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合肥地区首肯下塘民众善于利用“笔头子”和“拳头子”崇论闳议、攫戾执猛地“文攻武卫”,不遗余力地捍卫无产阶级专政地位。多年的“大鸣大放”,充分释放了下塘民众的言论自由,文风词雨无懈可击,文艺思潮争芳斗艳,成为带动社会风尚遒劲畅朗的新引擎。 下塘的文风如同下塘的民风,立足于下塘人固有的行为品格和学识内涵,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多为热烈、泼辣、真实、鲜活的形象,具有下塘特色的历史记忆、历史观念和历史情感。 下塘人历来笃信好学,兴致于文经武纬,因而历史上出现许多博学多闻之士,如晚清进士李寿臣、拨贡裴书田、廪生王秉均,以及黄浦军校二期的李时敏……、三期的袭体仁……、四期的费振寰、陶子光、张有余等等。人才济济得力于基础教育牢靠,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传统在这里由来已久,不管是“东陶西邵,南姜北赵”,还是街市上的余、李、裴族人,均以尊师贵道、兴教爱国为荣,育人崇教蔚然成风。 历史上的下塘文风,基本形成于鸦片战争之后。随着当年的国运飘摇,积贫积弱,面对沉重的民族危机,本已十分崇尚文化兴邦的下塘人,在康、梁改良思想的影响下,走向了倡导新学的改革之路,纷纷利用祠堂、庙宇,将原有的私塾、书院,改为兼学中西文化的各类学堂,形成官立、公立和私立多种文化形势并存的教育局面,初步孕育出了文风争鸣的学术氛围。 其中,李寿臣在街北官办的“知新初等小学”,裴书田在街南公办的“民主求是高等小学”,在安徽省近代文化教育发展过程中产生过积极影响。据考证,“知新初等小学”初设时要求学生7岁入学,学制5年,课程安排有修身、读经讲经、中国文学、算术、历史等科目,并视情况加设图画、乐歌随意科。“民主求是高等小学”要求学生12岁入学,学制4年,课程安排有修身、读经讲经、中国文学、算术、中国历史、地理等科,并视情况加设农业、商业等随意科,共同履行晚清政府倡导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中西并用,观其会通”的教学理念。 然而,当时学校聘请的各类教员多为旧文人,仍以圣贤义理为根基,推崇传统儒学,多种观念树同拔异,直至裴筱鹤等一批留日学生回到下塘后,才开始注重实用型人才的培养,在传统文化基础上推陈出新,打破儒家经典一统下塘的局面。 下塘的旧式文人,在普遍确立经世致用的文化思想过程中,经历了慢长吐故纳新。当时,经济落后,观念陈旧,虽然晚清政府多次要求私塾改良,但各种原因致使多数塾师态度暧昧,思想保守,观望不前,导致大批的新、旧文人,徘徊于新、旧文化的歧路口,前景渺茫。 从文献记载来看,这一时期的下塘文风炽盛,除了设立两所规模化学校外,还有拨贡余士栗,廪生孙蔚农、王秉均,武举李聘卿,秀才王调臣、李乾槐、陶海轩、陶子均、李树藩、余海州、裴畹兰、裴春农、李乾智、李乾成、李荫藩、陶小轩、李乾立、沈石筠等学界人士在此立馆办学,文化需求量十分巨大,说明当时的变革思潮,衍生出了多种文化视角,人们善于补偏救弊,更加关注现实问题,对文化的理解更加理性。 下塘新式学校与旧式学堂同时并存,形成了维新文人和守旧文人在政治立场上的根本对立。两种观念的差异,是孕育下塘文风争鸣的先决条件。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李寿臣与裴书田互争学产,矛盾初现,地方绅商进退维谷,莫衷一是。夏月,陈独秀与王静山同赴下塘,协调两日,各类文艺思潮依然是矛盾相向,言行相悖。于是,裴筱鹤等一批崇尚西学的激进人士,为迅速推进蒙学改良,组织学生捣毁寺庙,推翻圣人偶像,造成民怨沸腾,激起严重的社会矛盾,再加上文人社会觉悟参差不齐,知识结构新旧分野,各方代表整日忙于口诛笔伐,造成一部分学龄儿童无法入学。 文风源于内心,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在儒家地位受到日朘月削变化面前,塾师们纷纷走向街头散发传单,张贴童谣,攻击新式改良,“秀才无术太倡狂,作浪兴风办学堂,坑害青年走左道,伤风败俗灭伦常”。这首打油诗曾一度传遍下塘的三街六巷,更有老塾师沈石筠所作的《下塘学堂赋》,公然对李寿臣与裴书田等人实行人身攻击,史为“学堂风波”。 从人文思辨过程中,我们掠影到清未民初下塘文化争鸣的基本概况,一方面,这里中西、新旧多元文化相互交融;另一方面,这里乐于求是知新,不同思潮大鸣大放。动荡不安的社会体制,驱使着下塘政治结构与学术制度产生根本性转变,人们在逐步觉醒,意识形态也随之归为统一。 <p class="ql-block"> 学术争鸣有助于文风重塑,下塘的文风,正是在彰显真理、有益于社会的精神支撑下,才能在那极其艰苦的岁月里,造就出大批学贯中西、卓尔不群的宝贵人才。百年前的“风波”传承为百年后的文化,那种知新、求是、争鸣、严谨的下塘文风,已传承为新时代文风素著的下塘民风。这种与时代同步,用明德引领风尚的文化自信,已深深根植于下塘人民的心底。</p><h5> 注:本文原创于2009年</h5><p class="ql-block"><br></p> <h5><br></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