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寒食节上巳节被遗忘的流觞曲水

老朱

今年的清明三天假期大多数人都只知道这是清明节的假期，其实好巧不巧的是刚好这三天三个节。分别是：三月初三上巳节，三月初四寒食节和三月初五清明节。只是上巳节和寒食节已经渐渐被人们遗忘而已。大概也由于这三个节日非常靠近，寒食节和清明节基本合并，而上巳节也顺带隐藏到清明节里面了。

　　上巳节，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节日。各民族对上巳节有不同的节日定义。各民族各区域有不同的叫法和习俗。我们华夏民族由于地域广阔，历史悠久，五千年来不停的分化和大融合，形成不同的风俗习惯这是可以理解的。最有代表性的有：女儿节，情人节，鬼节。至今我国许多少数民族还保留着这个节日，且隆重非常。壮族的包五色糯米饭、打扁担、对歌竞赛、绣球传情等等节日项目还原汁原味；侗族也保留着抢花炮，斗牛，对歌的习俗；而汉族称这个节日叫“春浴日”这个已经荡然无存了。值得一提的大家熟知的王羲之《兰亭集序》记载的就是这个节日的事情：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里记载的就是上巳春嬉的情景。而这个汉族记载在《诗经》的情人节由于时代变迁，已渺不知去。

中国的这个情人节，记载于《诗经》中，比西方情人节早了1000余年。先秦以后，三月三情人节在各代延传开来。至唐朝，民风开放，杜甫那句“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就记载了这个节日青年男女求偶的盛况，其摇曳绮丽之风情跃然纸上。至宋代理学盛行，礼教渐趋森严，三月三情人节风俗在中国文化中渐渐衰微。三月三里浪漫的情爱、美好的愿景，以及曲水流觞的雅趣，至今荡然无存。

我家在江淮一带，三月三称之为鬼节。这是江南江淮一带的统称。小时候听爷爷讲过这三月三的典故：

很久很久以前，阴间和阳间没有什么具体的界限，阴间的鬼会到阳间来打卡，阳间的人也会到阴间刷码。有“火焰（阳气）”低的人会去阴间闲逛，有的鬼在阳间会流连忘返。为了防止被鬼碰着，所以我们江淮一带的人在三月三吃面条和鸡蛋。据说面条可以缠住鬼的脚，吃鸡蛋类似嚼鬼头，可以驱除邪气和祈福。当然这只是怪力乱神的传说，只是一个风俗习惯。

巳是纪日纪时的农历的纪日法符号。古时以三月第一个巳日为“上巳”。巳日多逢三月初三，后来就定三月初三为上巳节。所谓巳日是是中国古代纪年纪月纪日的一种。有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配对而成，60年一轮转。

寒食节大家都知道，是为了纪年介子推的一个节日。在冬至后第一百零五天。
相传春秋战国时代，晋献公的妃子骊姬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奚齐继位，就设毒计谋害太子申生，申生被逼自杀。申生的弟弟重耳，为了躲避祸害，流亡出走。在流亡期间，重耳受尽了屈辱。原来跟着他一道出奔的臣子，大多陆陆续续地各奔出路去了。只剩下少数几个忠心耿耿的人，一直追随着他。其中一人叫介子推。有一次，重耳饿晕了过去。介子推为了救重耳，从自己腿上割下了一块肉，用火烤熟了就送给重耳吃。十九年后，重耳回国做了君主，就是著名春秋五霸之一晋文公。
　　晋文公执政后，对那些和他同甘共苦的臣子大加封赏，唯独忘了介子推。有人在晋文公面前为介子推叫屈。晋文公猛然忆起旧事，心中有愧，马上差人去请介子推上朝受赏封官。可是，差人去了几趟，介子推不来。晋文公只好亲去请。可是，当晋文公来到介子推家时，只见大门紧闭。介子推不愿见他，已经背着老母躲进了绵山（今山西介休县东南）。晋文公便让他的御林军上绵山搜索，没有找到。于是，有人出了个主意说，不如放火烧山，三面点火，留下一方，大火起时介子推会自己走出来的。晋文公乃下令举火烧山，孰料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大火熄灭后，终究不见介子推出来。上山一看，介子推母子俩抱着一棵烧焦的大柳树已经死了。晋文公望着介子推的尸体哭拜一阵，然后安葬遗体，发现介子推脊梁堵着个柳树树洞，洞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掏出一看，原来是片衣襟，上面题了一首血诗：
　　 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
　　 柳下作鬼终不见，强似伴君作谏臣。
　　 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
　　 臣在九泉心无愧，勤政清明复清明。
（注：这首诗明显是后人加的。起码七言诗在那个时代还没这么规范。只能说文学创作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吧。）
　　晋文公将血书藏入袖中。然后把介子推和他的母亲分别安葬在那棵烧焦的大柳树下。为了纪念介子推，晋文公下令把绵山改为“介山”，在山上建立祠堂，并把放火烧山的这一天定为寒食节，晓谕全国，每年这天禁忌烟火，只吃寒食。
于是寒食节就这样产生了。其实我们没有正儿八经的过过寒食节，我最早知道寒食节是因为韩翃的那首诗：
春城无处不飞花，
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
轻烟散入五侯家。
　　关于寒食的诗词很多，王维，杜甫，一直到苏轼，李清照。说明这个节日到宋代还都特别重视。 晋文公走的时候，他伐了一段烧焦的柳木，到宫中做了双木屐，每天望着它叹道：“悲哉足下。”“足下”是古人下级对上级或同辈之间相互尊敬的称呼，据说就是来源于此。
　　第二年，晋文公领着群臣，素服徒步登山祭奠，表示哀悼。行至坟前，只见那棵老柳树死树复活，绿枝千条，随风飘舞。晋文公望着复活的老柳树，像看见了介子推一样。他敬重地走到跟前，珍爱地掐了一下枝，编了一个圈儿戴在头上。祭扫后，晋文公把复活的老柳树赐名为“清明柳”，又把这天定为清明节。这给清明节和寒食节虚拟了一个合并的理由。
　　以后，晋文公常把血书袖在身边，作为鞭策自己执政的座佑铭。他勤政清明，励精图治，把国家治理得很好。
　　此后，晋国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对有功不居、不图富贵的介子推非常怀念。每逢他死的那天，大家禁止烟火来表示纪念。还用面粉和着枣泥，捏成燕子的模样，用杨柳条串起来，插在门上，召唤他的灵魂，这东西叫“之推燕”（介子推亦作介之推）。此后，寒食、清明成了全国百姓的隆重节日。每逢寒食，人们即不生火做饭，只吃冷食。在北方，老百姓只吃事先做好的冷食如枣饼、麦糕等；在南方，则多为青团和糯米糖藕。每届清明，人们把柳条编成圈儿戴在头上，把柳条枝插在房前屋后，以示怀念。 清明节，就简单多了。它兼具自然与人文两大内涵，既是“二十四节气”之一，也是传统祭祖节日。本就源自上古时代对祖先的信仰和纪念，几千年下来，由于自然和人文的原因，不断的产生清明节的新内涵。延旧的祭祀敬祖，弘扬孝道；插柳闹春，驱疫避虫；一直到后来的植树造林，踏春旅游等等。人们乃因利乘便，扫墓之余亦一家老少在山乡野间游乐一番。清明节充分体现了人们“天人合一”的自然观。当然这里不包括节假日围坐在一起打麻将打扑克，貌似这个和清明节不搭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