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作为一个南方人,对于北方人形容的“一嘟噜、一嘟噜”的榆钱和那令人馋涎欲滴的榆钱饭、榆钱饼……怎么着也产生不了直观的感觉;有一年在浔城的威家镇,看到许多挂着一串串小元宝状果实的乔木,以为这就是榆钱树,后来在公园又看到这样的树,树上有“身份证“呢——枫杨,原来不是榆树,是枫杨,怪不得那果实结得那么“疯扬”。但此后,便惦记上了“榆钱”,“人间有味是清欢”,我得尝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这淡烟疏柳晴媚的芳菲季,想着能不能买到榆钱呢?当然,网络是无所不能的,去年还买过槐花呢。当即下单,三天就到了,依法炮制,淘净、滤水,加入适量麦面粉和玉米面粉、食盐,拌匀上屉蒸熟,吃的时候再加点凉拌红油、橄榄菜、芝麻油,这真对我的口味噢!那种感觉果然不错,尝试的快乐和味觉的享受一同涌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童年时在故乡,曾吃过丝瓜花做的汤。清晨,摘下刚开还带着晶莹露珠的嫩黄花朵(结瓜的雌花不能摘哦),小小的萤火虫也许昨夜贪玩睡得晚,这个点了还在上面歇着呢,摘一片叶子挥着,对不起啦,今天你们另择它处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没有任何污染的丝瓜花稍洗一下就可待用了,配上肉片或是豆腐片,或仅仅只是丝瓜花,在稍微勾芡的汤水中浮沉起伏着,汤面上洒些鲜红的辣椒末和翠绿的葱花,那个鲜香嫩滑,让人只觉人间美好而忽略了生活的艰辛。小时候仅仅是觉得丝瓜花汤好吃,现在想来,视觉效果也是美美的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有木槿花做的汤,也是滑滑嫩嫩的,像丝绸一样的感觉;南瓜花粘上米粉蒸着吃,这是不是物质匮乏时代米粉肉的替代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让南瓜藤主藤长得健壮而多结南瓜,南瓜藤侧蔓是要及时清理摘除的,而这清理下来的侧蔓,稍稍焯一下水只用油盐清炒,就是一道美味佳肴,色泽碧绿喜人,入口清香无比,那种色、香、味,不要太美妙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时候总是听人说,南瓜在未长成时是不能用手指着的,否则就会“黄”;这个“黄”字不是指颜色,而是如事情黄了的那个“黄”的意思,应该是说不会再长大了、夭折的意思,有时候就是想吃炒烧丝哦,即用嫩嫩的、还没长瓤的南瓜,切成细丝清炒,生一点,出锅时加点小酒(故乡人称自酿的白米醋为小酒),这可是南瓜系中又一道佳肴;可是南瓜是要让它长大成熟的哦,怎么样才能吃到炒烧丝呢?实在是馋那种唇齿生香的味道,于是,悄悄地背着大人,对着一个嫩南瓜指呀指,直到有一天,大人摘了一个不会再长大的嫩南瓜回来,小心脏雀跃不已,终于可以吃到炒烧丝了,同时又有一点忐忑不安,自己做的坏事会不会泄露呢?好像每次都没事,但也不是指过的南瓜都长不大,心里就有点怀疑大人的说法,不过还是会背着大人去指南瓜。当然,不管怎么指,一年中吃到炒烧丝的次数都不会太多。长大后思想起儿时的幼稚举动都会哑然失笑,科学的解释应该是物竞天择、自然淘汰吧?这些儿时的寻常吃食和趣事 ,只能留在遥远而美好的记忆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家下放在一个小村庄,村里的农作物是双季稻;那时肥料主要是农家肥和绿肥,而绿肥就是在晚稻收割后的田里撒上红花草(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紫云英)的种子,让其生长翻沤后成为来年早稻的底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春天,红花草就像一条织锦的毯子铺在田野上,开花前的红花草会抽出嫩苔,这种苔是可以做菜吃的。每到红花草抽苔时,村里人都会掐上一把炒来吃尝鲜,有的人还会多掐一些做酸菜吃,我非常想尝那个鲜,可是祖母就是不答应,一是说红花草的性不好,带风;二是说红花草是公家的,不是自家的东西不能要。从小受的祖母教导就是:不沾人便宜,不要“浅眼见世”……“浅眼见世”这个词是故乡方言中的精髓吧?如果解释起来,还真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其实大家都掐,我要是掐一点回家尝尝是没人说道的,整整四个春天,我一点都没尝过,至今都不知道那个红花草苔是什么味,虽然家教严使我受益颇多,但对于没有尝到那个鲜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故乡的山岭间,有野生的黄栀子,黄栀子成熟后采摘晒干可以做凉茶喝,还可以卖给药店挣点零花钱,对于那单瓣的黄栀子花,虽然清清香香的,香中带苦、苦中又带甜;见得多了也不足为奇,没想到去吃它,又不是酸酸甜甜惹小孩子喜欢的映山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少年时便离开了故乡,成年后,有一次在现居地的餐馆中,多次吃到黄栀子花做的菜肴,才遗憾,儿时怎么不知道这个也可以做菜吃呢?也许是故乡的好吃食太多了,还顾不上这道稍有点苦味的吃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有一次下班后在农贸市场,看到有一个女人的摊位上竟然有一小堆紫藤花,我便心里嘀咕,这不是故乡人称作的泥鳅藤花吗,也是能做菜吃?儿时是不是又错失了一道好菜?询问后说是可以和鸡蛋一起吵着吃,我就全买下了,碰到熟人,问:你这是什么?我说是紫藤花呀;又问:做什么用?得知是用来炒鸡蛋吃,便很负责任地跟我说:没听说过这个能吃哦,以前也没见人卖过,你敢吃呀?我说,卖菜的人吃过的,她敢卖我自然也敢吃哦。那个时候又不像现在,上网查一下就知道,我真是和鸡蛋一起吵着吃了,香香的,是鸡蛋的香和紫藤花的香,很好吃,只是不明白故乡人为什么要称其为泥鳅藤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夏初,总是会有人在农贸市场或路边卖重瓣的栀子花,刚摘下的栀子花带着几片绿叶,香味较之单瓣的黄栀子花浓郁;盛开的、半开的、含苞欲放的,三两枝绑一起,让人挑选,我会买上几把,半开和含苞的用水养着使之满室生香,盛开的先养一天香香,主要是舍不得就这样让它香消玉殒,在它开得不能再开的时候,摘下花瓣洗净,放一点点水、适量冰糖,用碗隔水蒸致糖化、花瓣呈玉色,那可是真正的甜蜜蜜,馥郁香甜的味道沁人心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故乡有一种叫玉兰片的油炸馃子,香酥可口,咸、甜随意;糯米粉和水加盐或糖揉熟,分别搓成长条状上蒸屉蒸,凉后切成薄片,晾干后入油锅炸透,雪白微卷,其形、色皆如玉兰花瓣,故称为玉兰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想着,玉兰花瓣如果裹上蛋液面粉入油锅炸着吃,是不是味道更佳?因为玉兰花有天然的香味呀。寻思着摘点玉兰花试试,终没如愿,不忍因一己之私而去破坏玉兰的整体美,世间美味无数,哪能都尝尽?何况美味处处有。唾手可得的是荠菜和艾草,野外就可寻得,荠菜馄饨、饺子,艾草粑粑;小竹笋也上市了,酸菜炒小笋,馋得你流口水吧?居住在长江之滨、鄱湖之畔的城市,对于鄱阳湖畔的草——藜蒿,更是得先天之利,时而会成为菜碗中的宝。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春天是个好季节,时有小鲜可尝。以前买过几回马兰,焯水后清炒,还是有点苦,多吃几口胃还不舒服。直到与家人一起去苏州游玩,每天都会去吃当地的特色菜,颇有印象的是蒸桂花糖藕和拌马兰,马兰原来可以这样吃噢!得知真味后便琢磨马兰的做法,每到马兰季便会尝几次。焯水后的马兰切碎挤水,与焯水后的小胡萝卜丁、小酱干丁拌匀,再加适量的盐、生抽、红醋、芝麻油,拌好就成,想吃辣的还可以加一个小米椒碎或辣椒油;众香合一,胡萝卜的甜盖住了马兰的微苦,醋、生抽、芝麻油又提了马兰的鲜和香,酱干丁含丰富的植物蛋白,与马兰混合吃,多吃一点也不会胃不舒服,绝妙的搭配;虽然是全素,却使人品出鸡肉的味道,不信吗?试试就知道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人间有味是清欢,你去尝尝吧!世上形形色色,我本凡人,就爱人间烟火色!</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