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篇（二） 记忆中的老家

老曹1951

记忆中的老家

（散文）

如果说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泊船的港湾，那么老家就是港湾中的港湾。

老家不一定高大上，但老家一定是漂泊在外的人有记忆，有思念，有情感依托的地方。

曾唱红大江南北的《我家住在黄土高坡》这首歌，对有老家记忆的我更有亲切感。因为，我的老家就住在黄土高坡。

儿时的老家很穷，路是泥泞的，窑洞是破旧的，村里村外没有什么让人羡慕的地方。现如今路宽了，窑新了，人们的光景变得一年比一年好了。

少小离开老家，偶尔回去几次。虽然一切都变了，甚至不少地方变得陌生了，但小时候的印象在变化中还是能寻找到记忆的。

老家地处黄土高原腹地，境内沟壑纵横，峁粱起伏，气候干旱自然条件恶劣。老家坐落在一条狭长的山沟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平地。有一条小河穿村而过，是唯一的生存之水源。

老家一年四季经常刮风。春夏季多东南风，秋冬季偏西北风。老家的风刮起来毫不留情：刮得你像黄土人，刮得你满口黄土像吃炒面，刮得你脸像被刀子割，刮得天昏地暗不见人。有一部陕北说书《刮大风》，内容虽有夸张，但那是真实现象，老家的风就是那样刮的。

老家的人辛苦着也自由自在着。有耕耘的辛苦也有收获的喜乐。老家的人处事单纯，生活简朴，虽然贫穷，但心情上活的没有那么沉重。

老家有男人们挑担送肥上山的背影，有女人们小河洗衣和同伴们的笑声，有劳动号子和满山放歌的信天游。老家有一年四季庄稼人春种夏锄秋收冬藏忙碌劳作的火热场景。

老家气候干旱，尤其春夏少雨。遇大旱天，村里要举行一种向龙王爷求雨得抬龙王篓子的仪式，还要杀一头猪，祈求老天爷降雨。祈求未必如愿，但在靠天吃饭的自然环境下人们也只能这样满足心愿。如今抬龙王篓子祈雨的现象已不见了，但村里的龙王庙后来又修复一新，且每年为龙王神说书杀猪还愿之事，作为一种传统民俗还一直传承着。

老家的冬天很冷。但老家的冬天又是一年四季最有记忆的季节。

冬天人们享受着一年丰收的果实而开始休养生息，一年的劳累疲惫的身心得以放松，似乎一个冬天基本上是在休闲中度过的。

冬天，男人们可以打牌洗棋棋掷骰子，可以宰羊割肉“打拼伙”（AA制吃饭）。

冬天，女人们可以拿着捻线砣织着毛线活串门子。

冬天，年纪大一点的人选择个阳圪崂崂拉话晒太阳享受着温暖和快乐。

冬天，放荡不羁的孩子们似乎整个时空都是他们的：滑冰车，砍铜钱，踢毽子，跳绳，“顶牛”，还有滚铁环和打陀螺，这是闲暇时他们的最爱。记得有一次我和同伴们在小河的冰面上打擦擦（溜冰），由于没注意冰面被破坏就直接划了过去，结果摔得嘴唇肿了好几天。这就是那个时代在老家的儿时。

老家记忆，不得不说过年。老家的过年形式多样，内容多彩，且有地域风俗特色。老家过年闹秧歌、唱大戏、跑旱船、转九曲，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老家过年，猪羊肉和粉条是一定要买的，家家户户年三十日要吃红烧肉，吃小炒猪肉粉条。正月初一要吃羊肉葫芦卜含含（馅）扁食（饺子），按时下的说法这些都是标配。

老家过年，要蒸馍馍蒸年糕。老家的黄馍馍冰冻后酸甜可口最好吃。用小麻油炸出来的黄米年糕甜软而透着清香。还有一种自酿的黄米酒，酸甜适度。喝黄米酒与猪肉粉条青豆芽为料的炒合菜搭配，那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如今老家人过上了好生活，天天都像过年一样。

老家承载了太多往昔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