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开了的时候

韩胜杰

《 杏花开了的时候 》

图文 / 韩胜杰

　　山西南部，也称晋南，有一首脍炙人口妇孺皆知的当地民歌，叫做《桃花红杏花白》，头一段歌词是这样的:“桃花来你就红来，杏花来你就白，漫山遍野向阳开呀，啊格呀呀呔……”，叙述形式，有好几段，曲调委婉抒情，我很喜欢，也会哼哼两句。我要说明的是，从远处观望，杏花好似白色的，但如果走到近处看呢，杏花又应该是粉红色的，而不是白色的。杏花，瓣白蕊红，掺和在一块儿，白里透红，红中浸白，如是这样，怎么解释都正确了。

我家院中就有一棵杏树，那是一棵老杏树，每年阳历三月中旬，高高的杏树上，杏花怒放，长势着实的惹人喜爱。今年，与往常一样，到时候了，杏花又开了，千朵万朵，张开着粉红色的笑脸，迎着暖暖的柔柔的春风，随着枝干摇曳着，唱出了一曲曲美妙的歌谣。我知道，春天来了，杏花开了，母亲的音容也回来了。

这棵老杏树，是我们搬家的时候，由我母亲亲手从老宅院移栽过来的，风风雨雨的，一晃也有二十余年了。

这棵杏树，之所以称为老杏树，除了年久，还因为它结的杏都是土杏，大白土杏，乒乓球似的，移栽前从未嫁接改良过。

母亲生前对这棵杏树情有独钟，倾注着呵护与关爱。自然喽，母亲也非常喜欢吃杏，一次入口可以一两斤，看着都吓人。杏属热，食多了易上火，民间有“杏伤人”之说。但我母亲一次食用如此多的杏，完后也没看到她有什么不适之处，这个习性估计打小就养成的吧。文革时期，我在姥姥家小住过一年半，记得我姥姥那个村的村南，大概距村一里地远，是一片大沙岗，那里种植着许多杏树，林密树高，我与表哥以及小伙伴们经常到杏林玩耍。杏花开的时候，层层锦簇，团团粉白，煞是招人。杏熟了的时候，你再看，一粒粒黄澄澄的圆球挂满树枝，打远一望，灿烂金黄。走得近来，只要抬头一望，腮帮子就酸酸的，嘴角涎水欲流。我明白了，为什么母亲特喜欢而且特能吃杏，原来这里面深藏着母亲对家乡的那份真挚的情怀啊。

母亲过世后，这棵杏树也越来越显老了，每年结的果实也一年不如一年，后经明白人指点迷津，我夫人亲自请来了果树专家，对这棵杏树进行了嫁接改良技术，并一次嫁接了四个品种，当年嫁接，次年就挂果了。你还别说，与之前就是不一样。老树逢春，又增添了新的活力，此后，年年果实累累，不仅人笑弯了腰，老树自然也笑弯了腰。按老话，这是母亲显灵了。

清明节快到了，母亲总在这个时候，在我脑海中若隐若现，这棵老杏树就是我的牵挂，就是我的思念。每到这个时节，我总要站立在树旁，静静地、默默地观望，也总在这个时候，母亲吃杏的音容神情占据了我的整个心胸，“她用双手掰开杏，扣掉杏核，两口就吞下一颗，紧接着又重复前一个动作，如此的，三下五除二，一大盘土杏眨眼间无影无踪，吃完后，嘴巴啧啧几下，那意思如果再有一盘，照吞不误……”。

杏是母亲的最爱，因为这里面饱含着深情的乡念与无尽的乡愁。

　　在此，填一首词，以示牵念:

《忆秦娥·杏花》

韩胜杰

飞花雨，飘飘洒洒白如玉。白如玉，和风惠畅，雀鸣春曲。

乡关倾诉无声语，金黄累累林深趣。林深趣，音容秀显，挂牵丝缕。

2019年3月21日

背景音乐：郭涛《桃花红杏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