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央视播出了电视剧《大决战》,在塔山阻击战一集中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高玉宝,一下勾起儿时的记忆。<br>高玉宝(1927年4月6日-2019年12月5日)战士作家,1955年开始发表作品。195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br> 高玉宝也是警备区的与父亲非常熟悉,既是战友又是老乡(老家都是山东黄县人)他比父亲小两岁,出生在东北。<br>60年代根据他的自传体小说《高玉宝》,取其第九章的《半夜鸡叫》,拍成了木偶片。而我是从“小人书”里知道了《半夜鸡叫》的故事,大体讲的是:有个地主叫周扒皮,是个诡计多端、剥削长工的地主,为了让长工天不亮就起来为他干活,半夜钻到鸡窝学鸡叫,好让长工们早点干活,谁知让高玉宝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于是就领着长工们装着误打偷鸡贼,把周扒皮痛打了一顿,从此周扒皮就再也不敢装鸡叫了。<br> 随着《半夜鸡叫》的传播,让我们对万恶的旧社会更加恨之入骨,对地主周扒皮不择手段盘剥长工更是感到气愤,同时对自己能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感到庆幸。虽然新中国已经没有了周扒皮、黄世仁、南霸天之流,但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因此为了给天下穷苦百姓出气,我叫我姥给我做肉吃。“哪有肉?你爸妈也不买,你馋啦?”“对!吃肉能长的快,有劲能去解放全人类,去替天下受苦人报仇”。<br> 孩子的想法那叫丰满,长大才会发现,人生的现实不但骨干,还略微悲惨!我不但解放不了全人类,到老能让自己得到解放就不错了。<br> 那时随着《半夜鸡叫》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br> 唯有姥姥不知道,一天,我就趴在床上翻着小书给不学无术的姥姥讲周扒皮,姥姥纳着鞋底,拽过被我压着的针线,显得不虚心也不耐烦,“起来,没工夫听”我就用剪子扎姥姥腿,“哎呀,你个小兔崽子”“好,好,你讲吧”我一看挺配合,就开始沾着吐沫翻书讲,只可惜文盲与半文盲凑一起,学习效果并不佳,一个显摆正经讲,一个干活没趣听。最后姥姥总结说:这是谁这么糟蹋人,过去的地主都是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家里都不噶(ga)实吃,都省出一口给雇的吃,东家看大晌午天热都叫睡一觉再干,对干活的可好了,要不人都跑了,现在的人呀,都会变法的遭际人……。<br> “算了!不讲了,姥,你真反动透顶!”<br> 在家是讲不了了,外面市场大,有学问得用呀,一时间“周扒皮”成了“热词”也成了给周姓人氏起绰号的代名词,在一起玩的孩子谁姓周谁倒霉,无缘无故就成了"地主周扒皮"。那时的孩子你只有从老师嘴里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孩子之间都是以绰号相称,什么老李老李不讲理啦,什么:老高剃头技术高,不用剪子不用刀,一把一把往下薅(hao)啦,碰到瘦点的就说:我是你家瘦猴,坐在你家炕头,你妈给我烧香,你爸给我磕头。遇到头大的就:大头大头,下雨不漏,人家有伞,我有大头。五花八门叫啥都有,我因名里有个力字,就被邻家辛宝红(小美子)安上:海蛎子头,钓毛嘎,毛嘎扁,千里眼(害得我到现在也没变成千里眼),就连做个游戏也由:编,编,编花篮,花篮里面有小孩儿……变成:周扒皮,爱吃鸡,半夜三更来偷鸡,我们正在做游戏,一把抓住周扒皮……。<br> 那时父亲经常下部队“蹲点”,路过庄河就会买几只不大的鸡带回家养,有时还弄些茧蛹,都用麻袋装的,皆是旅大庄河特产,姥姥一看嫌鸡小,再看那蛹又嘟囔着:以为什么好东西,这是啥?爸说:“这是茧蛹,有营养,一个能顶仨鸡蛋”,姥说:“怎么吃?”爸说:“用水煮”。结果煮出来除了我爸吃几个其余都遭际了,那时没有现在的条件,也不懂得烹饪技巧,用姥的话讲:“能拨弄熟了吃肚里就行”,哪会像现在人这么聪明,煎炒烹炸还能干撸,时代变了,认知也在变,那时是能买起,没人吃,现在是你想吃,买不起了!<br>闲话少说,言归正传<br> 买回的庄河鸡长的飞快,让本地鸡很快就俯首称臣了,本想买回下蛋,但总有不知好歹的成为只占窝不下蛋的公鸡。<br>平时鸡都关窝里,等家中的菜地都收了,就白天放出,见阳光增钙质,这时你会发现庄河鸡的特质,公鸡体躯高大,鸡冠火红,尾羽黑亮。母鸡羽毛麻黄,斑斓斗艳,再看本地鸡,白羽稀毛,萎缩唯诺,别看这副熊晒,还就爱等那公鸡来踩……(好贱哟)。<br> 姥和三姐是负责每天剁鸡食喂鸡,把晚上赶鸡回窝交给我,自从我接受任务就打破了原有的和谐,原先的公鸡每天自由自在,不紧不慢的呵护着它的三宫六院,见我一来就真变成了“公鸡中的战斗机”不但飞起啄我,还带着妻妾满院耍我,每次都让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赶进窝,我那个气呀,就用棍子再去斗气那鸡,想叫它也学学半夜怎么叫,好让爸妈也早点去上班,鸡确实在叫,但它永远也学不会那半夜鸡叫。<br>现在看来不管是否会半夜鸡叫,但高玉宝的名字和他带给我们的经典故事却永远保留,并会一直激励教育着我们那一代人。<br> 作品是时代造就的,绝不能全怪让我们崇敬的作者,我聆听过高玉宝(旅大警备区大连军人俱乐部主任)的报告,高叔非常坦诚,解释了小说的虚构成分,对周扒皮的原型也有待商榷,但书中揭露的地主阶级的剥削本性是真实的,可以说是旧中国地主阶级的集中概括。现在旧事重提,换来更多的是对作品的感慨,对老人的怀念……。<br> <p class="ql-block">作者/父亲,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