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故乡的路上

段村乡李平武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每次回老家，总要到村里走走，感受那份静谧、清新。

　　走在故乡的路上，乡音萦绕、倍感亲切。路旁，几棵杨树早已被秋风吹染成黄色，片片树叶纷纷抖落，贴在身边的泥土上，凉爽的清风吹过，心里清透，让我的心情舒畅淋漓，忘却了所有烦恼，心灵深处再也找不到一丝丝伤感，素净的环境，就这样弥漫着诗情画意。

我顺手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把一棵棵杨树，拍成一片片森林，把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拍成一朵朵绚烂的花朵。让冬天不再萧瑟，让心情温暖如春。

路旁的野菊开得正浓，一朵一朵连缀在一起，金灿灿的，耀眼绚丽。我轻轻采摘一朵嗅着，黄灿灿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故乡的味道真美。

走在故乡的路上，故乡那美丽风景尽收眼底。村边的田野虽然美丽动人，但与亲人相聚的心情更加愉悦、更加温暖馨。故乡，是我梦想的发源地。小时候，望着这一方贫瘠的土地，看着这些勤劳的父老乡亲，我是多么渴望走出去，寻找那梦的天堂！

如今，我离开了故乡，去到中关村生活已经三十多年，经历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却发现城市的灯红酒绿恍若海市蜃楼般的虚无缥缈。我虽然走出了故乡，来到了大都市，故乡永远是我永久的牵挂。

我生在故乡，故乡有我太多的记忆，尽管故乡有了新的变化，那些破旧的老屋早已被宽敞明亮的新房所替代，乡村的小路也铺上一层厚厚的水泥。但故乡人的那种淳朴善良总是感染着我，让我在繁华的世界里做最好的自己。

故乡的路，蜿蜒如歌，走在故乡的路上，望着远处的老屋，不时有一缕缕炊烟飘岀，袅袅升起。此时勾起我对老院的回忆……

过往被时间掩埋，脑海被记忆填充。每当想起故乡，老家老院的那些农具，那架纺车，那台织布机都会清晰地在我眼前浮现……

送走老牛的那天，农具们用失落的目光进行了无言的抗议。因为牛，农具和土地很早就结了亲戚。它们曾一同载着爹娘的期望，一年年将土地养得肥壮。如弯月一样的镰刀，在春雨的吟唱中多少次拨开沉睡中的绿叶。给家里割开一派希望的犁铧，多少次唤醒土地的酣梦，无数次在夏日的风雨里释放生命的乐章。那架只剩下轮廓的牛车体，承载着全家的梦想蹒跚在岁月的长河里。车辙的记忆，尤为沉重，但却辉煌。松弛的缰绳，多少次刹紧收获的喜悦。被汗水打磨得溜光的镐把，多少次掀起荒草的盖头。它们被父亲用日月磨得干瘦，它们也在父亲的额头刻下难懂的文字。这些农具啊，都是父亲在田野里书写的笔。

一架纺车，静静地蹲在老院的角落里，如同被废弃的老院。纺车以沉重的记忆，常常拉我回到老院，使我以万分地虔诚去祭祀那段难忘的岁月。我不知它从祖母手上传到母亲的手上，需要多少个年头。我只记得它在豆油灯下轻轻地吟唱把无数个寂寞的黑夜纺成好听的童谣。岁月熬干了母亲的灵巧，棉花覆盖了母亲的额头。母亲缝天补地的双手，温暖了我们贫困的家，打扮了我们彩色的梦。

老院的上房固定的位置上，稳坐着织布机，蛛网尘封，满脸沧桑。那是母亲固定的位置。母亲用一枚弯弯的月亮，在一块平坦的天空不停地划动着岁月的舞步。生活的信心，是竖在母亲心中的经线；每天的繁忙，是横在母亲面前的纬线。一缕缕幸福，一片片关爱，一份份期望，被母亲细心地织进了布里。

这时，我想起早逝的父母，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若父亲健在，知道我回来，早已迈着蹒跚的脚步，来到门口的大槐树下，向村口眺望。如果母亲还在世，知道我回来，早在屋里忙前忙后，准备着我自己爱吃的饭菜。母亲做的饭菜，是我一生中最喜欢吃的饭，是世界上最香最美的饭，是我远在他乡思念家乡的味道。还会为我唱《上甘岭》插曲：一条大河波浪宽……

走在故乡的路上，耳边仿佛听到牛羊那甜美的叫声。虽没见牛羊，路边那横七竖八的栅栏，长满蒿草的牛羊圈，在我心里早已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走在故乡的路上，离我家的土窑洞越来越近，门前的大碾盘，像孤独的老人，呆呆地蹲坐在路边，碾盘中间挺直的钢轴，经受着世纪的风雨，巍然屹立，毫不动摇。

童年时嬉戏打闹的场景，那甜美的欢声笑语，似乎就在耳边回响。我家老土窑的房顶上一排高大粗壮楸树，随风摇动，呼啦啦摆动着苍劲的臂膀，向我挥手致意。

老土窑顶上泥窑里的鸽子，早不知迁徙何处，而鸽子那“咯咕、咯咕”的叫声，是一首美丽动听的摇篮曲，它伴我入眠、伴我成长。虽然鸽子不知去向，而鸽子那柔美的叫声，依然在我的脑海浮现，永远挥之不去。

古老的土窑洞如今已经修建成宽敞、整洁、美观、时尚的门面，窗明几净，焕然一新。

我倚窗台，从小小的玻璃窗口，就能看到对面山腰的小路。

春天，人们肩上扛着犁耙，牵着黄牛，从羊肠小路上穿过，去山那边耕田播种。秋天，人们又肩挑沉甸甸的玉米、谷穗，越过山腰小路，把丰收的喜悦送到千家万户。

走在故乡的路上，漫步小蒜沟河畔，不由得触景生情，昔日小蒜沟里那热闹的景象浮现在我眼前。那时的河水清澈透明，小河两边家家户户的菜园，郁郁葱葱，瓜果飘香。

每到夏天，村里的妇女领着孩子在小河边洗衣服，红红绿绿的衣服挂在小河两边的树枝上，景色迷人，远远望去，犹如一幅五彩斑斓的美丽画卷。孩子们的嬉戏声和女人们的欢声笑语响彻山谷，整个山沟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如今，清澈的泉水已输送到千家万户，家家户户都吃上自来水，村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条条干净整洁的道路四通八达，方方面面的变化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家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