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黎 明 日 记 (一)</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一由唐河返鄂西北故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 / 李 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1949.3.19.开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由校返河囗以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这里面有我杂七杂八的思想转变,也有革命胜利的进行过程,马上我们要胜利,说不定这里面还能记些胜利后的国家新民主主义的建设情形,我的今后行踪也可以从这里面探索的,到南方,到北方,到祖国的边沿上去,甚至到祖国的境外,我都是乐意的。我今后要把一切的一切尽所能写出来,这一本子写完的时候,我变成什么样了,祖国变成什么样了,我希望都能在这个本子里看到它!</p><p class="ql-block"> 一一我在想着:</p><p class="ql-block"> 想着我的进步,整个祖国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这一本子写完的时候,我和祖国都会变一个新样子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1949.3.19.上薛集 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什么东西最久而又最短,最快而又最慢,最易被人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一一我们要争取它,这是我们的仼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一一潘菲诺夫</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1949.3.19 雨 竹林桥 星期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早上醒来,听老鸦叫,睁眼一看,四周还是黑的,又朦胧了一会,决心起来走。昨晚,脚歪了气,用酒点着洗了一洗,早上起来,脚仍有些痛,勉强支持着走。</p><p class="ql-block"> 十二里地到樊冲,雨由小下大了,加之脚有些不舒服,昨天饿的难受印象泛了起来,于是我借问路到村里,去找到一个樊组长要饭吃。</p><p class="ql-block"> 樊组长是一个年约五十的人,颇健谈,我便和他谈了起来,一路上都是这样说,土顽搅得太厉害,秋征的负担过重。</p><p class="ql-block"> 谈起这村里的学生来,居然有四个学生在县中读过书,找了一个来谈谈(我对一般县中的学生能叫出名字的很少,这个也是一样,不过他们都认得我)。据了解情况,去年匪军来过,拉走的青壮(年)这庄上就有二十多个,一个县中的学生也在这次掳了去,现在还没有下落,这庄上回来的人很少。</p><p class="ql-block"> 吃了饭(红薯苞谷糁)后,我要走了,给米票贵贱不要,自已也觉得以一个学生的先生吃饭后给米票显得小气,也就不勉强,我要赶到竹林桥(3里),辞别了他们。</p><p class="ql-block"> 到竹林桥找到张诚兄,一见欢洽异常,我们在他主持的学校里坐了一会,他提议到茶馆去,今天下雨不打算走了,就依了他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这个学校里,有五、六个先生,我认得冯志谦一个,已出门朂(XU)仁来,才知道他也在这里,相见之下,更显亲热。据他说他还到过我家两趟。</p><p class="ql-block"> 中午饭在学校吃,晚上在朂仁家。整个下午和晚饭后我和他们谈了不少时,我认为这次讲话是差不多的,晚上和诚兄在朂仁床上睡。</p><p class="ql-block"> 韩南滨的信交田大安。</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3.20 雨 尖角 星期日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苏朂仁家早饭,饭后已经很晚了。昨晚谈话很久,所以起身很晚,急于回家,虽然下着雨我却不能呆在那里。临走他们(张诚、苏朂仁)送到村边。</p><p class="ql-block"> 十二里到陈庄陈德华家,把冷大显的信给他。陈不在家,把信留在他家里。</p><p class="ql-block"> 下雨,脚不得劲,路下泥泞,好不容易走完了四十里,到飞机场又绕了不少弯路,到了攔马河送了解家油坊的一封信,送了付佰谦先生的一封信,到了街上,心里一振,多走的路也忘记了。我一直走到了招待所,放下包子,因为这里饭还没有好,我又到中山镇中心学校去,振海夫妇、魏月桂等先生也在这里,我们谈了一会话出来。振海随我到招待所,谈到准备到干校学习的亊,我满口答应他,并告诉他应准备的东西,直到招待所吃完饭,他回校,我却找公园市政府,陈本均不在,左科长忠明在。我谈到招生粮票不够借粮亊,他允许以后谈,于是我送了各处的信,开始回家。在街上时间太短,除了海本容弟外,连生旺也沒功夫找他。</p><p class="ql-block"> 回家后,家中人欢喜极了。尤其母亲的悲喜交集令我感伤之极,团队在家里苦了一家人。邻居亲友们听说我回了家,天色多晚了,络绎来看我,我告诉他们一些兴奋的消息,他们也告诉我离家以后诸情形,乡亲之爱也是令人感到感激不尽的。</p><p class="ql-block"> 晚上睡觉以后,母亲还在谈我走后的一切困难情形,及被团队(土顽)欺侮情形,直到好久好久。</p><p class="ql-block"> (回来遇到李林同志,他是由政治部派到这里来帮助工作的)。</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3.21. 雨 尖角 星期一</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一整天下雨,不能外出,和林兄在尖角各邻居、亲族家走走,中午在伯伯家吃饭,还吃到腊肉。两天内听到一些亊,使我追味的有两、三件亊:</p><p class="ql-block"> 1. 经过土顽的侵扰后,人们的脑筋有些转变了,渐渐的和解放军靠近了,不用你解释,他们会告诉你,哪种队伍好,哪种队伍坏,又具体,又切身。</p><p class="ql-block"> 2. 区村干部能吃苦,没官派,但有一些作风却使人对解放军的政策有些错误认识; 虽然作风坏的多是些新参加工作的人,但有些老干部却也腐化得㤥人。</p><p class="ql-block"> 3. 今春无粮食吃的人比比皆是,加之缴粮更使人感到头痛,眼光短视的人多认不清解放军到底给他们的好处在哪里?他们认为共产党一来,一般穷人的生活就会得到解决的,并且区边派粮的不平均(是亊实),使穷人感到并不曾把他们与有钱人有所区分。</p><p class="ql-block"> 4. 粮食贵(因为少),日用品便宜,棉花贱,没有粮食的人感到沒办法,因此造成市面经融滞窒,生意萧条,这样靠小生意为生的人就沒办法生活,除纸烟生意外,一般大生意人家也多没办法,关门的人很多。</p><p class="ql-block"> 今天昨天前天不断的下冰雹(前晚还打了雷),据有庄稼经验的人说,今夏的庄稼、今秋的庄稼一定较去年好,因为这样可整死不少的害虫。</p><p class="ql-block"> 这个地方因为是新区,谣言较唐(河)县一带更多,更容易入人耳,有些人甚至于你说破喉咙也无济于亊,他们承认解放军较蒋匪军好,但,解放军的话他们却听不进耳朵。这是一件需要注意的亊。</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3. 22 雪后晴 尖角 星期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下了雪,早上起来,一看满地银装,不过是水雪,很快就化了。</p><p class="ql-block"> 因为路上泥泞得厉害,又不能外出。</p><p class="ql-block"> 看看书,收拾了家中的书物,把纸拿出来给光英订了个本子。</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3. 23 晴 尖角 星期三</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早饭前,哨上同志来说,余主任遭人暗害了,他今年才廿四岁,河北人,小红鬼出身,为人和霭可亲,到本乡做征粮工作,住德本家,昨晚通讯员到常家营去,他一人在家。黄昏不久,有几个人到他住所找他,当即枪杀在门边,并照灯拿了他房内的三支长枪,一支手枪,皮鞋手表都取走了; 身上共中七枪,脸上一,手上一,腿上一,胸四,去看了后,陈区长就当地十石麦购楸木棺材入殓。</p><p class="ql-block"> 他的死,由于他太粗忽,尤其这是新区,凶手因线索不够不能及时捉获,革命多年到此殉难,革命中损失一分力量,从此使今后做新区工作人增加了一些警觉。今晚哨上同志宿光华家,以防意外。</p><p class="ql-block"> 上午到胡世备家,直到午饭后才返家。胡觉敏、冷步春说准备到学校学习,我答应他们一道走,并告诉他们应准备的物件,以免临行慌忙。 ( 待 续)</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后 记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 家父李森,字光荣,号木斋散人,又号固封山人,1926年12月1日生于鄂汉滨固封山(原属湖北老河囗,今湖北谷城尖角)。1948年7月奔河南桐柏参军,先后从教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桐柏学院、58军随营干部学校、中南军政大学河南分校、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六、第二十步兵学校,1955年转业,1990年1月离休,2002年4月2日逝于河南沁阳。</p> <p class="ql-block">图片选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