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穿越横断山，骑行川滇臧（上）

欧阳南山

序 近几年来，陆陆续续自行车骑过不少地方。 峨眉到西藏拉萨、内蒙锡林浩特、甘肃兰州、云贵，新疆等，大部分都是20天到30天左右的长途，并且都是一个人独行。 如果换一种方式，时间10天左右的小长途，再加一部分自驾，之前还没认真考虑过。在我看来，每年一个长途20天以上，应该比较满足。但是，仅仅以10天左右的小长途时间，去完成一个穿越横断山的小环线，这样的大胆线路，压根就没有想过。 本来，今年原定自行车长途计划，因为其他原因，不得已被迫放弃。但是，小伙伴萝卜8月初告知他的自驾加骑行的10天川滇藏的小环线，一下子击中了我已经放弃的骑行神经！ 10天左右，耗时不多，居然能够大跨度的穿越西南横断山脉，汽车自驾往返4天，自行车骑行7天，该是何等经济划算！单从体能上考虑，就应该列入休闲类骑行，何乐不为？？？再从地跨川滇藏三省区看，以滇藏精华部分为主打线路，兼及川西冷门线路，实在是有些超值的线路设计。 为此，极力说服家人放行。终于，8月19号开始，与年龄小我27岁的小伙伴萝卜结伴上路，开始计划11天的自驾加骑行的川滇藏的小环线之旅！ 　　 八月十九号星期一晴 　　一大早，在家吃过早饭，7 .30出发！ 两辆自行车，未有任何拆卸，装上萝卜的江铃越野车，峨眉经过双福，夹江上乐雅高速，再上雅康高速。（后来导航一再提示，雅叶高速，事后查阅，方知乃雅安到新疆叶城，远期规划。） 此番旅行，自驾与骑行重叠，对我而言，无疑是新奇的体验。尤其是10点过，再次翻越折多山，体验318魅力，我们从车窗外那些在路上艰难骑行者，很是感叹：曾经，我们骑车，是自驾者窗外一道风景，如今，换了位置，我们成了观看骑行者的看客。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不过，与我们期待看到的相反，不但一路上骑行者很少，而且让我们特别不解的是，大多数骑行者居然都是轻装，托包都交给了汽车。本来，想给那些骑行者点赞加油，也没了心情。 下午1点过到达新都桥，没有深秋时节的摄影家天堂风范，但还是激赏车窗外不同于往年5月景色，赶紧拍了小视频，在朋友圈分享。遗憾的是没有阳光陪伴，阴沉沉的天气不给力，破坏了少许好心情。 简单吃过午饭，离开新都桥，开始翻越高尔寺山。特立独行的我们，放着现成隧道不走，偏偏要多走20余公里，绕道走老路翻垭口，为的是寻找当年那一份艰辛的记忆。 驶上老路，才发现，坑坑洼洼的曾经318，路况较之以前更烂，几乎没有碰到过什么汽车，除了我们，路上寂寞荒芜。突然，前方有车辆停着，还有两个当地人模样做出拦车姿势，让我和萝卜心中都不免一惊：莫非老路有打劫者？ 忐忑不安中停车，才知道，原来是当地人汽车坏了，向我们求助，借用千斤顶。看到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两小孩，悬起的心才得以放下。 耽误好一阵，他们的汽车故障排除，我们继续上路。与萝卜同感：这个世界上，坏人总是少数，能够帮助困难中的他人，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没过多久，终于来到我们曾经骑车翻越的高尔寺山垭口，其情其景，让人不胜凄凉。当年浩浩荡荡骑友争相拍照留影情景不再，一派荒无人烟笼罩心头。看样子，老路只能一天天烂下去直到全部报废。我们都不解：为什么不继续养护老路？既是曾经的历史风貌保留，也是一旦隧道故障时临时应急通道，何乐不为？ 下午4点过到达雅江，蒙蒙细雨中，刚进城，看见不少妇女拿着招揽住宿的牌子拉客。自己找好旅店，上街徜徉，才5点过，又遇到几个热情的拉客吃饭——看来这里的旅游不景气！按说旅游旺季并未结束，生意怎么如此难做？ 踟蹰雅江街头，感叹地形逼仄，不过，无意中瞥见步行街倒还蛮有特色，随地形弯来弯去的坡道步行街，点缀雕塑，浮雕等，不乏藏区特色。可谓螺丝壳里做道场，文章做够了！ 值得称道的倒是我们住宿的酒店，120元价位，房间宽大通透舒适，不过管理糟糕，偌大一个酒店，竟然只有一个工作人员，经常找不到人，次日出门，汽车差点出不去，因为没人放行大门栏杆。 14年路过雅江，对新华书店情有独钟，买过甘孜州地图，怀旧情结难于释怀，但奇怪的是，下午5点，挪动位置，店面加宽的新华书店不知道为什么大门紧闭，将我拒之门外！ 需要点赞的是，晚饭我们随意吃的红烧肉面条，味道非常好，分量也足，不输内地小吃店。八月二十号星期二晴 （一） 想象中，雅安到康定，再到雅江、理塘、巴塘，这一路的318国道，我和萝卜分别于2012年，2014年都曾经骑车走过，一直到拉萨，沿途风景了然于胸，不再有什么新奇感，所以才规划此次线路：汽车自驾峨眉到巴塘，然后把汽车寄存巴塘酒店，开始向南骑行中咱——德荣——书松——德钦——盐井——芒康——巴塘。完成七天川滇藏小环线，再原路汽车返回峨眉。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路过康定、折多山、新都桥、再到雅江，理塘、巴塘，居然让我们惊喜连连，一路的风景依然让我们如痴如醉，大呼过瘾！ 显著的是，与之前我们骑车路过时相比，沿途增加不少观景台，大大方便自驾客拍照留影。 20号早上，7.30出雅江城，城外加油，工作人员竟然只有一个，好几辆汽车嗷嗷待哺般排队等候，我与萝卜都不免感叹：为什么会这样？ 记忆中，雅江出城到相克宗，短短的十几公里上坡骑行，2014年把我几乎折磨得近乎崩溃，以至刻骨铭心。此番汽车自驾，当然是脚底生风，很快掠过我当年住过的相克宗。 记得当年与小我一轮的泸州大胡子临时结伴骑行，相克宗一出门他就推车，我非常不满，自己一个人把他甩在身后，居然不费力轻松到达剪子湾山和卡子拉山口。此番再来318，我们依然情有独钟老路，欲睹当年垭口旧貌，重温旧情，但遗憾的是，老路一旁标志赫然：老路禁止所有车辆通过，不得已，我们只好委屈的快速通过隧道，再也无缘相见曾经熟悉的两个垭口。 好在，通过天路十八弯时，增加了好几个观景台，我们停车驻足回望山下弯弯曲曲的盘山路，恰逢云雾缭绕山间，景色非常瑰丽，让人似乎从未有过的震撼。当年骑车路过，似乎怎么就没有如此感觉？ 记忆中，当年翻过两个垭口便是波尔攻略介绍的天路横亘，天蓝得纯粹，骑行其上，真有驰骋云端的无比快感。眼前，却无缘阳光灿烂，也找不到当时的美好记忆。然而，给予我们补偿的却同样超值！之前没有看到的绮丽美景，路边一侧远山和近处的草地，好像从地底下变戏法一样，突兀在眼前——嫩嫩的草甸、流动的云海、起伏的山峦、透明的蓝天、一片浅翠、一片深绿，如梦似幻，看得人如痴如醉，不忍离去！我们内心忍不住欢呼雀跃，不停的拍照和录制小视频，迫不及待发朋友圈分享——我们流连、徘徊、徜徉，恨不得把所有美景悉数纳入囊中！ 内心被强烈震撼：如此美景，恍若从来都没有遇见。这难道真的是我们曾经骑行过的318？为什么眼前的景象如此全新，如此动人？都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为什么我们此次再度相遇318，新奇的感受依然强烈不已？最后不得不服膺——318的魅力乃是弥久历新！ 在我与萝卜不停感叹中，中午1点到达理塘。新鲜感再度让我们受到视觉冲击——那个破破烂烂的旧城哪里去了？那个大街遍地牛粪猪羊满街的理塘哪里去了？映入眼帘的是街道两旁簇新的藏式楼房，整洁的街道，一下子颠覆了几年前的骑行印记。满街大小酒店，摩肩接踵，比比皆是，我们疑惑：仅仅世界高城一项桂冠，何以如此大肆发展旅游业？游客从何而来？后来我们恍然大悟，原来这里也是通往稻城香格里拉的必经之地啊！ 带着满满的好心情，继续向前——禾尼。沿无量河蜿蜒前行，毛垭大草原美景又如同传说中的大片向我们扑面而来！ 14年骑车路过禾尼，只记得依稀有些草原，仅此而已，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美好记忆。眼下，绿草如茵，漫无边际，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似繁星点点。纵然是汽车呼啸而过，我们也依然频频停车驻足拍照。唯一遗憾的是天气不给力，缺少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