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潘村过去的春耕

石莲河随笔

　　初春太行山东麓的石莲河两岸依然寒冷，寒流时不时时杀个回马枪，田野的降温让刚刚解冻的石莲河、石子河可能又结上一层薄薄的冰，人们刚想脱去的棉衣又会穿上。不过总归是一天一天地暖和起来了。

　　南潘人常说的：惊蛰园子谷雨地；惊蛰是有转折意义的节气，不但冬眠的动物会醒来、还会偶尔传来第一声的春雷，春雨润物无声、春雨贵如油，杨柳青翠如烟、风轻软绵柔，小草露出新绿，报来春的消息，南潘的大地充满着新的希望。

从正月“破五至清明前后。南潘村大部分的农家首要工作就是将猪圈、牛圈出圈，粪从圈里起出来运至粪场，会同以前攒了好久、腐熟的粪拉到地里做好备耕，在没有化肥的年代这可是最好的农家肥了。南潘村老人们常说：“粪大水勤不用问人”这可是养种人的铁律啊！拉粪、散粪这活儿一点也不敢马虎庄稼人都深知：人哄地地哄人！用三齿把拉倒地里粪堆上的坷垃、硬块打碎，再用单轮车或挑筐四处散布，最后用铁锹抛洒至整个地块均匀。”在南潘村粪的运送也有挑着担子担粪的，满满一担粪百拾来劲斤重，那些壮劳力凭结实的身板和顽强的毅力、热气腾腾的汗水、忽闪忽闪的担子、艰难稳重的脚步，大气的喘息... ...春耕之前备耕的此情此景形成了抹不去的记忆。

　　谷雨前后的一场春雨是南潘村父老乡亲的福气，趁着墒情播种那是一刻都不能耽误的。“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在一年四季地位非常重要，有了春种才会有秋天的收获，好年景丰收了才能解决温饱。庄稼人讲究未雨绸缪，春雨未停就会拾掇好种子、各种农具，雨停后第二天黎明的山村就会早早地沸腾起来，鸡鸣犬吠、升腾起袅袅炊烟，庄稼人赶着牲口带着农具、种子早早赶到地里。庄稼人扶犁、扬鞭、步伐有力地行走在大地上，牲口走得慢了手中鞭子一挥，再吼上一声“哒”（意思为前进）。点种的人将书包或各种容器里的种子挎在肩上、置于胸前，沿着犁开的土地点种，牲口返回来时犁新翻的泥土的会将刚刚点种的种子覆盖，整块地点种结束后还要用擦子在擦一遍会更加保墒。春耕是带着新翻泥土味道的诗，雨后蓝天飘着白云，大地的平平仄仄在脚下延展开来，连同咿咿!喔喔!（指挥牲口左转右转）吆喝牲口的声音，汇成成了一幅充满乡土风情的春耕画卷。。

　　南潘村的地虽然都不算太远，但是雨量小的时候，抢墒抢种也会顾不上回家吃饭，孩子们将饭食和水给大人送到田间地头，大人们早已饥肠辘辘,把牲口停住，坐在地头上吃口饭是短暂的休息,极其平常的米汤、窝窝头、老咸菜这时也是庄稼人莫大的满足了。人吃完了牲口自然也要休息片刻的(反刍)，这是大人自然还会说：“我一上午都没抽,快!拿我的烟来,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在大人们心中这真是千金难买、神仙般的享受。但是从大人们的目光里看更多的是看到了秋天收获的希望。这也就让春耕繁重的劳作不在那么苦累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春风轻悄悄的，软绵绵的，地里刮过新翻泥土的芬芳，男人、女人、孩子手不停地布稔到地里希望的种子，像花生、黍子、谷子和各种豆子等等。延续了几千年的农耕播种方式薪火相传，人随着季节的脚步从惊蛰一直要种到芒种，之后按着节气、一个一个地种，遵循自然规律不能有半点马虎，当种完最后一茬农作物后，就进入了繁忙夏锄季节了。记忆深处的春耕场景情在南潘村庄稼人心里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今天的社会在飞速发展，农业、农村、农民和数千年的农耕观念也在发生改变。相信现代农业的春天一定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