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翔羽相忘于江湖

　　我的母亲出生在盘县（现在的盘州市老城），有九个兄弟姐妹，母亲排行老六。很小的时候，公公婆婆就相续过世了，一家大小的生活，全靠母亲的大姐与二哥一点微薄的工资生活，艰辛可想而知。 　　母亲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早早的就辍学参加工作，成了一名地球修理工，在安顺公路工程队当了一名工人。小的时候，很难见到父母一面，他们一年四季大多时候都在外修马路，我们三兄妹从小练就了一手做菜的好手艺。 　　1984年上映的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山口百惠主演的大岛幸子，在父亲的研究室受到生化辐射后，患上了血癌，最初的症状就是手臂上出现的很多的出血点。 　　那时我刚好11岁，一天在上体育课时，发现手臂有一块区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出血点，想起昨天刚看到大岛幸子的症状，吓得大哭起来，老师准假后，直接跑到妈妈的单位，哭着告诉妈妈我得了白血病，就快要死了，马上带我去医院，我觉得自己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到了医院，妈妈叫我先在门诊室门外等一等，她先进去给医生讲清楚我的病情，医生好对症下药。过了一会儿，妈妈打开门叫我进去，医生拿了一个针头，消消毒后，在我耳垂上扎了一下，用棉球取了一点血，就送去检验。最多两分钟，医生就回来告诉妈妈和我，说经过检测，确定不是白血病，就是血小板有点少，加强一下营养就会好的，多吃点鸡蛋就行。 　　刚出医院大门，就看到有一家卖鸡蛋糕的，给妈妈说，医生不是叫我多吃点鸡蛋吗，我现在就要吃鸡蛋糕。 　　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妈妈联合医生骗她这个傻儿子，那有两分钟就能出检测结果的，我总感觉我不是有白血病，而是有点弱智呀！ 　　还记得中学时，有一次我过尾巴，邀请了一帮要好的男女同学到家玩，刚好有一位刚从北京转学来的同学说，首都的学生现在流行吃西餐，他会做。 　　那好，将生日餐升级成birthday party。将北京同学开具的购买清单交给妈妈采办，单子上有不少当时在安顺还比较稀罕的东西，也不知道妈妈跑了多少地方才将材料买齐，记得还有两瓶所谓的洋酒“张裕金奖白兰地”。等妈妈买完食材回到家后，给她说如果她在家，同学们会放不开的，让她晚上自己出去找个地方呆着，不到晚上十二点，别回来。 　　那天晚上，真是一个难忘的生日，北京大厨做出来的西餐，绝大部分是半生不熟的，几乎没人动，倒是我家厨房里所有能吃的，什么泡菜、炸好的豌豆，全部被收刮一空。 　　男同学们在我家院坝头吐得一塌糊涂，院坝头的几只鸡直接给熏醉了，第二天都没出笼去找食。

　　反正我是醉得人事不醒，倒在沙发上就睡了，第二天醒来，妈妈把我的鞋子脱下放好，身上也盖好了被子，屋里屋外的卫生也打扫干净了。

　　现在妈妈老了，特别是近3月下旬以来，电磁炉不会用了，手机就只会拨打一个电话，那就是我的。

　　如果只是老年阿尔茨海默还好，这是老年人的通病，不过是记忆力下降，反应慢，有一些痴呆而已。严重的是她还有了老年抑郁症，明明身体还能出门活动的，但除了我叫她起床吃饭时动一动，其它时间基本躺在床上，最爱的电视综艺节目“男生女生向前冲”不看了。天气大好时，我说扶她出去在贯城河边散散步也不干，不笑也不爱和人说话。

　　老哥心地善良，特别孝顺，但身体不太好，能把自己照顾好就阿弥陀佛了，加上他一开口说话，标志性的特色“句句带刀”，妈妈烦和他说话。 　　老姐泼辣能干，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当年在虹湖当管理员时，天天和摆摊的小贩练少林绝学“狮吼功”，和妈妈说话时，妈妈总是以为老姐是在吼她。 　　而我，从小就有一个外号——“杨老闷”，人不狠，话更少。正是妈妈现在喜欢的类型，照顾妈妈光荣任务，那就义不容辞了。 　　人家说六月十九许愿最灵，我想去最灵愿的观音庙，祈求开心的笑容，能重新挂回妈妈的脸颊！

杨建 　

小记于2022年4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