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沈园

五湖四海

绍兴去过几次，但始终没去过沈园，这次驻明滁州市政协委员到鲁迅故里考察学习，我游览了沈园，用心“读”了沈园。车行途中，在我的建议下，大家轮流朗诵陆游和唐琬的《钗头凤》，每个人都被八百多年前那一段凄美的爱情所感动，被那一首千古绝唱所感染。 沈园是宋代的沈姓私家花园，因宋朝的爱国诗人陆游的一首《钗头凤》而名闻遐迩。陆游在20岁时和他的表妹唐琬结婚，婚后二人感情甚笃，出双入对，如胶似漆，但因陆母不喜欢唐琬，二人被迫分离。多年后，陆游另娶，唐琬改嫁，二人在沈园不期而遇，陆睹人思情，心念旧欢，酒后作《钗头凤》一首，题于沈园一壁上。词云：红酥手，黄腾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唐琬看了这阕《钗头凤》，随之和了一阕：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不久，唐琬怏怏而卒，留下了令人怆然的一曲爱情悲歌。最早知道沈园，是拜读了郭沫若先生的《访沈园》。1962年10月29日，郭老“访问了沈园”，作为历史学家，他知道沈园的价值，然而，沈园已非当年的沈园——“在陆游生前已经是‘非复旧池台’的沈园，今天更完全改变了面貌。我所看到的沈园是一片田圃。”“我走到有些树木掩阴着的葫芦池边去看了一下，一池都是苔藻。池边有些高低不平的土堆，据说是当年的假山。大方池也远远望了一下，水量看起来是丰富的，周围是稻田。”“宫墙柳，今乌有，沈园蜕变怀诗叟。秋风袅，晨光好，满畦蔬菜，一池萍藻。草，草，草。”第二次知道沈园，是《人民日报》副刊上的我很欣赏的一篇散文，作者张雨生，题目叫《依旧沈园》，作者写了沈园的变化，结尾还填了一首《钗头凤》：“宫墙柳，旧池藕，沈园依在怀诗叟。居民撤，稻田没，阁楼如宋，壁留遗墨。妥，妥，妥。” 带着渴望和向往，我走进了沈园。深秋，细雨濛濛中的沈园别有一番韵味，“宫墙柳”一片金黄，常青树青翠欲滴。晶莹透亮的水珠在树叶中轻轻滑落，敲打在雨伞上，发出清脆声响；溅落在池水中，荡起串串涟漪，连同那“沙沙”飘落的声音，像是一曲悱恻缠绵的小令，让人体会到了更多秋天的意蕴。漂亮的景区导游自豪地告诉我们，沈园宋朝为越中名园，可惜几经沧桑，至解放后仅存故园之一隅。1984年重建，达到11.8亩；1985年，文物部门组织专业力量对沈园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1987年，按照沈氏夫妇提供的沈园平面图进行重建，使之初具规模；2000年，沈园的第三期工程启动，占地扩大到57亩，在保持宋代园林风格的基础上，扩建了南苑、北苑、东苑和陆游纪念馆。 陆游的《钗头凤》是沈园的精魂所在，《钗头凤》碑是沈园的镇园之宝。在石碑前，导游满怀深情地咏诵了那首千古传颂的词，她那抑扬顿挫、柔声细语的演绎，让我们真正领悟到了这首词的艺术力量，领略出那出婚姻悲剧的底蕴。此时，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是陆游对唐琬的一种深情的呢喃，一缕缕、一滴滴，交织着一段永远也割舍不断的温柔与缠绵。 陆游留给后人的诗、词有万余首。他的作品气吞山河，豪放不羁，但留在沈园残垣上的《钗头凤》却是婉约哀怨，极为伤感动情。后来，陆游分别在75岁和84岁高龄时又写了几首怀念唐琬、更加哀婉的诗，看来，婚变确实成了烙在他心中的一个极深、无法愈合的创伤。唐琬那姣美的精魂早已不在人间，但一幕幕美好的梦境依然时时萦绕在他的心头，真是令人伤感，不堪回首！ 园中的宋代建筑被完整地保留下来：葫芦池、双眼井、假山、石板桥。复修的楼台亭阁皆为仿宋建筑，古朴、庄重、大气；新建的池边“鹊桥”，象征着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想，天上的陆游、唐琬一定会在那里相会。绍兴人真是聪明，他们把一个个古代名人故地都打造成景点，诸如“美女西施、孝女曹娥、情女祝英台、才女唐琬、侠女秋瑾”。如果把绍兴名士比作满天星斗，那最亮的一颗当属鲁迅，但是，让无数人憧憬和向往的鲁迅故里，他们则免费开放，分文不取。据导游介绍，到绍兴来旅游的世界各地的游客与日俱增，由此带来的效益可想而知。 这一次能够见到沈园，要感谢被我们公推为滁州市驻明政协委员“秘书长”的马家祥，是他的鼎力相助才让大家成行，还有康泰旅行社的服务，众人的努力……明年年初，政协滁州市委员会就要换届，为了表达我的谢意和两届、十年的感情，我也附庸风雅，学写一首《钗头凤》，献丑，献丑——江南游，绍兴酒，蒋氏故里名雪窦。灵山佛，甪直街，几日共度，众人相协。谢，谢，谢。人如旧，秋雨瘦，十年交往感情厚。立春节，又一届，友谊常在，岁月更迭。别，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