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逰望云山记(三)

羅輝(雲山樵夫)

<p class="ql-block">从天门寺停车坪到野牛坪寿佛寺,车行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一路上还是新本叔主导话题,说上次开摩托车带着我父亲上望云山玩,在一分岔路走错了,叫自乐兄不要也走错了,并介绍了寿佛寺所在地野牛坪的古老神化传说。</p> <p class="ql-block">寿佛寺外的停车坪较天门寺的显然小许多,好在今天逰人少,自乐兄随便就驻了车。进得院内,概览建构布局,小巧却又大方,特别是位于西北角的水井,牵引着我的脚步前趋。</p> <p class="ql-block">寿佛寺的井及其水应可成为望云山上饮用水的杰出代表了,井水是“至清”的,但内井中有两尾锦鲤在悠哉游哉着,显然是寺主特意养的,最主要的目的应是用于检测水质的安全性。</p> <p class="ql-block">寿佛寺的住持是位尼姑。我们一行入寺后,住持及其助理正与林场的一位职员闲聊着,这位林场职员,新本叔当然认得,我们遂列坐殿前庑廊,我请住持安排午饭后,住持的助理去了厨房,住持旋入殿内取出一盘葵瓜子与花生来,聊天便更是有滋有味有劲了。我见住持衣着朴素得体(前系一件厨裙),颜面与动作皆未衰,显有几分道骨仙风,遂择机问询,住持自述其为1942年生人,今年已80岁,小沙江陈氏,祖上系老新化横阳人,陈百万后裔,住持此寺已30余载。老尼讲述了当年日本鬼子侵入其母及兄皆因日寇施毒气而死、以及青山界战斗等故事,我恰好也对湘西会战高平战役及龙潭战役稍有研究,补述了入侵其地的曰寇是哪支部队,有文史资料亦载日寇施毒气致青山界国军失守可与住持母兄死因相应证等情。</p> <p class="ql-block">寿佛寺食堂内仅摆放一套八仙桌凳,油花豆腐、猪血粑、新蕨菜、酸萝卜、朽豆腐,再一配一份鲜麦菜,我们一行每人吃了两碗饭。辞别住持与其助理(其称呼住持为“桃花姐”),我们便朝目的地石佛寺而去。</p> <p class="ql-block">也是一会儿就到了。崇义叔反复念叨着路边指示牌上写的是“石半寺”,我说是他们不晓得本土文化的渊源而凭感觉写的,刚去的寿佛寺正殿门旁的石碑文,将“野牛坪”写为“野宜坪”,将卢公的名字“慧”写成了“会”,也都是凭“口感”致误的。隆回的文旅及宗教管理部门要抽空改正一下才要得。我没去看指示牌上的字,兀自走向路下的小溪。</p> <p class="ql-block">来之前早已从父亲口中得知石佛寺只有名而无实在的寺了。道光《宝庆府志》已告知我,石佛寺之“石佛”系土人掘地而得奇石,形神皆与佛像极似,邹文苏先生(罗洪名士邹汉勋及前文已述邹汉纪等的父亲)笔下誉曰:“粲然莲目珠眉,巧若神工鬼斧,冰雪之姿,河岳之象”,倡建寺供奉石佛者,乃我的直系先祖政端公(明成化年间生人),祈祷极是灵验,后倾圯破败,直至文苏时(清嘉庆道光时人),嘉庆乙丑年(1805年),在住在望云山东骑龙庵(罗洪唐家冲)的沙门端意主持下修复了石佛寺,并请文苏作记(《石佛寺记》)。我于小溪边想像着先祖政端公的足迹也应及于此处,遂择了质地致密的大小两块石头拟带回家作纪念。</p> <p class="ql-block">返至驻车旁,新本叔指着路旁的一处新建筑说,老石佛寺就是那屋处。我与崇义叔沿该新建筑南侧沿溪小径而上,想觅寻是否有我氏先祖坟墓等遗迹,于屋后林地中得见一坟,急忙趋近,碑文赫然写着的正是罗氏世字辈(世有)祖(光绪年间生人),于此坟上方不远处又见一坟,为世有公妻游氏之墓,虽一时不知与我的确切宗亲关系,但自认为此两墓,至少可佐证政端公与石佛寺关系之方志史料的真实性。向两坟施鞠躬礼后遂返车旁。</p> <p class="ql-block">今日逰之目的已达,遂返家,时仅下午三时许。是晚与父谈,父亲对世有公的情况也很感兴趣,但称其后裔应在水车,父亲之前即知是水车罗氏人在石佛寺挂青,我电脑中恰有民国新化族谱一本,但查而未得此世有公信(此公与我罗洪世有公重名,但生辰配偶子孙信息均不符)。父亲还主动说起古天门寺被毁的亊,称是1950年代毁的,今人文章中写为文革时毁是错的,与文革并无关系;对此,我亦未理清,并记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