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仙”的张家界

楚天遥

　　“张家界顶有神仙。”本来就想着什么时候去张家界，一日，在网上读到朱镕基这诗句，游兴顿时兴起。

我记得好友平兄也没去过张家界，就打电话约他。他二话没说，欣然同意。

现在交通便捷，重庆到张家界也就半天工夫。3月23日，我和平兄携家眷下了动车，再打的到预订客栈，还不到下午5点。

出门前，我跟平兄都做了些功课，对张家界及湘西一带景点略知一二。既然黄石寨与天子山极具“张家界地貌”，我们商定，先看这两处，余下三两天，顺道再去黄龙洞、宝峰湖、天门山、十八洞、凤凰城看看。

我们住宿的客栈，距武陵源东门不到2000米。翌日用过早餐，我们步行到东门索道口，坐上缆车就往黄石寨去。

此时9点刚过，晨雾早已散尽。一架架缆车挂在两根钢缆上，上下穿行在奇峰峡谷中，就像是挂在线绳上的一条条“经幡”，随风飘动。“经幡”下面，是一根根耸立的山，稀疏的绿植附着上面，俨然正在打坐的“长者”，旁若无人。据说，这些“长者”在此打坐已近4亿年。坐在缆车里的我们，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这些“长者”，望得似乎都有些出神。

物的表象，神奇得有时超乎人的想象，尽管它不说话，可它那神态总透露着什么，就看我们如何看、看什么了。你看打坐这些“长者”，经年累月，不为尘世烦扰，不为繁华动心，仅这一点，谁能与其共情，可能烦恼什么的也就不复存在。我这么想着想着，忽然一抬头，就见着山顶了。

从缆车里出来，迈上黄石寨那一刹那，有如杜甫登泰山，“一揽众山小”那种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1200多米海拔的黄石寨，传说因黄石公搭救张良而得名，“寨”顶平而又阔，据导游说有250多亩大。罕见的是，“寨”顶周边如刀切绝壁。所以当地人一般都不叫黄石寨，而叫“平顶山”。

在黄石寨，我们沿步道徐行，时不时凭栏静看。罗汉迎宾、天书宝匣、定海神针、南天一柱、摘星台、天桥遗墩……这一处处天造地设的景物，每当映入眼帘，就感觉恍如梦境一般，令人陶醉。

走走停停3个多钟头，我们还意犹未尽，导游这时提醒我们，还有一处景点要看，注意别误了下山的时间。不得已，我们只好向附近车辆停靠点走去，等候搭景区的环保车去天子山。

天子山所见景物，乍看与黄石寨所见几近相似。只是稍微再多看一眼，其高低大小及“组合”都有不同。像空中田园、点将台、神兵聚会、御笔峰、仙女散花等，也各都自有模样，无不传神。

有说“不游天子山，枉到武陵源。”又有说“不上黄石寨，枉到张家界。”这山这“寨”我们都到了，可那“仙”又在哪里呢？

下山回到客栈，夜晚躺在床上，脑子不停地回放那一根根有模有样的山，试图在里面寻到那“仙”。不知怎么，忽然一闪念，从坐上缆车起，那“仙”不就一直在我们左右，不曾有过半步分离吗！

是啊，如果心中没有“仙”，哪能见着“仙”；当心中有了“仙”，自然也就见着“仙”了。一阵迷茫，豁然雾解！

说到山，张家界的山，固然没泰山黄山那些山名响亮，然而张家界的山却是直立的；也别看这些山参差不齐，每一根山可都是拔地而起，顶天立地。

或许正是这样的山，一直影响着这一方人，让神秘湘西，不仅有沈从文这样的文豪，而且还不乏骁勇善战的英雄。

在天子山贺龙公园，驻足仰望贺龙铜像时，我想起两把菜刀闹革命的贺龙元帅，是湘西人士，当年他率20军参加南昌起义时，其中就有3000湘西子弟兵；十大开国大将之首的粟裕，一个叱咤风云的侗族汉子，也出自于湘西。

古人讲“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可能就是像湖南这些奇特的山，还有湖南遍野的水，铸就和滋养了湖南人刀刚火辣、坚韧执着，又特立独行的秉性，这秉性，使得潇湘大地伟人名人辈出。远的不说，就看我们熟知的毛泽东、刘少奇、彭德怀，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人。

山于我来说，或许是因我生在“开门见山”的山城，从记事起到十七岁都没什么感觉。直到后来去过泰山黄山，才发现山外有山，山有多美，对山开始有了兴趣。

这回一见到张家界的山，似乎又让我不知所以然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要么是身居其中，要么是还没去过。张家界的山让我诧异，自然是鄙人看山不多，读山也少的缘故。不说无名的山，就是那些名山，现在想来，好多我也还都没去过。

如今有时间了，周边那些有名无名的山，看来以后得多转转，一年半载的，再邀约几个好友去远点的山看看。如是这样，我想，“仙”离我们应该就不会太远。

初进张家界，看山只是山；游历张家界，看山不是山；走出张家界，再看此山非常山。

秀丽工奇有“仙”的张家界，虽然去过都一年了，却时不时还出现在我的梦里。

重庆上游新闻《夜雨》2022年4月2日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