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那些事

勤耕有益

青春那些事 文/周以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青春，难忘的，有趣的，会不时地萦绕于心。 我参加工作的第一站是位于广洋湖畔的五七工场。工场被天平、广洋两个公社包裹中间，像两只大手合掌捧着的一颗璀璨明珠。　 一圈数十里长的护场圩上长满了挺拔伟岸的意杨树，自成天然屏障的绿色长廊。这里土地肥沃，光照充足，雨水丰沛，大圩及鱼塘两旁的空地长满了农作物，鱼塘中埂的大片土地长满了冬瓜、蕃瓜及其它蔬菜，除自给自足外，还批量供应县城市场。　　 场区三面环水的独特位置，站在圩堤望去，碧波连天，涟漪银鳞，苇塘风清，小鸟飞翔。清晨，一轮红日透过芦苇冉冉升起，水汽升腾，袅袅地笼罩着整个水面，在雾气氤氲的包围下，整个厂区成了仙境一般。构成一幅云蒸霞蔚，唯美绝伦的水墨丹青。 　夜幕悄悄拉开，女生们围在一起聊天说地，聊到了家，恋家的思绪像洪水猛兽冲破了警戒线。感情脆弱的人“哇哇”大哭，迅速传染满屋人稀里哗啦抱成一团哭；个别女生独自蒙着被子哭；意志坚强的女生避免受她人的传染直接走出宿舍，走向广场与男生们凑热闹。　　 男生们聚集在广场上，山南海北聊天说地侃大山，聊到滑稽风趣的话题必然带来一阵欢笑声。偏坐一角的男生拉着二胡，自拉自唱，摇晃着身体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周边的人伴着二胡旋律情不自禁地跟着歌唱，悠扬悦耳的歌声飘向荡区深处……　　 歌声、二胡声、吵闹声、嬉笑声打破了广洋湖畔寂静的夜空，淹没了女生的哭泣声。晚上9:30熄灯钟声响起，散落在外的人们像鸟儿归巢纷纷涌进自己的“窝巢”。夜深了，劳累一天的人们很快进入了梦乡。夜莺发出求偶的一声声鸣叫，“呱、呱、呱”的蛙鸣声一阵连着一阵替代了人们的喧嚣声。 一百多名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长期聚集在直径半公里的狭小空间。男女生除分宿舍睡觉外，劳作，生活，休闲须臾不离。没有娱乐活动，生活单调，长此以往让人焐心烦躁。幸亏性禁锢的时代，人们思想单纯；营养不良导致身体发育迟缓；加上三年徒工禁止恋爱的政策约束，减轻了厂领导处理男女情感方面的工作压力。　　 工场有品种优良的种猪，身高个大，约有三百多斤，对外承接周边大队农户家的母猪配种业务。两块钱的低廉价格吸引众多农民牵来自家母猪来厂配种。配种场地设在男女厕所旁的露天广场，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让人大开眼界，引来上厕所的男生女生驻足观望。　　 开窍早的女生满脸羞红，快进快出，迅速掩面离开。没开窍的小女生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看稀奇，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们感到莫名其妙。更令她们匪夷所思地是还有专人辅助代手。目睹以强压弱、以大欺小的场面，她们恻隐顿生，对着工作人员大声叫喊：“赶快把它们分开，不准大猪欺负小猪，不准公猪攻击母猪。”这些小女生俨然成了慈善家。 　男生们哄堂大笑。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展开细说，只是叫她们赶快离开。小女生被男生笑懵了，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就被工作人员撵走了。为什么不叫男生走，非要赶我们女生走，还叫男女平等吗，真叫人不服气！ 有了这次教训，下次，见到农民牵来母猪配种，这些爱钻牛角梢的小女生躲得远远的，不声不响从头到尾看个究竟，搞明白它们到底在干什么？　　 时间不长，一颗重磅炸弹在平静如水的工场突然爆炸。飞来了一位大龄男生与女生谈恋爱的传闻，炸得人们心神不宁，四处打听什么情况，谁和谁谈啊？怎么谈…… 男生是大龄插队知青，情况比较特殊，又有县里的亲戚打过招呼，场领导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求他们暗板些，注意影响。　　 电工薛师傅是五十多岁过来人，与这个男生是好朋友兼老乡。每有空闲，这对恋人会或先或后来到配电房薛师傅电工宿舍约会，那里偏僻荒凉，无人到来。除此之外，还真找不出适合恋人约会的好地方。 “恋爱”这个名词，大家既陌生又耳熟，文革时期成为禁忌用语。偶尔在民间获得这些知识，也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出于对“恋爱”二字的好奇，谁也不好意思张口向别人询问，闷进肚里寻找时机解开谜底。 　小华十五岁，生性猎奇，不把谈恋爱搞明白心有不甘！一个黑咕隆咚，万籁寂静的夜晚，小华瞅准这对恋人进了电工宿舍，猫着腰悄悄来到电工宿舍后窗，蛰伏下来静听里面发生的一切。 窃听人家隐私的小华，到处炫耀自己懂得谈恋爱了。大家围着让他介绍“经验”，得意洋洋的他，将这对恋人在一起的言语动作添油加醋，把恋爱中卿卿我我的细节讲得绘声绘色、神神秘秘。大家听得津津有味，解开了人们困惑已久的谜团。 一时间，人们把小华视为恋爱专家，每到之处吃香喝辣很受欢迎。倒是把那对恋人推向特别尴尬的境地。 从那以后，准对象在场里似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领导们精神压力陡增，立即向县局反映请求启动迁场程序。 岁月如梭，青春不在，但半个世纪前青春期的那些事，现在想来还是蛮有乐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