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影像的美篇

天地影像

珲春封城返乡记

图文：顾晓林

这是一段奇葩的旅行；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2022年2月28日晚7点，我和几位影友按拍摄计划来到珲春市。当然，到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必须品尝朝鲜冷面。大家美餐之后高高兴兴入住珲春市汉庭酒店（火车站店），准备第二天早上赶往拍摄地点。3月1日早5点多，我们赶往不到20公里外的一个村庄，在村口被执勤人员拦住，才知道珲春市近海街道因昨天发生新冠疫情，确定为中风险地区，珲春当晚已经封城了。此时此刻的我们第一反应就是赶快返回酒店，否则会被封在城外。顺便回去到高速路了解情况，看看是否还可以出城。

　　为了一探究竟，在通往高速公路的岔路口，交警把车拦了下来，告知珲春市已经封城，不准许非防控需要的车辆、人员进出城。

珲春市是地处中、俄、朝三国交界的边境城市，是国家四个首批“沿边开放”城市之一。2008年秋季，我因学习由延吉来珲春，只是到三国边境看了一下。这下可到好，封城之后，要在珲春长期居留，原本的春季拍摄计划全都泡汤了。想到这些，我更是忧心忡忡，焦虑不安。

　　郁闷之中带着疑惑，来到珲春市政府办公楼，进一步确认了珲春市封城的消息。防控策略同全国各地一样，“外防输入、内防扩散、动态清零”。除了确保生活物品和防疫物资，珲春市按下了暂停键，社会车辆人员一律里不出、外不进。

由此我开始用相机记录珲春封城的日常生活和真实场景，力求在视觉可及的地方，用朴实的画面表达封城这一冰冷的话题。

　　在珲春市中心医院，一些来此作核酸检测的人被告知：核酸检测暂时关闭，等待通知。后来才知道，医院的核酸检测人员全部下沉到各个社区核酸采集点了。

　　非必要不准车辆人员流动，路口有警察、警车值守，路灯全部变成红色。没有防控指挥部的通行证，上路行驶的车辆要被罚款。

　　多数加油站也都停止营业，个别加油站只为防疫工作服务。

　　珲春市一切交通运输均已停止（保障防疫物资和群众生活车辆除外），就连珲春高铁站也已停止运营。

　　珲春高铁站的封条凸显了封城的坚决与彻底。

　　3月1日开始珲春市内企业停工，交通停运；洗浴、理发、农资、饭店、诊所、餐饮娱乐等全部歇业；各类学校、培训机构全部停课。

　　这是关闭停课的珲春市第二高级中学。

　　3月2日早晨，喷泉广场。珲春市第一次全员核酸检测于3月1日晚间全面启动。当地政府组织有力、措施果断，机关干部全部深入社区、抗疫一线；志愿者全面配合抗疫各个层面，仅各学校教师就有1500名志愿者在防疫队伍里参加战斗；广大市民积极配合、毫无怨言，夜间起床参加核酸采样。长春、延吉等地都派出专业队伍、装备前来支援。人们不惧严寒，相互支持，全力配合做好第一次核酸检测，

　　在全国各地抗击疫情800多天来，珲春这个边境城市还是第一次面对突入其来的新冠疫情。有政府的坚定态度和坚强领导，有基层党组织的强力执行，有全体市民的积极响应，有众志成城的坚定意志，这才是珲春市人民战胜新冠疫情的根本保证。

　　在春寒料峭之中，两个小朋友来到珲春喷泉广场等待核酸采集，使核酸检测的现场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据了解，医务人员和志愿者都已忙碌了一个通宵，他们都已疲惫不堪，仍然坚持工作。

　　3月2日早晨8点多，连夜奋战休息之后的医务人员和志愿者抓紧时间换岗。

　　3月1日，在管控区门口值守一夜的志愿者，盒饭是给他们的最好的奖赏。

　　3月2日，为储备食品，在超市购物的人陡然猛增，主要是购买米、面、油、蔬菜水果等。珲春市的主要超市都在营业中，售卖的商品价格比较稳定，且品种丰富。在以后的日子里，超市里人满为患的现象不复存在了。

　　在珲春的超市里，售货员必须穿着防护服接待顾客。

　　珲春药店在封城第二天才允许营业，寒风中，人们按间距一米排队购药。

　　在药店购买药品，首先要测温、查看行程码。交易也是在隔离的条件下完成的。

3月2日，珲春市体育场旁停放着长春等地前来增援的电力工程、移动生物检测等专用车辆。这里有警察值守，不得靠近。

　　3月3日凌晨，在钻石名城小区，两个防疫工作人员在寒风中坚守。

　　3月3日早晨，在管控区林园社区，出入社区的人员、车辆必须经审核后方能通过。

　　3月3日，珲春市第二轮全员核酸检测从早8点开始进行。在这里，市民、医生、警察、志愿者、共产党员、社区工作人员的身影汇聚成一股同心协力共战疫情的强大力量。

　　3月3日上午，珲春森林山农贸市场门前。这家市场已经关闭，有几个商贩被允许在室外经营。这个小市场距离我们住的酒店几十米远，滞留在酒店的几十号人及周边居民都在这里购买猪肉、蔬菜、水果等，很是方便。后来，根据疫情管控要求这个市场也取消了。

　　3月4日清晨，龙泉公园灵宝寺，一位晨练者在寺庙前大路上走过。珲春封城以来，从早到晚在街上看不到几个行人，有时想找个人问路都难。

　　3月4日早晨，第三轮全员核酸检测在珲春社区内外同时进行。

　　3月5日下午珲春市城区，偶遇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外卖小哥飞驰而过。之后、防控措施越加严格，路上再没有见到外卖小哥。

　　我们所住的汉庭酒店每天只有早餐，因此大家购买了餐具、灶具、食品，作好长期封控的物资储备。好在当地超市、药店都在正常营业，物资供应充足，物价看起来比较稳定。

　　3月5日早晨，珲春市海关办公大楼对面，一位志愿者正在前往居家隔离者住处送早餐。

　　3月6日，珲春林园社区接待大厅。一晃在酒店呆了一周，大家感觉有些焦虑不安。对我们外地滞留珲春的游客有什么具体措施，包括今后的吃住等问题到社区进行咨询。社区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待，对我们遭遇的的情况，他们只能安排每天送一次盒饭给酒店滞留人员。其他的想法……唉！知足吧！

我们曾经尝试了多个诉求表达渠道，以求得到更好的关照，早点离开珲春。实际上街道社区基层党组织、社区网格员是我们能够依靠的有效途径。他们会耐心倾听、沟通并做力所能及的工作。当然，对于困境中的我们，街道、社区的职责范围很有限，我们却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

　　3月6日下午，第四轮核酸检测有序进行中。好在我们住的地方距检测点300米远，在酒店也会看到是否有检测，所以每次核酸检测都没落下。

　　3月7日中午，汉庭酒店服务员为我们送来盒饭。盒饭也不一定天天都有，要看社区是否有人送，有时一天还送2次。这对于我们长期租客来说，也是减轻了一点负担。

3月7日晚间，根据防控需要，林园社区正在进行核酸检测。

3月8日汉庭酒店，大家采买后要多做几个菜给女生过“三.八”节。出门在外，一个团队里只要有了女生，那男生就享福了。女生争着抢着做饭做菜，我是打下手，有时帮着采买；也有男生会做各类菜品，会包饺子。我的房间成了“厨房”、“餐厅”，大家有时炒上几个菜，喝点小酒，热闹一下，使得封城的日子过得不那么单调乏味。

　　3月9日，珲春市又在作第五轮全员核酸检测。到珲春10天来，这里的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但是在封控区、管控区、密接者中还有散发新冠阳性无症状患者出现。

　　3月10日上午，一辆环卫车正在清运垃圾。大疫当前，环卫工人也丝毫不敢大意，都是穿戴整齐上岗工作。

　　3月11日早晨，一位轮滑爱好者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练习轮滑。这位轮滑爱好者是2月底由长春市到珲春姑娘家串门，结果封在这里回不去长春。直到4月6日，珲春解封他还留在姑娘家，因为长春疫情仍在高位运行，继续封城。

　　3月12日，珲春市第六轮核酸检测。随着吉林、长春市等地疫情的加重，珲春市的疫情防控压力明显加大。在核酸采样的喷泉广场，一对父女俩积极乐观，态度淡然，盼望疫情早点褪去。

　　3月12日早晨，一家超市正在卸货，他们首先要对货物外包装进行消杀，之后才搬运到超市里。

　　3月13日早晨，珲春市一处社区广场有几个人在练习太极拳。这两天珲春没有散发疫情出现，封控区外的少数市民会出来锻炼身体。

　　3月13日，第七轮核酸检测，这是因为珲春仍有散发疫情出现。只要社会面疫情不能动态清零，核酸检测就不会停下来。

3月14日，珲春市下起了大雪。在风雪交加的天气里，志愿者仍然坚守在管控小区的岗位上。

　　3月15日清晨，在深林山广场旁除雪的环卫工人。

　　3月15日珲春北山公园，这是一处原始森林。漫步其中，置身于冰清玉洁的林海雪原，仿佛到了童话世界，也化解了我半个多月封困在这里的烦恼。

　　偶遇一对情侣在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馈赠，他们边走边拍摄视频，似乎新冠疫情已经褪去。

　　3月15日上午，我住的酒店旁的小超市生意兴隆，正在忙于进货。

　　3月16日，依然严格管控的封闭小区。

　　3月16日早晨，珲春市东市场。在封城期间，当地疫情防控指挥部发放的防控疫情工作证，方便商贩在市场正常经营。

3月17日上午，一辆警车将管控区的出口挡住，车辆、人员不得随意进出。

　　3月18日早晨，在珲春大桥上没有任何往来的车辆通行，一位晨练者在我镜头前匆匆跑过。

　　咋暖还寒的早晨，气势不凡的珲春大桥，散发着刚毅和力量感，象征着珲春的美好未来。

3月19日上午，森林山广场核酸采集点。这该是珲春第八轮核酸检测了。一位老人在作完核酸采集后，谢绝了志愿者的搀扶，自己在一旁休息。

　　3月20日上午，我们回铁岭必须要48小时核酸检测。恰好林园社区内正在采集核酸，我们作了在珲春的第8次核酸检测。

　　3月21日清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珲春航拍。虽然珲春市的疫情很快得到遏制，但是没有解封，街上还是那样空空荡荡。一群大雁鸣叫着从珲春体育场上空飞过，我的心也随鸟儿飞回到家乡—铁岭。

我们在4天前就在社区申请出城特批报备，理由也很充分，还签署了承诺书。但是还要获得铁岭相关社区同意，这里才可放行。

回家的路并不远，但是真的很难；回家的路真的很难，但再难也要千方百计回家。沟通协商的反反复复使得每一个人都显得心烦气躁，有时倒像出气筒，不知道气往哪撒。3月20日下午3点左右，社区打来电话，送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明天可以放我们出城啦。大家欢呼雀跃，喜不自禁。在珲春，我们已经困在酒店22天了，今天终于把“无期”变成“有期”啦。

3月21日早7点多，林园社区的工作人员来到酒店为我们的车辆粘上封条。按照规定，粘上封条的车辆已进入闭环管理，高速交警才能放行。

　　3月21日上午8点，珲春市交警在路上检查前往高速公路的一切车辆。

　　在珲春高速公路收费站，交警和防疫工作人员要对报备的车辆、人员信息逐一核实，每个人必须有48小时核酸检测阴性证明方可放行。当交警确认同意放行后，大家高兴得手舞足蹈，别提有多高兴了！22天封城生活，所有的烦恼与忧愁瞬间化为乌有。

回家的高速公路上，几乎看不到车辆行驶。如果高速公路没有限速、狠不得汽车能够飞起来。

　　行进中途休息，我们撕掉封条来到服务区，上卫生间要看行程码、核酸检测阴性报告方可进入。

　　中途在服务区加油，付款方式一律不收现金（怕有病毒吧！），必须网络支付。

　　当天下午5点多钟，我们到达高速公路铁岭腰堡站。在经过逐一检查行程码和核酸检测报告后，我们被告之要去酒店集中隔离。原因是我们来自珲春，属疫情重点关注地区。这一路的欢声笑语再一次变成沉默与不安，不知集中隔离酒店环境条件怎样。好在大家已有心里准备，毕竟我们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3月21日傍晚，高速公里铁岭腰堡收费站。久违的家乡高速收费站感觉如临大敌，气氛紧张。所有到站车辆、人员必须按照规定进行扫码登记，核酸采样。第二天这个高速口因防控需要也关闭了。

　　我们在这里的临时采样点作了核酸采样后，按照规定跟随铁岭县疾控中心车辆前往集中隔离酒店进行隔离，

　　中途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听说我们是要去集中隔离，显得格外紧张、听到他们负责人说后悔放我们进来加油，她一个劲地在我们车辆周围喷洒消毒液。唉！我们都作了8次核酸检测啥问题没有，可他们拿我们当高危人群，郁闷之中也理解他们的处境。

　　到达隔离酒店，登记信息之后，工作人员要我们带好全部用品，上楼后就不可以下楼了。一人一个房间，共计要呆14天。

这阵势没见过，穿着防护服、戴着隔离面罩的工作人员为我的房间更换被褥。

　　这家酒店似乎刚刚被征用，电视不好用，酒店工作人员正在调整电视。他们整天全副武装，坚守着自己的“战役”岗位，真的比我们还辛苦。因为他们是在可能被感染的环境中工作，时刻保持警惕，不可以有丝毫懈怠。

　　隔离酒店每天早、中、晚各消杀一次。每次消杀半小时以后，就会有工作人员送餐。

　　700多天前，我曾为拍摄抗疫专题图片，穿着防护服进入铁岭一家隔离酒店。当时在现场很是紧张，胶皮手套里都是汗水，匆匆忙忙拍了30分钟就撤下来了。

没想到命运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今天自己居然成为被隔离者生活在这里。隔离酒店的生活是及其单调乏味的，千篇一律的早餐、盒饭吃到你没有一点胃口；电视只有5-6个台可选，画面尽是雪花；锻炼身体只能在狭小的过道中走步。

14天的抗疫隔离对于人生来说看似很短，感觉却是漫漫无期、度日如年；14天的抗疫隔离对于人生来说不是很长，感觉他使你能很快领悟到人世间的患难见真情、人性的真诚与高尚。隔离生活是全民抗疫的一部分，看似冷漠无情，实则是大疫之中对每一个人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的考验。

命运中任何一次逆境和挫折，都是上帝安排的玩笑在考验着你我，闯过去了就是一片坦途，闯不过去你就会跌下命运的深渊。唯有困境中保持乐观才能把隔离生活坚持下去，这也是被隔离人对抗疫的直接贡献。

　　2020年3月，我在某隔离酒店拍摄核酸采样和抽血化验。

　　隔离期间，医护人员每隔3天到房间进行一次核酸采样。同时，医护人员还定期对走廊环境进行核酸检测。

　　4月4日，煎熬在铁岭的14天隔离期满，整个珲春游结束。

从2月28日开始到4月4日，整整36天。回家的感觉真好，自由的身心真好。

此番珲春行我得到的教训是：疫情在，不远游。抗击新冠疫情要从我做起，不要给自己添堵、给家庭添乱、给社会添麻烦。

人世间唯有生命、自由最可贵。倘若空有生命躯体而无自由可言，生命便没有意义。倘若只有人生的轰轰烈烈，而经不起逆境与磨难考验，那人生难有幸福、快乐时时相伴。

危难识人，困苦识心。36天的封控生活，不仅是对裹挟其中的每个人的考验，也牵动着亲人、朋友的心。一个电话、一句问候、一次送餐，不只是情感的表达，而是手足情深的守望。在此，由衷的感谢珲春的朋友们、感谢家乡的亲友们！愿新冠疫情早日褪去，愿天下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