了门童。
众星荧被阴霾遮挡，银河灿只是童话景。天河涸早已短流程，望长空希冀或梦醒。

2013年8月27日青海叟来短信：
传说蒙古人入主中原，恐汉人造反，取十家一刀之策。一日老太和好面。发现无刀，令老汉去别家借刀。老汉出门捡的一块铁皮，此时正逢锅水已沸，老汉情急之下，一手端起面团，一手将捡来的铁皮朝面团砍去，只见雪片式的面条，片片落入锅中，待熟捞起，浇卤。这就是最早的一碗山西刀削面。
南山翁赏析：用经济学眼光看这个传说。创新优势是被逼出来的，发明往往起于灵感。

2013年9月5号，青海叟短信：
三国时期，蜀人大将邓芝远征涪陵，见一猿猴抱子在树，引弩射之，射中猿母，子为母拨箭，以树叶堵塞创伤。邓芝看到，自叹不如，遂投弩入水中。
南山翁言：余《邓芝射猿》之赏析，学而无类见善思齐，掷弩弃箭，邓芝成佛。

2013年9月7日，青海叟短信：“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是悯农诗人唐代李绅的“锄禾”，感情真挚，落笔自然。渗透着对百姓的饥苦之关心。可谁曾想到，李绅发迹后，穷奢极欲，习性龌龊年逾古稀了，还徇私枉法，草菅人命，实在匪夷所思。
南山翁复信一一从李绅悯农到榨农所想到的：人还是这个人，民还是那个民。悯民变成榨民，期间必有促因。匪夷所思之问，此题既广且深。古今中外无解，当下反腐仍寻。
从社会角度看，一个人，党员，政党都会因为环境，地位，权力，财富的变化而引起意识变化，这是亘古之铁律。
问题在防，在治，无法根除，乃人性之弊也。人性的弱点，只可抑制，无法根除。对付它的最好办法，唯有强化人的理性，但理性，不是教条，不是戒律，只是春雨，淅淅沥沥，雨露带来的生机，而教育读书就是克服人性弱点，增强理性的温床。

2013年9月15日，青海叟短信：
草绿了，我们就享受那份绿；蝉鸣了，我们就聆听那声音；叶黄了，我们就品味那秋意；冬到了，我们就欣赏雪景。风物长宜放眼量，我们就这样过了春夏秋冬。
南山翁赏析：春夏秋冬四季轮回，顺其自然，乐和度日，岁里八尺，难求一丈。

2013年9月19日，青海叟短信：
不觉中秋，又是中秋。中秋赏月，祭月，一年一度的引起人们不可磨灭的兴味。 月亮是我们每个人的最忠实的朋友，一直以来得以长久陪伴在我们身边的就是月亮。“隔千里兮共明月”。通过明月清风，给老同学捎上一份永远的祝福，希望人情长久，千里也能共婵娟。
2013年9月18日，老同学孟兆成也来一短信：一年一度秋风尽，适逢中秋倍思亲。春叶已随秋风去，深秋时节更思春。

南山翁回信一一余赏析如下：岁岁中秋，今又中秋。人随岁老，情伴月久。
把酒向月。谊溢腹腔。遥祝兄嫂，身康体健。
<接到兆成兄这首中秋问候的诗时，贤惠的嫂夫人此时己仙逝月余，兆成兄内心极其悲伤。我当时我似有疑问？说与先生，他也尚疑，岂不知后来才知果是如此，悲哉！痛哉！>

2013年10月1日，青海叟短信：
有这么一首诗一一
北望朔州长城险，黄河急转运城边。吕梁山高临汾水，太原月亮照阳泉。

南山翁点评：
挂红旗悬红旗，举国上下庆十一。放眼环球欧美亚，故乡山西更壮丽。
过节之际，念同窗，说啥也得送点儿礼，不送物不送钱，录诗托情心里密。

2013年10月3日，青海叟短信：宋朝一僧人有诗，“庵中自题诗〞有点儿意思一一
万松岭上有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云自三更去行雨，回头方㵪老僧闲。

南山翁赏析：
僧云共榻屋一间，一个忙来一个闲。
忙者自有忙者理，闲者夜半也做禅。
世间万物皆有道，各行其事才相安。
若均存疑置换位，方知不该有非念。
同日青海叟复信：“好！这几句也是好诗。〞
南山翁又复：“余无诗，只是谬论而己；力求将兄台所录诗读出新意罢了。〞

2013年10月11日，青海叟短信：
有叫田乐的诗人，有一首“泥瓦匠”的小诗一一〝一年中，多少时间；奔走在别人的屋檐下，帮人砌房子；也帮人拆房子。一生不知彻了多少房子。砌好房子别人住，用脏的瓦刀自己洗。”

南山翁赏析：旧社会种田人没口粮，织布人没衣裳；编席人溜光床，盖房人没住房。农耕社会是悲苦，商品社会酬不公。诗文虽短意味长，恰似进城农民工。
人类社会从古至今，生活方式；生产方式，社会制度都发生了变化；唯其人性未变也。
学习坚持四结合：一曰，时代特征，二曰，生产实践，三曰，群众生活，四曰，亲身体验。非此不能有切身感悟。

2013年11月4日，青海叟短信： 一做饭僧人，因找不到火源而误了做饭，在终于找到火源后点着了柴火，才发现灯在那里点着，原来灯也是火，早咋没想到呢？（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
有时候我们之所以想不到，想不好；想不开，是因为被什么束缚着；解不开。就缺那一点开悟，点拨；缺那么一闪念。
南山翁赏析：
面灯寻火源，启蒙（盲）靠教育；骑驴找毛驴，导盲凭外力。
万事有盲点，稍微一点拨；数人忘数己，茅塞顿开起（启）。

2013年11月6日青海叟短信： 北方已是深秋了，一片一片的黄叶在空中自由的飘落；虽不够壮观，却柔和地引起我们凝望；这就是叶子的本真，生命的从容。

南山翁赏析：瓜熟蒂落勿强扭，水到渠成莫心急。顺其自然寻规律，秋观叶落悟真谛。

2013年11月9日青海叟短信：早上总要烧一壶开水，灌满暖壶。老家土语叫“滚水”，黄土地上一辈儿的子民们用语简明生动有意味。平静的滚水在锅里有响声了，有动静了；翻腾滚动了，不是滚水是什么？少喝那些矿泉水呀，饮料呀；纯净水呀什么的，就喝滚水。想想滚水滚了也得凉的不烫了才喝。

南山翁赏析：
滚水放凉赛圣水，盖过可乐矿泉水。东方西方相比较，经济保健温开水。

南山翁与青海叟在手机短信的最后对话。 这是先生在人间最后的日子里与知友的思想交流。睹文思人，不禁泪睫泓然....


2014年5月1日上五10;37分青海叟来的短信：“老同学，五一节愉快！给你猜个字吧，很好猜的，有点意思。“三个兄弟叠罗汉，老三压在最下面。”打一字。
（五一这几天先生的妹妹和弟弟从老家来看他，我让人带他们出去玩，我很忙，所以一直没给先生看手机。直到5月7号送走亲戚们，才有了点空闲。）


2014年五月九号上午9:41分，先生让我打开手机，问：“有老贾的信息吗？”（曾记的一个月前，先生有一个星期未接到青海叟的来信，特别耽心，他给老同学发短信，“赶快给我来个电话吧，免我忧心如焚！”）从此我再不敢给他延误好友来信。
我急忙看青海叟“五一”发的短信。我说：“老伙计，你的老同学来谜语让你猜，念给你听吧？”他笑一笑：“念吧，还没有我猜不到的谜语，猜谜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刚一念完，他就说：“好猜，是个“奈”字，一下就猜到了。”
我说：“对的，贾兄的谜底也是个“奈”字。”
（看到这个“奈”字，当时我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当天晚上9:44分我给青海叟回信：“贾兄，你再给老崔多发点信息，他爱听你谈古论今。他情况不太好.....。”

2014年 5月10号上午11:02分——青海叟来信：“老兄弟，给你说个段子，2005年，出生在哈尔滨的李敖从台湾来北京。在接待人员的陪同下，他上天安门城楼参观。俯瞰广城四周，他心潮澎湃，连连说：“大国气象！大国气象!”这时城楼下许多记者喊着李敖的名字向他打招呼，陪同人员让他向记者们挥手示意一下，表示听到了。狂士李敖却谦虚地说“在这个地方，不能乱挥手。” 先生听了一笑，“这是李敖的风格，知道进寸。”
　　当日下午9:46分青海叟来信：我看到一位专家的话： “我们常说生命在于运动，但动物界却有一些动物，他们在静止中储备了自己的体能，从而活得更长寿。这种生活方式告诉我们，在等待中积蓄力量，也是一种生存智慧。老同学晚上安好！”
先生听了，沉默一会儿：“我一向觉得锻炼应因人而宜，我赞赏龟息法。看来运动和龟息两者应互为对应。”

2014年5月10日上午10:52分青海叟来信： —则小学生作文录如下：
（1）周末我去了乡下外婆家，满山都是成熟了的马铃薯挂在枝头随风飘扬动。
（2）池塘里的青蛙，红的，绿的；蓝的；黄的...五颜六色美丽极了。
（3）我爸爸眼睁睁地看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4）晚上，我一边洗屁股，一边洗脚，洗完就睡觉了。
我念给先生听了，他说：“古代书生分不清麦子和韭菜，几百年过去了，现在的孩子们分不清的东西更多了。而且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真是教育的悲哀。” 2014年5月10日当天晚上9：53分青海叟又来短信“五一前，省老干局组织我们去厦门学习考察。我们下榻的地方，有种类繁多的花草树木汇集而成。这里雨水成年累月的滋润着它们。长在这里的树木花草，一辈子生活富足，真是幸福。你们蛇口也是。”
当天晚上10：13分南山翁回短信：（他已预感不好，让我代他给青海叟发短信）：“感谢老同学，想念你们！保重！”

2014年5日12日晚上10;14分青海叟来短信：
“老同学：想起揭阳关帝庙有幅楹联：
师卧龙，友子龙。龙师龙友。弟翼德，兄玄德，德弟德兄。
南山翁让我代回，他有点力不能支。我草拟了几句，问他：“行吗？”
他点点头：“只好劳你代回了。” 这时王博（他的主治医生，是博士。）进来看他，当时就放下没回信。直到事后补之。但没也没发出去。青海叟没看到。 今录下未发出的草稿： 师中财，友同窗，师友中财。 兄青海，弟南山， 兄弟山海。
　　（今把它录下来，记之，念之…）

2014年5月14日下午16点35分青海叟来短信：老弟，你可能在电视上看到过，陕西华山脚下的民间艺人，能表演一种传统的老腔调。他们蹲在长条板凳上，跟着悠扬的胡琴声，密集锣鼓点，十分陶醉地吼着：“女娲娘娘补了个天，剩了块石头就成了华山。太上老君犁了地，豁出条犁沟就成了黄河...。” 先生听了沉默良久：“我们都是黄河的儿女，你把《黄河谣》给贾兄发去吧。”
我说：“好”，但当时心里很乱，就未来得及给发出。直到他走了之后，我才代他给补记上。心中无限伤感，仍未发给青海叟。 今补记之 《黄河谣》先有的地，先有的天，先有的九曲黄河滩。先有的荒腔和野调呀，后有的这好听的歌儿天下传。
盘龙大树顶破天，树根根它抓住那黄河滩。
滩上住着那百家姓，土里埋着咱的老祖先。背着那犁铧去耕田，犁铧碰石碎成片，老绳绷直它就断成线。
犁铧老绳碎成片呀和断成线呀！你看这日子苦不苦？
拾起那犁片当鼓板，啪！啪！抡上那老绳作琴铉，咚！咚！
一曲山歌就出了口啊....黄河迴荡呀迴荡了五千年.....。

2014年5月15日下午9:39分青海叟来短信老同学，我在远方，衷心期盼着我的老同学安好！明天我们还要走许多的路，还要爬许多的山，还要趟许多的河，还要见许多的人，还要说许多的话，还要作许多的事，还有许许多多的书等着我们去读.....。
（这天先生病情已危重，没顾得开机。）
2014年5月16日上午6:13分，先生苏醒过来，我给他读了青海叟问候的短信后。他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让我代回：“我谢谢，有你陪伴，幸运，来生还做同学。”
这日他的侄女婿海燕来看他，我有事要出去，让海燕倍他在房间。他凝视海燕良久，伸出手指颤抖着在海燕的大腿上写道：大厦将倾，无力回天！
海燕泪溢无语…。
2014年5月17日上午10：26分青海叟来短信：
“崔老弟啊“五十载光阴弹指过，未应望怀是同窗”昔日翩翩少年，今日皓发两鬓，真是人生如梦啊！其实人生就是梦，等我们醒了，往事仍历历在目....，听说今年十月，母校召唤64届聚会，我们又能见面了，期待者这一天.....。 看着亲人昏然沉睡的模样，与他往日没有分别，还是那样的沉稳睿智，静静的，一点不打扰人....。他太累了，我不忍叫他...。

2014年5月17日凌晨6:06分，我代先生给青海叟回了短信：〝他已进入弥留...我把你的来信大声地念给他听了，他动了动手，睁眼看了我一眼，我想：老同学的呼唤他听到了。后面已进入深度睡眠。我仍念给他听，有来自老同学的保佑，他会安然，谢谢！”
2014年5月18日天空微云，似有风声，凌晨6;30分....他在我们母子三人的守护中，在长子大淼的怀抱中永远地走了.... 这个给了父母叔父一生恩养，给了兄弟姐妹一生善待，给了妻子一生挚爱，给了儿孙无限慈爱，给了众友人诚恳温暖的人，就这样安详的，万般不舍的抛洒了这繁华世界，撒手人寰了....。 他出生在山西，那黄河，高山，养育了他，给了他敦厚，淳朴的品质，给了他睿智；稳重；坚毅的性格，
他终老在海边，水让他享受到脱离家乡怀抱的远行刺激，水的哲学是不舍昼夜，让我们感知世界无常！
山的哲学是不知日月。让我们领悟到天地恒昌！
此生有山水与共，有日月相伴，有知己妻儿为他送行，愿君尽管笑踏彩云归去....。

尽管此时我们已是肝胆俱裂，心痛如锥......万分难舍....。

2014年5月19日凌晨5:30分一夜未睡。我给青海叟回短信：
“贾兄，崔铎已于昨日凌晨6;30分乘鹤西去。因忙一些要紧后事，今晨才告诉你。
他在最后时刻是听到你的人生如梦离去的。他一直静滴着小剂量的吗啡做着维持治疗，所以走的很安详。
真诚感谢你的一片苦心，陪伴他到最后一刻...。
2014年5月19日上午10点26分——青海叟的来信：
“我打开手机，看到了老同学去了的消息...。我，立即放下手上的事，沉默良久....
一个朝气蓬勃，激情满怀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离开我们而去了呢？面对现实，却无法抗绝，只有接受，谁也对此无可奈何！
颖华！，别倒下，生活还要继续。
当日晚上9：30分青海叟来函： 《 挽同窗挚友崔铎》
　　良操美德千秋在， 亮节高风万古存。

补记：2014年6.18是崔铎离去一月整，青海叟贾国明先生从手机里发来悼诗一联：
“明月清风怀音容，高山流水读遗诗。”

颖华于2014年6月18日22:11分，整理记录于南山阁
到今年2022年五月十八日，夫君就己离开我们八年了…。常常梦见他在天堂的花园里与父母兄弟姐妹品茗下棋…如同还在我们身边神采奕奕，爽朗俊茂，谈笑风生…，知道他生活安好，我心亦然。
特把他手机中短信编辑成美篇以记念之。

美篇编辑一一杨颖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