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南下“大串联”

廣胜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文革“十年,对于我来说只是二加七而已。一九六六年秋,自从“大串联”归来,呆在家里,我就成了文革时期的“逍遥派”,一“逍遥”便是两年。一九六八年秋,我们又响应毛主席党中央的号召,上山下乡去昌图插队,一晃又是七年(二加七就是这么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九七五年夏,回城进厂当工人,一九七六年粉碎“四人帮”,十年文革画上句号结束啦。也就是说当年破四旧,立四新,成立造反派,抓走资派。及闹得乌烟瘴气的文攻武卫,打砸抢……跟我们没沾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因此我们老三届的大多数同学,虽然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但其间的文革活动却少有参加。但有一例外,那就是大都参加过初期的 “大串连”,当然啦,我也不例外。</span></p> <p class="ql-block">首都工人体育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九六六年的夏天没感觉到与往年有哪些不同,但是在中国的大地上却掀起了一场旷古绝无,震惊世界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批判“三家村”,停课“大串连”。在一九六六年的秋天,我虽然只是一个从未涉世离开过家门,十四五岁的孩子,也被文革的洪流卷入其中。到北京去见毛主席是当时青年人最大的渴望与呼声。那年的秋天里,我和另外三名同学一商量,就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准备去见毛主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车到北京郊外便停了下来,前边传来消息;现在毛主席正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红卫兵,一切进京車辆暂停。唉,来晚了,没赶上,我们很失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二天虽然我们进京了,但毛主席已经接待完红卫兵,没我们什么事了。在首都工人体育馆,我们后来进京上万名,从祖国各地涌进来的红卫兵,排着长长的队列在等待着安排食宿。这个体育馆当年是全国最大的,可容纳十万人,因其大,地理位置优越,时至今日它还是在线当红歌星开演唱会的最佳塲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在此排了半天的队,前面仍有几千人,在焦虑中等待的我们四位同学稍一商量,决定离京走人,继续南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北京火车站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我们穿梭在人群中查找着南下的列车,巧的是,不断涌动的人翻翻没用多久便把我们四人拥挤到了一辆开往上海的列车前。拥挤的车门我们低年级的同学身小力薄挤不上去,那是高年级红卫兵的事,我们只有翻车窗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推前扯,我们挣扎着鱼贯而入,钻进車厢里一看,我们顿时傻眼了。车厢内座上,地下,行李架上,滿满当当都是人,哪有我们的立身之处呀?但是,好不容易上来的,断无下去之理,情急之下,我们四个矮小的同学,一古脑钻入了四个座椅底下,相比拥挤的车厢,我们这里还算相对的宽松安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列车开动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间一长,不要说车厢里令人作呕的浑浊空气,单单是我们喝水吃饭,上卫生间都成了问题。煎熬啊煎熬,经过了七十二个小时的煎熬,我们终于到达了上海。</span></p> <p class="ql-block">当年上海人民广场的规模仅次於北京的天安门广场。</p> <p class="ql-block">现如今的人民广场被绿色的植被切割成无数的游览区域。</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走出上海火车站,随着大串联学生的人流,盲目地来到了上海人民广场。提起上海的人民广场,国人都不陌生,它的前身是英租界“跑马埸”。旁边紧邻旧时的英国领事馆和国际饭店,它占地面积当年仅次于北京的天安门广场。开阔、宽广、气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四十年后,当我再次幸临此地的时候,已经物似人非完全走样了,不仅是面积大幅缩水,仅存有限空间也被用植物分割成了一个个更小的空间,成了游人玩耍,情人幽会的埸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当天住进了上海广場旁的那个前英国领事馆内,这座前英国领事馆外观很气派,内里的地上铺滿了一排排的“塔拉密”(稻草垫子),上面放着枕头和毛毯,这就是我们的住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之前已经住下了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铺位紧张,我们相邻的唐山大哥哥那里稍许宽松,我们让其往里挪挪,为我们四人挤出些地方来,他们初时不肯,但听我们的东北口音,一看到我们急眼要动手的样子,一边说着硬活,一边极不情愿地往里面挪动着铺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在列車上椅子底下颠簸的一路够辛苦的了,哪有生事端的心思,见他们已挪动,我们也消了气,不再言语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二天早晨起来,秋高气爽是一个晴朗朗的好天气,吃了早饭便随大溜,去了复旦大学,抄了不少大字报,又连说带比划的用胸前的毛主席像章和当地上海人交换了一些毛主席的彩色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现在你去上海不用翻译,因为大家都在说普通活,但那个年代上海到处都是方言,听起来叽里咕嘟,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让人有一种置身国外的感觉。雪糕不叫雪糕,棍不叫冰棍,只见小贩手里拿着个木制的大雪糕一边有节秦的敲打着同样木制的箱板,一边用纯正的上海话高声吆喝着:“冰棒,棒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刚到中午,我们同来的一个伙伴病了,陪他上医院的同学一检查,结果也在发烧,我和另一位同学一商量,感觉不好,决定撒退,马上回家。拿着在医院开的退烧消炎药,我们四人乘上北归的列车回到了沈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回到沈阳家中的当天晚上,我也住进了医院,医生诊断是;急性胆囊炎。没想到这败家的病,此生就一直赖在我身边不肯离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而且还极不安份,时常就出来折腾折腾我,然后悄沒声的再潜伏起来,弄得我虽然脑火,但拿它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直至前两年它放出的结石挡住胰腺口,引起我五腑内所有器官同时发炎,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才遵医嘱一狠心,让医生将其割掉,与我分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串连”以后,文革升级了,开会,遊行,斗争当权派。继而成立造反派,唇枪舌战,舞刀弄枪,文攻武卫,造輿论,争地盘,开始打砸抢。…这些跟我们小字辈的红卫兵无缘。但学校已经停课,我们路在何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十五岁的我呆在家中,当上了文革时期的“逍遥派”,这一“逍遥”便是700多个日日夜夜。</span></p> 谢谢欣赏 <p class="ql-block"><b>本篇插图来自网络</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