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烟火

仲li

　　虽然那时部队实行供给制，部队的待遇也好于地方，但那个时期物资匮乏，即便有钱也买不到孩子们喜欢的副食品，照理黑石礁靠海，应因地制宜，但我家是山东人，对海货不是一往情深，认为海鲜再好也不抗饿，更吃不饱，还是对肉偏爱，最盼望还是父亲下部队，回来时会带几个“价拨”的肉罐头。

但罐头也有吃完的时候，大多数还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点肉腥，每每吃饭我就抓心挠肝的，姥没办法时就用馒头沾盐抹猪大油给我解馋，害的我现在都甘油三个脂了，还在怀念着“馒头抹猪油”的那一脂。

那时部队大院靠海边的地方建有警卫连的猪圈，养了好多猪，我现在说可能有人不信，有段时间黑石礁一带出现过狼。

一般来讲狼是晚上出来，白天看不到，也没听说谁家孩子被咬，只知天黑就别一个人到海边嘚瑟了。不知你们是否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内容我就不说啦，寓意是叫小孩子要诚实，不撒谎，既然大人都说黑石礁有狼，那肯定不是骗人的了。

去不了海边也得玩呀，就在阳台上舞枪弄棒，心里想着怎么对付狼；听人讲：“如果夜晚遇到路边有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在盯着你，你千万别以为是家猫，更不要幻想什么萤火虫了，八成就是狼。＂这时你千万别怕，也别慌，更不能回头跑，你要盯着它，慢慢蹲下，找找石头棍子啥的，你要突然起身，大喝一声，九成它会跑。如果九成它没跑，冲你来了，那你只剩的那一成，估计也九成不好使了，你完了……。

如果你走夜路，忽然从背后有双爪子搭你肩上，你千万不要以为是一起玩的狐朋狗友，这就是要你小命的狼友。咋办？姥告我：“千万别回头，它会咬断你的脖子，你要一下抓住它的两只爪子，死劲往前拽，让它的脑袋紧紧靠在你后脑勺上，用脑袋顶住它的下巴，让它干张嘴咬不到”。我说：“这不成了猪八戒背媳妇了，背到啥时候是头？”姥说：“你就赶紧背着它往家跑呀，狼后腿会不老实，蹬你你就忍着，到家姥帮你。”我把姥教的方法牢牢记在心里，并落实在自我训练中，万幸！好在一直没用上这招……。

那时的狼晚上经常来祸害猪，部队没办法了就组织打，打死就挨家分，姥厉害！弄了两条狼腿。姥怕我们不吃就骗我说是狗肉，那时候锅里煮个肉，满屋肉香四溢，哪还顾上什么肉，煮出沾着蒜酱，吃得是满脸流油、满嘴飘香，那是一个真香呀。姥叫大家都吃，说吃了身上不长疖子，我又信了，身上确实不长了，弄得老来一脸麻子……。

过了几天姥又弄个狼头和一颗狼心回来，都知道狼心狗肺是不能吃的，但：“心有念，自有道”这就是（姥道）！因怕我爸看见，就把狼心偷偷挂在阳台门上，姥告我辟邪（我那时不信邪，现在我信了），多年后我用手一抓，全都风化了，有人问：要狼头干嘛？，不干嘛，为了狼牙，现在想来，自从姥给我兜里揣了狼牙，我的胆子也确实越来越大了……。

现在靠海边的省军区招待所，当时是一片部队种的麦地，麦子成穗时，总去搓几把当口香糖吃（其实那时也不知有口香糖一说），吃就吃呗还放火烧，结果是被当兵的抓住一顿打。

记得有一次弄了好多麦穗，就跑到自家后院一颗槐树底下，利用树洞烧麦子，找一破瓦片盛上麦粒，底下续上杂草，心想：“自己就是聪明”。

刚开始还好，星星之火，青烟缭绕，一会功夫，乐极生悲了，因那树早已枯死，有树洞通顶，好似一抽风筒，加上我的煽风点火，刹那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势，真成“热火朝天”了。但见那火苗蹭蹭上蹿，坏了！这祸惹大了，麻爪了……我蒙了……。又多亏姥看见了，及时叫来哨兵，一会来了大队人马，好歹给扑灭了……。

那时的军队家属好多安排在大连兔子厂工作，一到过年，好心的邻居总是送点兔子肉打牙祭，这兔子肉很怪，和什么肉炖就是什么肉味，姥就和鸡肉一起炖，这样不显得多么，那时的人油水少，都能吃，炖好了我就迫不及待从汤里捞肉吃，没想到从鸡汤里捞出了兔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