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海南》之一（虎头蛇尾过清明）

老实人

由于疫情的原因，许多人都简化了自己的生活状态。居家抗疫虽然无聊，却也是一种史无前例的人生体验，这或许是老天爷对我们做出的一种特殊安排，想躲是躲不掉的。既然无法躲避，咱们就用心体验吧，不管自己情绪如何，岁月终归还是要流逝，咱们必须要对得住逝去的每一天。

或许，我可以留下些许文字来记住这段时光，标题暂定《疫情下的海南》吧。今天先写一篇，如果要给这篇文章加个副标题，不妨就叫《虎头蛇尾过清明》，为啥这样说，且听我慢慢道来。

人这一辈子，谁也不可能走过两个甲子。所以，当我送走第一个甲子之后，就特别看重之后的每一年。

从农历上看，现在正值虎头，即虎年开头，而我的生日，却是在蛇尾，在蛇年的尾巴上，虽然实岁尚不足69，但在农历上，却已然经历了七十个年头！猛然之间，我恍惚觉得自己置身于“虎头蛇尾”的境地。

虎头蛇尾不是好词，通常是批评做事不专注，不执着，虽然一开始势头很大，但稍遇困难就偃旗息鼓了。

不过，有些事情，我倒很愿意它真的是虎头蛇尾，比如近年让我们伤透了脑筋的这一场瘟疫。别看它眼下依然气势汹汹，但我感觉它已经处于强弩之末，很可能，不需要太长时间，它就将不再疯狂，很快地，它将不再是值得我们高度关注的一件事情，它将悄然遁去……。为此，我一直在祈祷，但愿心想事成吧。

眼见得清明又到，这已经是疫情下的第三个清明了，不光咱们国内的疫情依然存在，放眼全球，病毒在许多国度是更加猖獗，这新冠病毒早已成为了全人类的公敌！

此时的海南，大部分候鸟已经离去，滞留岛上的，多因疫情所困，在下亦然。

近日，我极少出门，甚至连自家房门都可以几天不开。但是，宅居家中固然安全，长时间居家也会有免疫力下降之忧。所以，今天的我坚决要骑车出去走走。当然，我不会去人员密集的地方，我要专找人烟稀少的地方去散心。在我们这一带，人口密集区恰恰是候鸟们居住的地方，去到周边农村，人口密度就会极大地减少了。

我们在海南生活的地方，位于海岛西部的偏北方向，从海口出来后，沿海岸线逆时针一路西行，大约十点钟位置，见到一个叫做洋浦的地方就离得不远了。洋浦是海南省唯一的经济技术开发区，也是海南省唯一的自贸海港（海口三亚是自贸空港）。出洋浦后继续沿海岸线逆时针前行，约二十公里后有一个集镇叫排浦，它跟洋浦港翘首相对，有点像烟台与大连那样相对的状态。

在洋浦和排浦之间的近海区域，便是名声在外的海花岛。我们的小区，则是在洋浦跟排浦之间的海南岛上。

若沿着海岸线继续南下，会分别经过叫做“海头”和“海尾”的地方，当然，海头和海尾的知名度就远不及“海口”了。

今天，我不准备骑太远，打算从排浦镇边上穿过去，然后贴着海岸线闲游，特别愿意投身于原生态的自然环境。我知道，过了排浦之后，基本上就察觉不到开发者的足迹了，那边的景象，跟数百年前不会有太大区别。

今天的骑行很轻松，从小区出来，半个多小时就过了排浦。

过了排浦镇，有一条不算太小的河流从这里注入大海，这条河的名字跟镇名相同，就叫排浦河。

在这边过了几个冬季，虽然生活在海边，却从未见过滔天的海浪。海南岛西部属北部湾海域，恰似一个大大的避风港湾，海面上通常都是波澜不惊的，只有那每天悄无声息地涨涨落落的海平面，让我们感觉到眼前这一汪水域的确是大海而非湖泊。

排浦大桥下面，落潮时自然是上游来的河水，但在潮水上涨之时，则满满地都是倒灌过来的海水。

每当海水倒灌时，附近村民中一些小孩儿就喜欢在河里拉起拦河网，一会儿功夫，就可以收获不少自投罗网的小鱼。

我多次站在桥上往下看，那河水（不，应是海水）里面总会有许许多多的小鱼在悠闲地游来游去。小的可能百十条才有一斤，大的约二三两一条。

顺手拍了一段视频，凑合着看看吧，仔细看可以看到水里有许多小鱼。

最有意思的是，这条河流的入海口附近，有着大片大片的冲击沙丘，沙丘上还长满了我不认识的青草，每当退潮之后，会有许多赶海的人们来这些沙丘上挖贝壳！

我对赶海并不陌生，也曾在黄海边有过愉快的赶海经历。不用说，赶海都是在海边的滩涂上或者礁石边，像这种在长满青草的高高的沙丘上赶海的情形，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做法，人家的收获之大让我大大地感到了惊讶。

看，这不过是一位渔家大嫂两小时劳作后的收获。后来想想也可以理解，这些贝壳随潮水来到了这一带，钻进草皮下的沙子里面，退潮后，草皮可以护住下面沙子的水气，直到下次潮水到来之前，住在下面的贝壳都可以不必为生存担忧。

在靠近入海口的地方，有一小片红树林，虽然规模不大，也谈不上繁盛，但对于附近的内地人来说，总可以是有胜于无的事情，在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地方，就可以欣赏到神奇的红树林了。

红树林之奇，并不在于外表是不是红色，而在于它们的生存状态，每当潮起之时，这些树木毫无惧色地浸泡在苦涩的海水里面，而落潮之后，它们又将坦然地曝露在烈日之下。无论潮起潮落，他们都始终在南国的海岸线上守护着一抹绿色，只有在它们换叶之时，或者是被砍伐之后，体内的单宁酸经过氧化，才会呈现出鲜红的色彩来。

排浦河的入海口，有一座虽不高大却十分引人注目的灯塔，显然是为了给归航的渔船指引家的方向？不过，我觉得现在应该是用不着它了，因为不远处就是海花岛，那岛上无比璀璨的灯火，绝不会让这附近的渔民找不到回家的路。

灯塔位于入海口，这绝佳的地理位置很难不被资本盯上，这里有一处打造得有模有样的渔家乐。

你看看，在防波堤内侧，他们专门栽培了一大片形态优美的林木，入夜以后，让客人们坐在一棵棵树下吃着烧烤聊天，放眼望去，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稍微靠里边一点儿，主人还打造了一个相当大气的露天娱乐场，从周边桌椅的数量看，足以同时接待数百位客人，酒足饭饱之余，还可以在月光下狂歌劲舞。

看起来如此气派的餐饮娱乐场所，眼前却是一幅无人打理的状态，向旁人打听后才知道，政府不允许他们在这一带从事餐饮娱乐活动，以免破坏自然环境。得知这一说法后，我在心里头暗自叫好。

站在灯塔处往西侧看去，就是大海的方向了。

在排浦河跟大海交接的入海口位置，有一处伸向大海的巨大沙堆，应是河流长年累月冲积所致。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把这张照片放大后观看，你可以发现，这个沙堆里面大块状的东西绝非石头一类，全都是漂亮的珊瑚礁。

难怪官方文件里面特别提到：恒大集团在人工打造海花岛时，破坏了大量的珊瑚礁，这是海花岛破坏生态资源的主要过错。今天才发现，此地真是曾有很多的珊瑚礁。希望眼前的这一片珊瑚礁得以保存。来此游玩的朋友们，敬请手下留情吧，为子孙后代们多少留点儿念想。

从海边灯塔继续向南，大约在一公里开外，有一片纯天然的绝美沙滩。如此得天独厚的优质资源，资本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叫做“蔚蓝跳伞”俱乐部的组织占据了这一片沙滩的很大部分。

这是一个盈利性质的机构，每一个体验跳伞的人需要向他们支付不菲的现钞，最低价位都在2600元人民币以上，我猜可能还包括一些必要的培训吧。

我来这里看过几次跳伞，并不觉得有多么刺激，但是，每当他们从飞机上鱼贯而出后，抬眼望去，在蔚蓝色天空的映衬下，看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伞花扑面而来，的确是一幅幅美妙的画面。我这个视频没有拍好，他们刚刚跳出飞机时，伞花在空中比较集中，很好看。但等我发现他们已经跳下飞机，赶紧找出手机拍摄时，他们已经分散得很开了。

今日再来，更有一番意想不到的惊喜，平日里如镜面般平静的海面，竟然出现了一波接一波的浪潮，波浪拍向防波堤时，惊起的浪花会高高地洒向空中，我骑着自行车快速从防波堤上通过时，分明感受到是在雨中穿行。

看着眼前这不断地拍岸而来的汹涌波涛，我禁不住有些激动，这才是大海该有的样子嘛。

下面这个视频，比图片看起来更有感觉。近日无风，居然也有这么漂亮的浪花，如果来点儿风助兴，一定更加刺激。

大海的波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毫无疑问，它可以将世间的一切污泥淖水荡涤干净。此时此刻，我禁不住想到：这不正是龙王爷在发威吗？这架势，一定能把在人世间肆虐了两年多的瘟神一下子收走！

龙王爷呀，我是信你的，只要你肯出马，什么奇奇怪怪的瘟神都将不在话下。看着眼前这一波强于一波的滔滔海水，我感觉，那看似凶险的新冠疫情很快就会结束，目前这段时间，应该是疫情最后的疯狂了。

写着写着，顺口念成了《如梦令》两首，一并放在这里吧。

如梦令两首

其一

时近壬寅清明，

寰球深陷疫情。

我自奔大海，

再向龙王发问。

发问发问，

诉说天人共愤？！

其二

西海水静风平，

从来波澜不惊。

今日看排浦，

竟然喷雨嘘云。

嘘云嘘云，

一举赶走瘟神？

注：喷雨嘘云，形容溅起的浪花直冲天际，在我看来，活生生是一幅正在驱赶瘟神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