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姨婆

陈恩睿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此图为网上下载</span></p> <p class="ql-block"><b> 我的三姨婆</b></p><p class="ql-block"> □ 陈恩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二十年代末,我母亲出生在感恩县感城村,即现在海南省东方市感城镇感城村。约三岁时,因为大哥病故等原因,她父母亲安顿大姐、三哥在感城村,便带着她和二哥、弟弟到东面并距离感城村约十公里的感恩河北边的北边溪村居住生活。当时,从感城村迁移上来的人家有十余户。后来,她父母亲病故后,加上村子小,村民经常遭到多种不公平的对待,生活无法安定。于是就集体迁移到西北边、相距约三公里的尧文村居住生活。</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父母亲,即我的外公、外婆都是感城村同村人。这意味着,我们家在感城村有一定的亲戚。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已有点懂事,于是母亲说,在感城村,我的外公、外婆都有不少的亲戚。后来,我们家与感城村的亲戚都有往来,关系和谐。我记得,小时候,感城村亲戚家有人结婚,新房落成等,父亲就拉起牛车接送我们去参加婚宴、喝入宅酒,还在感城村亲戚家住过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此图为网上下载</span></p> <p class="ql-block">  我们家的感城村亲戚中,较多的亲戚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三姨婆更为突出,对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三姨婆家有四姐妹,一个弟弟,在姐妹弟中排列第三。姐妹弟之间关系均和谐,相互照顾也好。三姨婆离开人世已多年,但她那模样、神态、动作、声音等,我仍然记忆犹新,难于忘怀。</p><p class="ql-block"> 说老实话,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三姨婆的姓名。也许和当时候的习惯有关。我不知道这种文化是什么时候起形成,但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这一辈的小村民还是严守这个习惯。在村子里,一般大人是不会将前辈的姓名告诉孩子的,担心小孩子不注意时说出了前辈的姓名,那就是对前辈的一种不敬。那时在小孩子的心目中,前辈的姓名最为尊严。如果有人无意叫出对方父母亲的姓名,几乎是要来一次“你死我活”的斗争。甚至明明知道“寡不敌众”,也要为捍卫父母亲的姓名尊严而坚持斗争到底。其实,我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就是仅比父母亲小一点点的村民故意说到父母亲的姓名,我也是很不高兴的。</p><p class="ql-block"> 我的三姨婆个子不大,身体偏瘦弱,甚至有点驼背,眼睛视力也较弱些,但脑子较好使,处事较稳妥。她能记住我的名字,也会问我这我那,声音缓和而较低沉,更多的时候都在带着笑脸。我也喜欢和她多说说话。</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以下图片均为网上下载</span></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为了家庭,为了生活,三姨婆做起鱼的买卖生意。记忆里,三姨婆是坚强的人。她早早到海边去和渔民买鱼。为了确保鱼的新鲜度,务必从渔港将鱼挑到相距十余公里外的我们村里来出卖。三姨婆来到我们村,均首先到我们家,然后留出适度的一两条鱼后,就马不停蹄地挑到村里各巷卖去了。把鱼卖完了,随便在我们家吃个稀饭,有时候甚至不吃饭,又匆匆地赶回感城村去,以便尽快操持明天生意事宜。这样的一次往返便有二十余公里,再加上在村里卖鱼行走的路程,一次往返都得行走三十公里啊!有一天来一次的,有相隔两三天来一次的。有时是上午到我们村,中午返回;有时是中午来到,下午返回;有时是下午来到,傍晚返回;有时是风里来雨里去。说是一位“女铁人”一点都不夸张。</p><p class="ql-block"> 三姨婆较为灵活,不死板。卖鱼时,有些村民没有现金,便提出用米或红薯交换。一想到还要将米或红薯挑回感城村去,还要挑到市场去卖,那脚都软了。但面对这样的现实情况,就要接受,不然就没有生意可做。于是三姨婆将卖鱼交换来的米和红薯,打好包装,放在我们家里。积累到一定数量后,就使用牛车运到市场卖。有的村民,没现金,也没及时碾米,面对这样的村民,三姨婆也同意给他们赊账。有些时候赊账了,那是记不住的。好在村民讲诚信,不仅记住所赊数额,而且尽快就解决赊账问题。长此以往,村民对三姨婆便产生了好感。于是,在同等条件下,她挑卖的鱼都是最先销售完成。一些村民还与她预约订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此图为网上下载</span></p> <p class="ql-block">  三姨婆懂得从实际出发,善于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而调整卖鱼的种类。随着年龄的增大,三姨婆已难于一天往返地行走。于是,她感到自己已不适合做新鲜鱼生意了。因为要将新鲜鱼及时送到村里去卖,这需要快速度、好体力,但三姨婆的精力已难于支撑了。那时候,三姨婆就已领会到“精力就是本钱,速度就是效率”的意义了。于是,三姨婆就转为卖鱼干,如小鲨鱼干、小杂鱼干、铁甲鱼干等。卖鱼干,可以放缓速度,不像卖新鲜鱼那样赶时间,赶速度,鱼干即使一时没卖完,也没问题。卖不完,就放在我们家过夜继续卖。三姨婆和我母亲有讲不完的话。每次在我们家过夜,都和我母亲讲话到很晚的。我不注意听是什么内容,但我懂得,有话好好讲,就是关系和谐。卖鱼干的时候,三姨婆也是先到我们家,适度留出一两条鱼干后,才挑到村巷卖去。有些时候,三姨婆就在我们家门口摆摊,那些熟人路过并购买。我最看好三姨婆留出的那小鲨鱼干,或铁甲鱼干,那清香味,让人嗅个不停,适味、适口又适心。只要发现留出的是这两种鱼干,我就心花怒放,第一时间就告诉母亲,也第一时间找来碳火烤起鱼干。有时直接压到火碳上,染上了碳灰,但一点都不影响效果,照样吃得香甜香甜的;有时用夹子夹着烧烤,但太斯文了,没有耐性,索性直接放到碳火上烤了起来更爽快。这鱼干的清香、甜香味飘在空气里、在手上,更飘进了嘴里,让我又多吃了一碗饭,吃得肚子圆鼓鼓的。</p><p class="ql-block"> 我三姨婆活到老忙到老。三姨婆离开人世已多年,已成为了古人。但三姨婆那小鲨鱼干、铁甲鱼干的清香、甜香味,依然飘在我的记忆里,飘在我的梦中。而她那模样、神态、动作、声音等则渗入了我的心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此图为网上下载</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