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走进戈壁

塞外布衣人

<p class="ql-block">  背景音乐:牡丹汗</p><p class="ql-block"> 演奏:新疆爱乐乐团 . 民族交响乐团</p> <p class="ql-block">  (新疆爱乐乐团首席青年女指挥家:德卡丽娅.库尔班)</p> <p class="ql-block">  很早以前,戈壁离我很近,仿佛放眼就会被它所牵引;现在却非常遥远了,遥远得被一片片一簇簇榆树林和白杨林以及鳞次栉比的高楼所掩隐。那感觉,犹似李白《菩萨蛮》所云“平林漠漠烟如织”,无限的长远,也即烟雾般绵绵和迷蒙。于是,就觉得所有的物象都衔接着天际,就觉得那里注满了神秘。</p> <p class="ql-block">  寻觅意象中的戈壁,只有推向天地混沌的白垩纪纪元,推向大海消逝戈壁凸显的年代。大约一亿多年前,戈壁曾是一片巨大的海洋,周边溢出湖泊和沼泽,里面栖息繁衍着各类恐龙和其它生物。之后,像梦一样的地壳运动和变迁,使大海消逝于无极,裹挟着砂岩和泥板岩的陆地瀚海就突现了出来,也让戈壁从原初的幻梦中突现了出来。而这一切,就亿万年地实证着荒凉、孤寂、隐韧的存在,无论人们怎样叩问,它都无言以对,它粗砺裸露的身驱,就是大自然的本身,它不惮去为美丽作陪衬。</p><p class="ql-block"> 无水的戈壁与汪洋的大海,竟是一对既逆悖又相关的孪生兄弟。一经演绎,就好像展示着生与死的两极,生预示着死,死孕育着生,逼近了死亡就靠近了生命,是不息生命的无尽往返,也是天地年轮的循环重复。走进戈壁,就像走进两极,走进原始,走进“恍兮忽兮”的“无为”世界。即如“死”,也形同黑格尔所说的“向士地的回归”。这是戈壁与大海的连接交替,是上古史的密码,它不需要解释和破译,它是形而上的命定。推演开来,视死如归,视生亦如归;视生如归时,视死也就如归了……</p> <p class="ql-block">  然而,去却梦的联想,戈壁又是最具体的存在。它苍凉坚硬得如同一位满目疮痍的历史老人。它每一粒砂砾,每一根杂草,每一滴水珠,每一处丘壑,都在诉说着坚韧。不管东西南北,不管是何方位,它不是被太阳所煎烤,就是被寒风所浸袭。走进戈壁,不仅要检验脚力,更要检验毅力,即使做梦,也要有毅力作支撑。当你看到肆虐的狂风在戈壁滩上怒吼,你或许就会想到在戈壁的某一处尽头,一定有无形的魔鬼在呼号,它要呑噬所有的的娇嫩和纤小,它要把血性浇灌成黑色浆液注进你的胸腔,它要拷打人的灵魂,要从洁白中拷问出罪恶,再从罪恶中拷问出洁白。这或许就是戈壁漠风的惯力,千百年来把戈壁丘壑雕凿成炼狱,如同生和死的反光镜,折射出原始的荒凉和现代的悲怆。</p> <p class="ql-block">  戈壁中的丘壑,常年经受漠风雕凿而成奇形怪状,如同褐黄色的阿拉伯城堡。设若置身其间,就如同坠落在梦魇里,那些凸凹不平的岩层,或眦牙咧嘴,或吊诡殊奇,既危台高耸,又垛垛分明,均会瞬间嵌入人的眼帘里。其间,除裸露的涯层,还遍布着湛蓝、雪白、褐红、乌黑、橙黄、青紫的各色石子,大约都是沧桑年轮变异出来的玉石,也宛如魔女散落的串串遗珠。有好一阵子,曾引起人们的迷恋和拾检,并冠以“戈壁玉”而风糜市场,大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势。现在,似乎降温了,戈壁依然是戈壁,原初的意义既已如此,就只能如此。它只能以更为阔大的原貌来牵引人们的思绪,让粗砺更加粗砺,坚韧更加坚韧。事实上,如果将时光再倒回亿万年前,这泱泱泽国也润孕过万物牲灵,也曾拥有过它的青春和妩媚,梦想和希冀。</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其实,眼下戈壁的妩媚与青春,已经逐一折射在东西南北。只要你的眼光越过涯层,极目远望,尤其向东远望,感觉中,大片的原始胡杨林就像过影视般凸显了出来。紧接着,又恍如拉开了绚丽的序幕:无边农田、涓涓河流、湖泊、草原、牛羊便会纷纷向你迎过来,目不暇接。所有这些,犹似粗犷背后隐匿暑纤细,反过来又让葱茏的绿色映衬出一僔愽大厚重的雕像。或许,上苍太怜悯戈壁,太不忍让蛮荒久驻,才在这遥遥西域的大戈壁,绘制出一幅千古绝作,这是亘古不灭的绝地弦律,向前走过去,就在地平线连接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无数次走进戈壁,无数次被它的浩瀚所触动。它总是不容分说地给我构勒出许多意想不到的情景,绕在脑海里不离不弃。初春的戈壁,让我随着满是骆驼刺的路径走进去,越往前走,就越觉得貌似单调沉闷的戈壁,越能引发人的潜意识联想,太美丽多彩有可能迷眼,执着的单一或许更能让人用联想来补充,更能推演出奇特的景观。事实上,前面突显出来的一截徒坡,须臾间就呈现出一壁涯层,它被三方彩层所绕嵌,上方呈黛青色,中间呈褐红色,下端则是紫黑色,恍如一壁凝固的火焰。近处,四周的岩石全被长年累月的狂风暴雨雕琢成纵横斑驳的沟道,象龟的脊背。似梦非梦间,当某一团罩在龟背上的阴翳徐徐散去的时候,又显现出一处深黄色的丘壑,其上端裂变出来一方峰顶,左右两端分出两片石牙,下面又被石柱牢牢支撑,乍一看,就像古时的某种兵器,但却是谁也不能作解的兵器,它或许就是艰难戈壁的守护神。随处四望,满目如织,无可复制。单调而厚重,孤寂而驳杂,苍凉而辽阔,是戈壁台地的历史与现实的真实缩影。上上下下,左看右看,莫不如是。事实上,古今中外,人们无论经历了多少苦难和折磨,同脚下和眼前的戈壁相比,都微不足道。苦难,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是上天的赐与。人再怎样都拗不过天,就算你呼风唤雨至极,大富大贵至极,倒悬民心至极,最终都天数茫茫不可逃。天地玄黄,沉默无语的戈壁,已经无形中将坚韧、血性、执着、博大统统赋予了人们……</p> <p class="ql-block">  原创制作:塞外布衣人</p><p class="ql-block"> (作品17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