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与她是经人介绍相识的,那天是96年8月8日。当时我已三十岁,而她才二十五岁,况且她生日特别小,是十二月初三的,所以和我相差五岁半还多。大男小女,按理说我也该知足了,却出现了令人遗憾的结果。有人说我心高,其实别人哪里知道并非如此,不过是我太富于幻想了,老是追求一种超现实的爱情观。</p><p class="ql-block"> 她个子不高,一米五〇左右;胖乎乎的圆脸蛋儿,白白净净的;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每每用眉笔笨拙地画过,虽然显得有些滑稽,但却透着几分纯朴;习惯半垂的单眼皮总是流露出性情里的温顺。记得将要和她订婚时,我给二姨的信是这样写的:“……她虽然个子不太高,也说不上漂亮,却能理解人,我已别无所求。……”虽然如此,我却终于没能和她“琴瑟和调”。当时为了置办订婚酒席,说好了明天早晨两人坐同一辆大客一起去白石山(镇)买菜,可当她第二天一大早坐车来到我家所在地时,我却没有上车而是把她从车上叫了下来,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我才告诉她钱没从储蓄所里取出来(当时所里唯一的工作人员奔丧去了)。她一气之下骂了我,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骂我。我也不饶人,“回敬”了她。她愤然而去。</p><p class="ql-block"> 是的,我应该让着她点儿,就凭那些我跟她“耳鬓厮磨”的事,也不该怠慢她;——她是我的第一个情人(也许也是最后一个)。直至今天我还常常想起她给我的温柔体贴,虽然她已成为听说是一校之长的女人。记得有一天我给老同学帮了一个忙,老同学因此请我喝酒。因多喝了点儿,我醉醺醺地躺在自己家小屋的炕上不爱动弹。她心疼地责备我说:“在谁家喝的?喝成这样!”并且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她知道我的癖好——即使是三伏天也只喜欢喝热水)——端到了我跟前。我却说:“没事儿!没事儿!”你知我心里有多舒服吗?当时我们的关系已非同一般......我想我的一生里再也不会遇到比她对我好的姑娘了!</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见她因买菜的事成天跟我赌气,就把她单独叫到一个地方——跟她说:“我看,咱俩还是黄了吧?!——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她低着头不看我,半天才说:“你尽耍我……说多了都是眼泪。”我不耐烦地说:“不想说就算了!”我无情地把她冷落在那里,扬长而去。</p><p class="ql-block"> 渐渐地,我以为自己真的想和她分手,竟然忘了当初不过是想跟她开个大玩笑,让她主动向我认错。</p><p class="ql-block"> 我和她提出分手的第十六天,母亲对晚上下班回家的我说她来了,在她哥家——她嫂子(介绍人)让我去呢。晚饭后我去了。我们山里的住宅都是平房,在没有就寝的情况下,房门都是一拉门把手就可以进去的,不反锁。里屋的门似关非关——留着一条缝,我敲敲门,里面人说:“进!”屋里没开灯,她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回头看见是我没吱声。我搬了一个北京凳(一种四腿垂直的长方形凳面儿的木制高脚凳)和她并坐在一起,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问:“你哥你嫂呢?”她答:“出去玩了。”她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我家给我介绍了一个比你年轻的,你看咋样?”我回道:“那怎么行?”她说:“怎么不行?!”于是我就戏弄她……第二天下班很晚,我没有去找她;第三天下班后,听说她已经回去了。</p><p class="ql-block"> “来而不往非礼也”,和她“离别”半月之后我去了她家,带着礼品。她对我爱搭不理的,我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于是应酬了几句后借口明天得上班就告辞了。从这以后,我再也不想去找她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说——我相信这是真的——她差点儿为我而轻生,如果当初她真的逃离人世了,我想我会为此痛苦一生的。</p><p class="ql-block"> 难以忘记的是,我俩依偎在一起,她头枕着我的腿讲她早年的经历。她温情脉脉地问我:“嗳,我问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想。”她狡黠地一笑,于是我用指背刮她的翘鼻子。“别整我……”她抬起胳膊拨开我的手,然后意味悠长地说:“我十二岁的时候差点儿没死了;又是上医院,又是找大仙儿,后来还认了干姨。病了一年多,学也上不了了,小学也没毕业……”我一边抚弄着她纤柔的长发,一边装腔作势地说:“我差点儿见不着你啦!”她白了我一眼:“你不相信?”我说:“当然——信啦!”那天她给我讲了许多知心话……</p><p class="ql-block"> 当然,我从未叫过她的昵称,因为她的大名起的也挺好。</p><p class="ql-block"> 直到和她“各奔前程”三四年之后——跟共同生活了一个多月的杨某某分手时,我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还是她,——我失去了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情人和终身伴侣(据小道消息说,我还失去了一个为自己传宗接代的儿子)。</p><p class="ql-block"> 我和“相依为命”的她是在秋天“比翼双飞”的,那天是阳历的9月25日,阴历八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终于圆了自己的“百年”梦。可这个“百年”梦,我圆的并不好。我和她“约(yāo)定终身”时,因“采花的礼品”钱差点“分开两手”。由于家境不好,我打算给她两千元“采礼”,而她却非三千元不可。我没有说服她,最终答应了她的要求。“相濡以沫”的第八天两人聊天儿时,我问她买衣服(嫁妆)花了多少(彩礼)钱而引起了矛盾,她说要跟我“各自飞”。后来我和她闹得“不可开交”,以至激化到互相“大打出手”,甚至引发了她吃“夫倡妇随”时从家里带来的安眠药——以死“相煎”,终于导致了她意图利用某种“验证的依据”告我“约(yāo)定终身不合礼”——“约(yāo)”求“各自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