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春秋 我的西孙庄 张钿回忆录(50)

张 钿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叶落归根,是因为西孙庄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虽然3岁就跟着父母去了邯郸市,但我们全家人始终惦念着我的家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大哥张镐任市教委副主任时,1996年曾把西孙庄列为教育扶贫村。曾与市电教馆张增祥处长一起为西孙庄学校捐了50套桌凳、一台电影放映机。同时协调市蔬菜办给西孙庄村上了几个蔬菜大棚。到市磷肥厂拉废渣,铺了西孙庄到尚璧的路。 因我做的是信访工作,为村里办事体现在既为村民利益着想,又为镇村稳定负责方面,为不少村民维护正当权益出过力。如十八大前夕,我的叔伯哥张钊上访时心脏病突发,在乡政府楼梯口死亡。当时县委书记、县长重视,请我一手托两家,既帮忙控制越级集体上访,又为死者适当补偿做好参谋。我和我大哥张镐以及本村石永书(曾任邯郸县建设局长)到现场参与做工作,最终得到妥善处理。为此,书记、县长对我们表示谢意。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对西孙庄有感情,还表现在重视并支持镇村的公益活动上 。八十年代邯郸县在尚璧建“乡中”时我和我哥张镐带头捐款。近年来因市里搞东区建设要求迁坟时我与二哥张锌带头做家族动员工作迁坟。在村抗疫活动中,积极响应村党支部号召带头捐款。我在外工作,始终不忘为西孙庄老百姓个人帮忙办好事。不论是参加工作、转业安置、司法诉求,还是孩子上学、老人看病、扣车罚款, 我都认真帮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的带动下,我的独生女张艳聪对西孙庄村民也深有感情,主动做好事。张艳聪是市政府投资促进局的干部。她在我村自选了两户贫困户(张福增残疾人弟弟、张镇二儿)多年主动帮扶。张福增弟弟终生残疾致贫,家境寒酸。她主动带着儿子为张福增清理内务和卫生,置换被褥和衣服,送米面油和过节物品,解决具体困难。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近两年我和石瑞章(曾任邯郸县政协办公室主任)被村聘为顾问,党支部书记交待任务时说,当前你们协助管管调解纠纷和信访稳定,以后结合政府东区建设咱村拆迁,帮忙参谋发展咱村集体经济和维护群众利益的事。在拆迁中,既实现政府要求,又考虑群众利益不受损少受损的事。近两年我和石瑞章在村两委领导下围绕调解纠纷和稳定工作,积极宣传综合治理普法知识和为村民服务的好人好事。写文章在党员群宣传综治常识和安装延伸监控实行网格化管理的好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积极帮助有群体信访问题的村民向上反映诉求。如西孙庄村北有 50多户村民加盖了二层小楼。2023年因湖南省楼房倒塌事件市委督促经济开发区和尚璧镇对村北50多户加盖二层的房屋按违章实行拆违。村民因失地靠此房出租经营,因此,情绪激动对抗,村两委陷入了两难。为了解开这个死结,我们暗中帮助村民代表张邯平策划了给市委书记反映真实情况和诉求的 联名信。着重反映我们西孙庄村 有7000亩地,已为市政府土地财政做了巨额贡献。失地农民卖地盖房出租围绕工程大学学生需求开张经营服务,还没挣钱又遇疫情封堵。点明这些房屋一层是已确权的农村住宅,加盖一层没有质量问题。为了失地村民生存不受影响,建议随东区整体建设进度再做拆迁工作。此材料打动了市委书记的爱民心肠,书记对此信非常重视并做了批示,尚璧镇让张邯平签了解决问题协议书,村北 50户房“拆违”叫停,村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石瑞章还直接参与了几起村民家事纠纷调解。如张英生其父承包地补偿款分钱 纠纷,我们认真查看了法、院判决书,仔细分析了一审、二审、再审判决意见,依法提出了解决建议。石玉清因与儿子石好雷纠纷上访案,我们配合镇冯佳荣副书记、肖风阳书记和包村干部以及村两委多次给其谈话做工作,事态逐渐降温。 2024年7月20日,邯郸市经济开发区尚璧镇副书记冯佳荣主持,镇包村干部武勇、刘胜超、西孙庄村委负责人刘宗芳以及 西孙庄村党支部、村委会部分成员、村调解委员会成员参加,调解村民石玉清夫妇与儿子石好雷及前妻的家务纠纷。石好雷因为四五分菜地,怀疑爹石玉清要把地给其两个姐姐而起纠纷,开始在大街当众对骂,后来发生石好雷与前妻(已离婚)带领儿子女儿暴打老爹石玉清事件(派出所已对石好雷及前妻做拘留15天处理),父子从此结怨,石玉清经常到市赴省上访。在村两委的统筹领导下,村调解委员会做了大量的调解工作,滴水石穿,几度风雨,水到渠成。几经周折,终于破镜重圆。虽然,重圆的局势还很脆弱,但毕竟迈出了可喜的步子,我们感到 十分欣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石瑞章还动用我们的个人关系为村民解决疑难问题。如石好勤军人待遇问题,原来有关单位的说法是石好勤当海军后因打架被开除回原籍,我托我的外甥张华男(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副局长)认真查找石好勤有关资料,发现其参军和复员手续健全,能认定是复员军人。打架受处理属于另类问题,不影响落实其待遇,因此问题得到了解决。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的地方新疆马兰基地军人受核辐射影响问题,因该区域很大,要求解决此问题的越来越多。上级内部掌握的要求除核心圈必须解决的以外,收紧解决问题的人员范围。我村复员军人石勤学多次进京反映情况问题得不到解决。镇肖风阳书记和村领导把任务交待给我们后,我们找到张华男,要求他像跑亲戚的事一样亲自操办。张华男做了充分准备后,专程到省退役军人事务厅说明石勤学应该解决的理由,最终解决了他的待遇问题。村民刘丙学因与南沿村两农民合伙经营萝卜(在南方包地种拉回本地卖)发生纠纷诉讼,二审中院已终审判决,再审程序也经过了,但刘丙学认为判决不公(他认为少给他算了十几万元),多次赴省进京无果,到中院找院长反映始终见不到面。镇村交待此事后,我们通过在职的市信访局领导找到中院庭长,特意安排中院院长亲自接待了刘丙学,解决问题纳入了院长日程。为了方便村民咨询法律问题,我们主动与开发区法院岳海振庭长建立关系,把人家当成西孙庄村法律顾问。村民来咨询法律问题时当场与岳庭长打电话,打开免提让咨询人听清法律解释,使村民多人从中受益。 我们的所作所为多次受到村干部刘宗芳、刘胜超 表扬鼓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西孙庄村 属于邯郸市东部新区核心位置,有 6000 多 人 口,原 有7000亩地,属于邯郸东部新区建设核心区域。该村社会矛盾多,邻里纠纷多,疑难信访问题多,稀罕的问题不断发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3年 “雨水”刚过,我和石瑞章接到了村两委交来的一个调解任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西孙庄村已被国家征用的地里有一眼小井,政府给了征用补偿款3000元。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宇天、宇联、宇归三人分钱分不成,你们负责调解把款分给弟兄三个。”我和石瑞章欣然接受了任务。</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首先,我们邀请老大宇天来说明情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个七十五岁的老翁站在我和瑞章面前。我打量了一下这个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瘦瘦的身板还算结实,身体向前弯曲,背脊稍微突起。哦,尽管他戴着口罩,也能看到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他受宠若惊的站起来:“论辈份你是我叔叔,不该你给我倒水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哦,我们是一张家,虽然他比我大几岁,但我确实是他叔叔。他不知道,我当过信访局长,给上访人倒一杯水,这是迅速拉近与上访人距离的习惯动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年龄比我大,给你倒水是应该的,不要客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让他说事,他就打开了话匣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生产队分承包地时,老三宇归考上了武安师范,因户口不在村没有分到承包地。承包地是爹和老大老二的。后来老三宇归种的地是爹的承包地,这块地里的一眼砖井哥仨共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大认为,这眼砖井的赔偿款3000元,他与老二每人应分1000元,还有1000元属于老爹的,老爹去世了,就该弟兄仨平分,各分333元。</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听了老大反映的情况,我觉得这个事不复杂。老三宇归退休前是一个中心学校的校长,他是个有身份的人,哪儿在乎这三百多块钱哪!随即我拨通了他的手机。我把老大的想法和要求说给老三,要求他来社区协商此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叔叔,这个……,既然你出面管这个事了,我这好说。”老三宇归欲言又止,但后边的回应还很痛快。他执意不来村委会,但表示配合服从协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一分钱也不要,我应分的那一份给我两个哥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真是个明白人。 我赞赏他这宽广的心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与老二宇联通话后,我和石瑞章代他弟兄仨起草了一份协议书。我高兴极了,因为调解即将大功告成!</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协议书最主要的内容是把老三宇归应分的333元给了老二宇联:1000元+自己的333元+宇归的333元+凑整的1元=1667元。因为老大和老三都认可,当年修井时用的是老二的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大分得1000元+333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协议书写好了,就等着明天弟兄仨签字了,我和瑞章商量,明天先找老三宇归校长签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收工,我的心情非常好,我发现,我们村周边环境竟然这么美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村口是东西走向宽阔的太极路,极目远眺,路北是工程大学新校区,片片楼群坐落在绿树桃花丛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往西看去,邯郸的鸟巢——邯郸体育中心像海市蜃楼一样漂在空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村西赵王大街西侧,新开河两岸已修成了美丽的花园。清清的河水从一个个造型各异的桥下静静地流过。河两侧有多层植物景观,竹林、松林还有叫不出来名字的珍稀植物郁郁葱葱。春姑娘点缀着百花,桃花粉,梨花白,月季红,远处大片的油菜花连成了浅黄色的海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的父辈,怎么也想不到,邯郸市政府城市东扩,把我们村昔日的7000亩荒沙丘变得如此靓丽……</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俗话说,夜长梦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天,我和石瑞章打电话通知老三宇归来签字。没想到,他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大转弯。先是推说让老二先签字,接着又数落了老大的“五大罪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私,处处想占便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妒忌,到处说我坏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造谣,说我侵占公家桌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偷袭,用锤子钳子整坏我家铁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破坏,公开砸了我家房子的墙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总之,老三宇归说,老大有目的。他先把此地说成不是我宇归的。这个事有了突破,以后会事事对我发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宇归还没说完,手机里突然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叔叔,老大可恶,把俺家害惨了,宇归说他一分钱都不要都给俩哥是瞎说嘞,俺不同意!”这是宇归爱人在插话。她曾是人民教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和瑞章整懵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宇归,你要冷静。你这样做,有损你的声誉。”瑞章对着手机呵喊。没有想到,老三宇归竟然这么固执,无论我们怎么说服教育也无济于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令人生气的是,对我们两个老干部来说,宇归一点面子都不给。让他到社区来当面谈,他坚决不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到最后,他又气哼哼地说:”这块地是老爹把地分给我了,小井在我地里,3000元,我应分1500元,剩下1500元,老大老二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哎,表面上是一口小井,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家庭矛盾。这时我才知道,这个”小井”不是“小菜一碟”,而是一块“难啃的大骨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瑞章遇到了莫大的尴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个诸葛亮,比不上三个臭皮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与石瑞章、村干部刘丙营、刘宗芳等进行会商:清官难断家务事。老三宇归说的老大宇天的孬事越说越乱,越核实越麻烦。主要的是,老爹分给及赠送给老三宇归的地,如果都认可,就要压低老大宇天的期望值,最终弟兄仨每人分1000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又把老大宇天叫来了。我告诉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三宇归说爹分给他的承包地就是他的地,小井在他地里。他说他应分1500元,你和老二伙分1500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是老大,就该有个老大的样。你又是造谣,又是别门,还去砸老三的房子,还有个老大的样子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个事我管不了,交回村,钱永远也别分了!”我装作生气地喊叫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接着瑞章配合我演起了双簧。瑞章说他与宇归比较熟,假如宇天同意弟兄仨平均每人分1000元的方案,他可以去做老三宇归的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听了瑞章的话,老大宇天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阵子,然后点点头同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大宇天走后,我马上起草了一个新的协调意见,核心内容是:老三宇归这块地里的小井是共建共管共用的,老二宇联建井时贡献过砖,老大曾买过铁丝和定盘。井在老三地里,共用井经常盘地,宇归受损。贡献与损失扯平了,赔偿款平分每人1000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写好了协议,我和瑞章即给老三宇归打电话,让他到村委会审稿并改稿。没有想到,他不仅不来,又推说老二宇联的青砖值钱。应给老二1500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给老二分1500元,剩下的1500元老大老三两人分,老三宇归说的老二肯定行,但老大宇天分钱低于1000元绝对不行。我想不到老三宇归的用意究竟为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哎,转了一大圈,眼看着这个协调意见又要”泡汤”了。我俩气的胸腔憋闷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瑞章,上访人就像个淘气的孩子。我们需要有耐心。”我说着劝解瑞章的宽心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俩商量了下一步的工作方向:一、按照老二、老大、老三的顺序分别签字,说服老二是突破口;二、让老三宇归领着我们到现场看井,看老大砸老三宇归房子留下的痕迹,以释放他的怨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二宇联来了,他曾上我家帮忙干过活,与我很熟。他平时穿衣着装朴素,经常面带笑容,一副善人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肯定了修井时他贡献砖的功劳,也摆出了我们协调方案出台的困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叔叔,盖房子时我背了大屈了……。一户分1000元,俺媳妇儿真不行。”老二宇联抬高声音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叔叔,看你们管事真作难,我认了,签字!”没想到老二宇联话锋一转,说着提笔就签了字,随即就领了1000元票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突破了,我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多半杯茶水,可能连茶叶沫也吞了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即,我俩通知老大宇天签字,他也领了1000元票子。我嘱咐他,不要办小人办的事,那样会折寿,少活10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目前,就剩下老三宇归没签字了。 </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周末已过,这天阳光明媚,微风轻轻吹来。高楼矗立层层包围着村庄。村边成片的桃林,到处是盛开的桃花。路旁的柳树拖着长长的辫子轻轻地抚摸着曾盛产“孙庄西瓜”的沙土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三个调解人随老三宇归去看那眼小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开车直驱村南,当然是老三宇归带路。踏着残存的沙丘,绕过几片养鸡围栏,到达了目的地,却找不到这眼小井,因为征地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终于在一个低矮的长满小榆树的沙丘旁,宇归指认了小井的大概位置,告诉我们,修井时用的青砖都是老二宇联的。不分给人家1500元哪能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接着,我们又驱车调头到村里老三宇归的家,看那被老大别坏的大门和砸坏的房子的墙角痕迹。宇归义愤填膺,像祥林嫂讲故事一样为我们复述了那几桩老大的丑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宇归的气,放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该坐下来谈事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宇归,我给你讲一个你听过的六尺巷的故事。”瑞章一本正经的把清代康熙年间张英的家人与邻居吴家宅基纠纷,家人去京城找张英的故事又讲了一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千里修书只为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让他三尺又何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万里长城今犹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见当年秦始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村干部刘丙营一本正经地用邯郸话把张英的诗又朗诵了一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时, 我把老大老二已签字的协议书郑重地展开,摆在老三宇归的面前: “宇归,这个协议书是充分参考你的意见起草的。老大老二都签字了,你看看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几个都是共产党员。你当过校长,是有水平,有觉悟,有胸怀的。”我语重心长地对宇归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宇归直楞楞地把协议书看了好大一会儿,目光落在最后一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四、增强一奶同胞的亲情意识和遵纪守法意识,兄弟之间说话办事不得有损对方,大家共同努力,做家庭团结的模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注意到,他手里使劲捏着园珠笔,仿佛快要把笔杆捏扁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突然提笔签了字,并按了红手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用纸擦净了印台红,老三有所感悟地说:“我上武安师范时大哥不仅为家操心,还经常骑车送我,我欠大哥的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建井时用的青砖都是二哥的,我直想把我分的钱给了二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拍了拍宇归的肩膀说:“到底还是当过校长的人,有情义,有胸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临近午时, 我们几个人一同走出西孙庄村口,映入眼帘的是矗立的在村口的立体模型村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鲜红的党旗下,是”西孙庄社区”五个金黄色大字。那天,党旗格外的鲜红,村标格外的耀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