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护日记

水云居士王子

陪护日记

文/快活林

"看来，以后咱们要习惯和医院打交道了！看病应该是生活的常态。"妻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并不太自然。显示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近十几年来，妻的身体偶尔出现一些不舒服，最近一次，大概是六月份，肚子疼得相当厉害，实在忍不住了，看急诊做了B超，发现左侧附件有一个七八厘米大小的囊肿。医生建议手术。她挂专家门诊，医生态度急躁，也不戴口罩，就说要手术，先住院，问要多久，答半个月。后来又去看专家门诊，医生说的更吓人，卵巢子宫都摘除吧，反正例假都没有了，也没有用了。妻回家跟我学，显示出一丝苦笑，可我却笑不出来了。我说，说啥也不能在这手术，我们到上海吧。她弟媳是妇产科医生，建议她在本地做各种检查，包括胃镜肠镜以及癌症排查，然后到北京去看，因为她就在北京某医院工作。她大姐也一再催促她做这些检查。我和妻都不同意，我坚决主张到上海去看。

为此，我咨询了上海女同事，咨询哪所医院好。她们推荐长妇婴和国妇婴两个专科医院。于是，她办好请假和转院手续，我们就在8月27号乘坐鹤岗到佳木斯的客车转乘佳木斯到哈尔滨西的高铁，又乘坐哈尔滨西到上海的Z1756次直达快车来到了上海。她挂了国妇婴高永涛医生的专家门诊，她给妻开了一些检查，并且给排号住院。排在9月9日上午(周五)，9月8号办理入院手续。病房在11楼，妻是31号，靠里面的窗，隔窗就能看见徐家汇核心商圈。

今天是9月10号教师节，妻做手术的日子。我早上四点多醒来，因为还早，就睡一个回笼觉，结果一觉醒来已是七点，迅速穿衣背包，乘地铁到医院，想先取核酸报告，已经到了三号楼里面，正在研究如何用自助设备取核酸报告，妻打来电话，告诉我到住院部四楼等着签字，马上就手术了。我说那我先不取报告了，就赶紧上楼，到了四楼中心手术室，一个"丁"字形的狭小的空间，有十几个人分散在各个方向的椅子上等待。我赶紧打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我退出来，妻子打过来电话，我说四楼没有人。她说，因为我迟迟没到，护工就去接另外一个手术患者去了，让我再回到11楼病房。我就乘坐电梯来到11楼住院部，还没到就看见病房门口推病床的人喊：31号！31号！我赶紧也喊秀艳秀艳！此时，妻已经下床，把门的33床小媳妇儿忙着张罗，让我把手里东西(盆，盆里面装着每日C、鲜牛奶、身份证、手机、陪护证等)放床上，帮妻子上推床，护士说不用穿鞋子，……妻上了推床，向我摆一摆手，就被迅速推到电梯口，护士告诉我，就到四楼去等就行了。到了四楼，又看见了等待手术的患者家属。他(她)们各个神情凝重，略带焦虑，却都故作镇静，大多在边看手机边等，家属会陆续被叫到窗口，交代一些事情，然后要求签字。不久，一个护士喊孙秀艳家属，我说“在”，她拿着告知书说：现在就要打麻药了，需要家属签字，可能会用到自费药，需要签字，喉咙会插管，可能会感到不适，这是正常的。我问：一定要全麻吗？她说：不全麻她要疼痛的话咋做手术啊。你就在这等，手术完会在留观室里等半个小时，醒了就送过来。

七点四十推进去的，护士喊我谈话，是八点多一点。我只好和其他十几位家属一块等待了。九点钟，护士又喊我，我急忙应答着跑过去，结果手机掉在了地上，她看出我是有点慌乱，就说不要着急啊，没什么的。我过去，她放在台子上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个取出来的囊肿组织。她说：还没有完，还要确定一下性质，还在缝合。我说，应该不是恶性的东西吧？她说应该不是。你看一下吧。我说，我可以拍吗？得到默许，我就照了一张。9点50分，护士一连喊了包括我在内的四位家属，到齐之后，说：手术完成了，等醒了以后就送回病房，你们可以到病房等了。

从7点40分到9点40分，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回来后，妻手指端连线到病人监护仪，仪器上显示血压心率等数据——高压133，低压80，比平时高了。两个小时后，高压121，低压75，心率63，稍微低了点。还没有排气。静点药水是葡萄糖注射液，用了容积输液泵，控制滴药的频率。但是常常报警。偶尔会停止输液，就要呼叫护士站来人处理。恶心，呕吐，已经吐了三四回了。导尿管夜晚不让拔掉。

9号住院的中午，医院提供的患者午餐是愈素牌蛋白固体饮料，藕粉，两杯蛋白质粉(双流)。术后第一餐，10日晚上给的萝卜汁，11号早餐，有大米粥，双流，中餐面条汤，蔬菜羹，下午又提供三样流食:蛋羹，萝卜汁，银耳羹。家属餐是四菜一汤，一大荤，一小荤，两素。也有两荤两素。荤菜有鸡腿，红烧肉，宫保鸡丁，黄花鱼，面筋塞肉等等。如果有个别需求，也可以提供，比如患者要求鸽子汤、黑鱼汤，家属要青菜鸡蛋汤等等。而且主食不够管填。

11号白天下午，她吃完饭，就下床，自己溜达到大厅的护士站，称量体重，不到120，我也称量了一下，不到140。结果回到床上，肚子开始胀疼，头上大汗淋漓，躺下更厉害了。我呼叫护士站，护士来了，问了几句，就回去了。缓解了一阵子。我说：还是多动一动吧！于是，她又下地到走廊来回走动。自己数着五个来回，然后到床上，又开始痛！痛的没法，又呼叫护士站，值班的年轻女医生过来了，说这是正常现象，有的人疼了一个多月呢。气体要慢慢排放出来。说你实在忍不住了就下去拍个片，晚上吃点安眠药。妻说，不用了。

晚上终于安静了。

12号早上起来，排气了！妻一下子就觉得舒服了。只是右侧肩膀还是疼。

吃完早饭，妻突然笑了，说自己运气太好了，我说试说之。她就一一列举:

第一，原本排在第二个手术的，结果第一个没来，就排第一个了。

第二，床位在进门左边角落，隔窗就能看见下面的恒隆广场太平洋百货以及华山路漕溪北路交叉路口和港汇广场，我们戏称是景观房。

第三，住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共有七个患者，都有家属陪同，有两个是母亲陪护，其他的是丈夫陪护。人都很友善，29和30床帮忙买弹力丝袜，33床送一个尿垫，加床回家还把订的晚餐送给我吃了。30床还给一桶矿泉水。大家还替医护人员监督一些注意事项，比如提醒要反复翻身有利于及早排气等等。

第四，晚上家属都回家了，还有几个出院了，病房特别安静，睡了一个好觉。

第五，11号晚病房里仅剩下我们，其余的全不在病房。我们戏称是住了总统套房。

第六，送餐的阿姨特别随和，妻说，粥不够吃，她就再添一杯。没有订餐，想吃，她就给，有啥吃啥。她主动列举各种营养餐，比如问是否订营养汤，然后就列举有鸽子汤黑鱼汤排骨山药汤鸡汤等等。

13号是周一，妻子找医生问出院事宜，医生问了一些情况，答应可以出院。于是，我们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是台风"灿都"要来了，医生同意上午办理。我们吃完了午饭，就乘地铁回家了。

养了一段时间，妻打算回去了，先到北京看儿子，结果，疫情又来了，于是，直到修改稿子这天，仍被阻隔在北京。

有一件高兴的事儿，可以告诉大家：自从做了这个小手术，妻的身体啥问题都没有了，太神奇了。

2021.9.13第一稿

2022.4.9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