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4.5.祭山祭水祭青春亲山亲水有亲人记戊戌年清明 颜家河公社林光六队刘永昌

碧海蓝天

巍巍青山，妩媚动人，青春可珍。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宋）辛弃疾

巍巍青山，妩媚动人，青春可珍

宝鸡县坪头区颜家河公社林光六队刘永昌

所选文章

清明

原陕西省宝鸡县坪头区颜家河公社林光六队刘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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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17 18:3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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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天下最淳朴的人

我们一起经历困难辛苦

我们得到你们帮助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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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一盏心灯，

照亮天堂的路。

让天堂的故人不再孤冷，

送上对热土的缅怀之情。

欲告慰林光六队爱我们、关怀我们的各位故去父老乡亲已经很久了，欲记实这一块热土同样很久了。2018.4.5.，戊戌年清明，为祭山祭水祭青春，踩着四太弟父子在林光六队新房大柳树前、河道里摆放的一块块列石，跨过1968.10.——1971.9.日日夜夜以激情轰响和清澈陪伴我们的大沙河，我来到1968.10.我们上山下乡到颜家河公社林光六队的落脚借住地新房。

上帝给我一支笔让我如实写出一切。

题跋

巍巍青山，妩媚动人，青春可珍

原宝鸡县坪头区颜家河公社林光六队刘永昌

我时常想起1968年10月，我们上山下乡的地方颜家河公社林光六队，那里山高水远，但总想那里的山山水水，父老乡亲，难忘经历，难忘插曲。

1968年至今2018年，50年了。

一. 这里有一些天下最淳朴的人呐

2014年10月14日，北京知青孙立哲和他的同学们，回到当年插队的延川县关庄镇关家庄村时，前后里沟的一千多名百姓到村头欢迎。他们扯起大横幅，扭起大秧歌，把整个村头围的水泄不通。从村头到合作医疗站只有短短的一公里左右，孙立哲却走了一个来小时。

感动万分的孙立哲在医疗站门前，发表了感人肺腑的讲话，他眼含泪花感谢乡亲们：“我们当年的记忆，已经印在了我们的心里，共同生活中我们彼此建立了深厚的亲情、友情，我们一起经历困难、辛苦，我们得到了你们的帮助，得到了锻炼，得到了一生难有的体验，我们忘不了你们！这里有一些天下最淳朴的人呐！我们想念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我们非常想念大家！希望大家过得好！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表示感恩的心情，就是想表示我们永远忘不了你们！”（延安大学文学院院长厚夫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d5cf400102v2xv.html ）

多年过去了，我感动并非常赞佩孙立哲讲话中提出的这一切。

感恩方式有多种，这50年中，我时常想起林光六队、林光大队和颜家河的乡亲们，也经常缅怀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乡亲们，总常怀感恩心思，想在清明节为他们扫墓祭奠，献上当年下乡在这里一名西安知识青年的微薄致敬。

2018年清明节，时在4月5日，我在颜家河。

时值四太兄弟老父、我们林光六队知青小组男女同学最初老房东、李德友老人逝世40周年（1978—2018），去年国庆我回颜家河小节码头时，待四太弟一提起，我立即表示明年清明节我一定会回来。

二. 准备

4月4日来时路上，寒风肆虐，天气突然变得厉害，阴霾重重，黑云压顶，冬天到了一样，空气中冷风带斜雨，星星点点扑撒着，不住打在脸上让人发抖。

一到颜家河小节码头家，立即拉四太弟沿310国道，向西走向颜家河小街。天空隐晦，小雨飘飘，路上陕甘两省大型运输载重卡车风一样疯狂驶过，让你提心吊胆，我俩不时背对国道面壁山崖躲避。原颜家河公社大门东仅有的江江商店，主人锁门回家吃饭了。我俩又转回来，找到颜江商店，买了几箱子祭品，除过从西安带来的4瓶祭酒，又买了一斤装白酒7瓶，大瓶可乐7瓶，相应配套的整把祭香，盘炮，烧纸，香烟，入乡随俗的冥币等等。四太弟要付钱，我说“亲兄弟明算账，你是你，我是我，我代表咱林光六队的所有知青同学，你不能打乱仗越俎代庖。”事实上，四太弟自家祭品已准备就绪。

回家里雨已经大了。下午6点多，国道旁雨中接回了四太的儿子郁芳、儿媳燕燕与才4、5岁孙子李沐阳。

让人发愁的是雨越下越大。

4月5日凌晨4点半，外边还风雨交加，疾风不止，310国道上隆隆驶过汽车的轰响像压在心上一样。心事重重，想着天亮后，还能不能回到四十里路外的林光六队？如果深山里路况被一夜大雨冲坏怎么办？最主要到林光六队“新房”（地名）山坡下，如果沙河暴涨，根本没桥条件下，我们过不了河怎么办？过了河，在乡亲坟前鸣放大盘炮竹，引起一夜大雨冲刷下已经松软山体滑坡泥石流怎么办？上坟点燃烧纸引起山坡荒草大火怎么办？植被四起深山老林里一夜大雨浇淋与饥饿，突然蹿出野兽怎么办？……

想想来时和已经定居加拿大渥太华的、退休前一直担任厂级领导干部、原林光六队同知青小组同学培轩视频通话时，他一直是领导考虑问题视角独特全面，培轩善意劝说“我们都是70左右的人了，无论身体还是安全，都必须时时刻刻放在前头注意啊”的嘱咐，伴着窗外风雨，翻来覆去，我再睡不着了。

三. 回六队

凌晨五点过，雨停了！

早晨，竟然阳光灿烂！历经一夜风雨洗礼，江山如画。我们心情一片晴朗。

四十里山路步行遥远，乘汽车还是很快的，窗外一幕幕闪过的风景，把我们的心拉回难忘的记忆，心潮起伏。四太弟孩子们也已经多年没进沟了。

经过“宝（鸡）___天（水）”二线铁路桥下，向里经过移民村、原林光二队，在林光四队岔路口东经过林光三队，继续向南，“宝（鸡）___天（水）”三线高铁大桥就东西方向宏伟飞架前边，东边“安坪沟隧道”口，西边“林光村隧道”口间，一桥飞架横空头顶，2017年国庆节回来时，我们与元元、保莉从六队下来步行经过这里，刚巧一列美丽高铁自东向西风驰电掣通过，大地都在战抖。高铁还没到来前，已经感觉大地微微的抖动和隧道里传来的隆隆天音。我对四太弟说“那次我们一起回六队，在这里，自从你告诉我将在这里建高铁那天起，从两边高耸寂静的空旷山坡，到今天，我已经留下了高铁建设每个阶段的全部历史照片。”

过五队，骡驹沟口还有人家。与去年国庆相比，当年五队同学的厨房兼女生宿舍瓦顶房，现在整个屋顶已全部换成了蓝色钢皮瓦。

骡驹沟口与黑洞沟口之间西侧高坡上，原先的养羊基地，现在又围起蓝钢皮围墙，散养起大量土鸡。

河道里大石头，全部被大型挖掘机翻起，集中堆放，听说卖石头，自然河道也得到清理。

四. 新房祭，洒酒祭亲人

过下椒园柳柳哥家原址、元元家、已经夷为平地的知青房、椒园、石灰窑大坡、棉木滩、棉木沟、七里沟口，来到“新房”坡脚下沙河边原土桥位置，但桥早就没了，只大石巉巖，星罗分布，落差起伏，根本无处下脚，司机提议继续向前，到大柳树根儿想办法过河。

我们知青小组吃水的泉眼，就在大柳树下。可是前多年泥石流，早已经摧垮四太他爹砌就的泉眼石壁，小胳膊粗细泉水肆意从山体横流、顺泥石流坡地而下。我负责拍照，四太父子一趟趟选石抱石铺就过河列石，燕燕早已经在郁芳帮助下过河那边去扳香椿芽了，遍地大大小小香椿树，高高低低，参差错落，够她自得其乐的。

顾不得查看早就引发我们关注的大柳树。去年国庆回来，就是因为植被过密过高，沙河水势又汹涌澎湃，根本不敢走到河边，更不说到河那边去了______万一密林草冲里蛰伏野物或大蛇，怎么办？

趟过泉水冲出的扇面石渍湿地，走到大柳树下，这才领略什么叫树大根粗，密密麻麻的根须，跟人大腿一样粗细彼此盘绕纠缠，成堆裸露外边。当年我们担水、提水的山坡小径，已被泥石流冲断，前边四太弟正用铁锨，在壁立断崖上斩出一级级踏脚，就这还一再叮嘱他儿子、当然也曾经是我们西安航空学院学生的郁芳，让注意扶我拉我。

走上去，已经遍野大树，正以蓬勃的生命，蓬蓬勃勃迎接春天。这还仅仅是在春天，叶片并没有长肥长大，要是夏秋，在沟底山路上你怎能看见这里？

1. 德友大伯 祭祀四太他爹李德友老人，我们的好房东

树林里上了几个垓楞（gāi léng），四太首先在老房沟和新房之间山麓南坡上，找到自己父亲李德友老人墓茔。背后山坡顶就是苍苍莽莽原始森林。

墓东西两侧，两颗大松树，生长茁壮，是1978年下葬老人时二姑娘菊桃栽下的_____1968年10月我们刚来林光六队插队时，男女同学都借住新房她家，那时菊桃还是10岁不到小姑娘。大伯坟冢两边的大松树明显更粗、更高、更壮了，更加郁郁葱葱，与2004年春节我来这里祭扫老人时所看到的树径形成鲜明对比。

老人墓后垓楞上，那一棵苍苍大柏树，已成黑泱泱巨树，树后南坡上是老人奶奶、四太弟八婆的坟茔。真是风水好啊！颜家河讲究上辈人坟地一定要高于下辈人，辈分不能乱。

德友大伯墓地当年儿孙孝敬，加子孙繁茂，高土堆上采用大石垒砌坟头，所以坟堆壮阔。

正南正北坟冢，两边、周遭，满坡栗树已经挂果，栽树和历年修枝时剪下的树干枝杈，堆放墓上。据说这样不好。四太、郁芳、燕燕便一起动手，我也插手，清理干净。根据风水先生意见，给坟顶压烧纸后，四太弟用铁锨只从坟墓两侧东西方取新土培添坟上，郁芳用一早磨得锋厉的镰刀，清理周圈多半人高杂草和墓顶上长出的小树苗。又在坟前开出一块平整的祭祀场地，先部分烧起烧纸，点燃两整把祭香，栽立坟前，一把代表知青献上。又点着支支香烟敬插坟上，再用带来纸杯，一字摆开四杯，我们一起动手，斟上白酒、可乐，祭祀坟前，一大鞭炮竹与拆开盘炮，坟前呈八字摆开，依次鸣放。点燃盘炮，烧纸，奠酒，冥币……，全部是双份双份的，其中一份代表我们20中学插队这里的知青同学。炸响与刺眼闪光及烧纸飞舞中，四太领衔致辞，我也致意，然后四太一家跪地叩头，我同时三鞠躬，人老了，腿弯不下去了。

德友大伯是一位德高、寡言、厚重温婉、坚强、品貌端正的老人。

可爱的老人，忘不了你以老房东和小队干部身份，对知青当年的那么重的感情、帮助、关怀和庇护，尤其我忘不了1971年清明节，在牛里圈我们林光六队先后牺牲的六队队长、你的二儿子李彩荣（泰娃）和我的小学、初中、高中都低一届同学，我们林光六队知青组组长陈建安墓前，祭奠他们时，当我泪流满面，代表六队同学对陈建安同学不幸牺牲主祭致辞时，同学们、乡亲们无不感同身受，都流下难过痛彻心扉的眼泪，为一名这么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青春生命，竟以这样惨烈的形式戛然而止倍感痛心时，你老人家在下边黑压压一片伫立人群中，突然大放悲声，放声痛哭，“我的建安啊！”“我的泰娃啊！”震动山河！永志难忘！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撕心裂肺。

回忆与老人相交，老人的慈爱、善良、温和、和颜悦色、轻声细语和对我们知青的关爱，我流下感激的眼泪。

走前，把坟前栽立的杯杯白酒、可乐，祭洒墓前，然后把大瓶可乐、白酒，全部绕坟倾倒坟上。敬爱的老人，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安祥。

2. 志义哥 祭祀李志义大哥夫妇，志义哥你是我们知青的楷模

李志义，中等身材，庄重，敦厚，诚恳，待人诚挚，以身作则教育了我。一次老房沟口西侧山坡割麦，志义哥干活一贯很猛，从不偷奸耍滑，因为山坡陡峭人站不稳，稍不慎，志义哥闪身中快镰割膝，我在旁清清楚楚看见他左腿膝盖面被割开，绾裤后肉皮一下向上翻开一大口子，小孩嘴一样张开，我吓坏了，但是他反安慰我说“没事儿！”随手在田里薅（hāo）一把刺儿菜（小蓟jì），放嘴里嚼烂糊上，又抓一把热黄土按上，随手撕上衣下摆一绺子，紧紧绑住腿面，然后冲已经傻呆的我笑笑，说“没事儿！干活！”耳濡目染，行示之力，上如穿云裂石之声巨，下如静水深流的平静，震惊和教育着我们。

2004年春节来时，山坡上仅有残雪和风中抖栗不高的荒草，正面山坡尽收眼下。印象中志义哥的坟茔就在德友大伯坟西侧不远。可现在不行了。周遭已尽是密林高树，以及一级级保持水土的垓楞，上山下乡期间叫大寨田。下几个垓楞，还是找不见，林太密，草又高，视野不好。最主要，志义哥嫂仅有一个女儿梅梅，后来嫁出山外。在我们印象中，乖巧可爱的梅梅，瘦弱单薄，她哪有力气给她父母堆砌一座高大的坟茔？2004年春节正月十三我来上坟时，心里就凄凉，与四太他爹高大结实、石头垒砌坟头的大墓相比，志义夫妇墓仅仅是一个各只有半尺多高点儿、一平方米略长点儿的单薄的黄土包，真想抡开膀子挖开冻土大干一场，给志义哥嫂坟上各添加一大堆新土，可当时上去祭奠时又没带铁锨，实在没办法。就是想立马去借，最近人家张云贵家也在一里半里之外，最主要还要下一个大坡、上一个大坡、翻一个大沟老房沟，刚才踩雪过来时就已经很不易。

那时候的志义哥嫂坟，孤零零的，倍显离开女儿梅梅照看后的孤单无助。我不由流下眼泪，想起1971年9月14日被招工，进航空工业部宝鸡市212厂时与志义哥分手时情景，志义哥搂着我的双肩红着眼，定定看着我说“永昌，我的好兄弟，真舍不得让你走！”我难过地说“志义哥，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最后一次见志义哥，是在2000年国庆期间，我们知青小组大部分同学都回来了，多人还带着爱人、孩子。六队很长，前后扯几十里，上石灰窑大坡时，我发现带的胶卷不够，就一人又返回椒园北边知青房前汽车上取胶卷，这样就和大队走散了。等我一人折回经过棉木滩、向新房我们最初居地走上去时，路上，碰见大家已经下来，我问怎么不去阳滩、黄洞儿了？培轩说，只走到新房坡根河这边，河水太大，雨也太大，空山无人，北边山势又陡，不敢再往里面走了，你也别上去了，一起下吧。我说不去阳滩、黄洞儿，我来一趟，心不甘，起码也一定得要到新房下，你们先下吧。爱人、女儿也劝我返回，我说你们先下吧。培轩说，那我们在棉木滩等你。雨已经是中大雨了，筷子一样粗细的雨线，密密麻麻直打在眼前，眼镜片儿上全是雨。等我从新房返回棉木滩，大多数同学已经站在场院屋檐下，边与乡亲说话边等我，我赶紧与乡亲们一一打招呼。听说志义病的较重，卧床不起，我赶紧雨中向志义哥住房走去，进门前，爱人拦住我，说“你不要进去，听说你们队长得的是传染病，无治。“我说“那我更得进去看看”。爱人说“那你不要坐人家炕，也不要乱动人家东西。”

志义哥已经病的很重，见我进来，勉强从炕上欠起身子打招呼，我坐在他炕沿上，双手按住志义哥双肩，让他赶紧躺下，志义哥父亲李万荣老人痛心地坐在炕里角落，守护着他的大儿子。说话问病间，我递给志义哥我带来的一包点心，又拿出一本2000年春天为纪念老三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32周年，陕西省出版的一本“老三届风采”大本画册，递给志义哥想让他开心，逗他说“志义哥，没事儿你翻翻。”看到里边有我一张照片，志义哥开玩笑说“永昌也穿起西装了！”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平日我们熟悉的为你高兴的诚挚笑靥（yè）。

我让志义哥好好养病，没想到与他一再握手、恋恋不舍走出他家后，听见爱人说我，“你怎么让人家病人送你出来了？！”我回头，志义在他老父亲陪伴下已经走下房廊，雨中与张科哥一起，正向我们招手告别。

回西安后久久难以忘怀。

听到志义哥去世消息，真的非常难过，他还很年轻啊。当时得到消息时，志义哥已经下葬好久了。

2004年春节，我们回去祭祀了我尊敬的志义哥嫂，明火闪亮的爆竹，震动着整个沟涧山峦，凝目注视浅浅的黄土冢，人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哪怕蝼蚁、小草，只要曾经善良，爱护、帮助、有益过他人他生，足矣。

今天，2018年清明节，我们又来了。能在四起的密林中找到志义哥嫂坟冢，多亏了四太弟。我明明记得就在德友大伯坟西边不远，怎么可以爬高上底走这么远？扶树拨枝，低头蜷腰，上上下下，还要警惕脚下的草丛，穿行连绵的垓楞。地势变了，密林起了，视野再不可能开阔了。

四太弟也已经多年没来沟里新房这里了，但四太弟对我说：“我听说志义坟就在我家‘房克朗’西边不远。”颜家河土语，“房克朗”是指原住房旧址。毕竟山里人，四太弟腿脚我根本撵不上。“在这里！”四太弟突然喊。等我走到跟前更一片迷茫，明明当初仅仅有两个低低的土包，现在坟冢南垓楞上又起一座大墓，还立碑。所认坟冢西侧紧邻还是一座高高堆起的长墓。关键是这两座墓都不单薄，均已经坟堆隆起，只是穷，没立碑。这真是志义哥嫂各自墓吗？

四太弟说“上面墓碑上所写韩太夫人，就是志义他娘。”我说“那这座坟西边，那座高出的墓？”四太弟说：“那是志义媳妇墓。”相互争执。我沿该墓东侧南北方向扶草前行，来到墓后垓楞下，立即断定碑前边垓楞下的墓就是志义哥的墓，因为“韩太夫人之墓”碑，左侧立碑孝子第一人是志义弟弟李立军、李有全，立军（公池）是志义哥大弟、五队队长，有全是志义哥二弟。没有李志义名字，是因为志义哥嫂当时已经去世。又探身俯看，拨开入土碑根已经顺碑贴墙虎一样茸茸爬起的小草茎叶、和分明的绿莹莹细草，看清老人去世时间是2004年4月。这就坐实我的狐疑。因为我是2004年春节正月十三来上的坟，而志义娘是当年4月去世的，当然我当初看不见这座坟。至于志义哥西侧坟墓，从2004年春节当时墓地照片也能看清，那就是志义嫂的墓。

不由悲从中来。十四年来，这里已经发生这么多变化。

至于前几年才去世的志义哥二弟、从重庆驻军复员回宝鸡铁路上工作的有全兄弟墓在哪里？后来我请根科找他家对门公池夫人春花确认，有全弟2015年12月28日去世，有全在宝鸡铁中当老师的儿子，将其父有全安葬在宝鸡福址园陵园。

矗立黄土地上大杯的白酒和可口可乐，在并立两柱袅袅升起青烟的整把祭香前，酒和可乐还在杯中微微晃动着涟漪，给已经清理干净的志义哥嫂坟前插上点好的香烟，我们蹲地焚起祭纸和冥票，熊熊火焰中腾起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升起天空，志义哥、志义嫂，梅梅好吗？很想念关心这个小侄女。今天，我们来看你来了！四太弟，四太弟儿子郁芳和他爱人燕燕，也与我一起给你与嫂子上坟来啦，愿哥嫂地下安息！西安1968年10月当年上山下乡在这里的知识青年，从来没有忘记哥哥你和嫂子，50年了，从来也没有忘记颜家河和颜家河林光六队的父老乡亲！心中的想念化作幽幽、不灭的的声音，倾诉在志义哥嫂坟前，又变作新的思念。四太弟儿子郁芳则在我们身后栗树间隙，打开红透明玻璃纸包裹的盘炮，蹲地侧身点燃，一时声震山河，燕燕大步后退中忙不迭地捂起双耳。我和四太弟起身直立，面对质量特别好的爆响的正燃炮竹，电火雷鸣，火药刺眼，青烟一下腾起、不断扩展，我眼望蓝天，环顾群山和俯瞰远处沟底的棉木滩，我想志义哥嫂和他的亲人，现在一定都看见听见了这一切，你们从来没有被我们忘记。

洒酒祭亲人，走前我们四人一起动手，把酒和可乐倾倒墓前，我和郁芳，还一人手持大瓶白酒，一人手持大瓶可口可乐，浇注坟上，绕墓洒祭，我还特别向垓楞上志义哥母亲墓边，祭洒分享部分可乐白酒。

比起2004年春节期间正月十三，我和我的一家回到颜家河过年，在林光六队给乡亲们挨家拜年，走遍所有乡亲家后，在张科哥、振科老哥和马来弟陪伴带领下，我来到李德友老人和后来的林光六队队长李志义大哥夫妇墓前，分别给这些待我如亲人、视我如亲弟一样的亲人祭扫墓前。无论给老人上坟，还是给志义哥夫妇上坟，从那天时间到今天2018年4月5日清明节，又14年过去了。十四年前空阔的新房高坡上，还没有这么多后起之林，视野还显得无比开阔，香烛青烟袅袅，甘冽的雪地上散放着醇醇的酒香悠悠绵长，盘炮爆竹的炸响，传得很远很远，回声不断，四山回应，我手持一斤装西风酒瓶和大瓶雪碧，临走前也绕坟将酒和饮料，全部汩汩倾倒、洒在雪还没化净的坟头冻土上，请地下当初待我们如子侄的老房东、视我们是亲兄妹一样的志义哥夫妇安享。走前，我望着山下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坡山路，向东远望东山方向的寥廓，向西望着七里沟口的苍翠，向西北望着棉木滩方向的向前悠远，向正北望着我们当年在自己居住茅草屋门前，就时常定目凝视、天天面对的北面山坡，看那陡峭山体上，在疾风劲雨或干冷寒风里时时山呼海啸一样抖动的橡树林。那天那刻，似乎被炸响山间炮竹所撼动，熟悉的橡树林又海波一样动起来，飒飒作响呼啸摇动的橡树林，那是你的回应，你在回应春节回来的西安知青，那还是空气波颤动带给你的蝴蝶效应，我凝神了，多么熟悉的一切。

寻找新房

离开时四太弟说“去看看我家的老房克朗”，我当然想去。我们曾经在这里也住过快两年呀！

四太弟腿脚快，我还正当茫然时，四太弟隔一片栗林已伫立一处定定不动，“在这里，在这里！”一行行一托不止长石层层叠叠一起，堵起一面东西方向石墙，围挡住南边山根，让山土不能随雨向北推移。仰脸山顶望去，林虽密了，可山顶轮廓还在，顶上原始森林也曾相识，草木葳蕤（wēi ruí），更繁更懋了。迅速找见隔出空间又垂直于这排墙、南北方向的废弃长石条，“这是我家三间瓦房的房檐下台阶啊！”院坝西侧一块南北矩形地基宽大平平，北边还向外续出一块地方也是地基平平，那里曾经是四太弟二哥、在颜家河火车站把我们知青接到这里的、原林光六队李彩荣（泰娃）队长结婚后另起房子的地基。这一溜痕迹明显的地基后，更西边还有一块面北座南地基，也是杂草横生，那上面就曾经是我们林光六队部分男知青最初两年居住地茅屋寒舍呀！想到一群生龙活虎一样年轻人、其中也含我，曾经夜里齐刷刷挤睡在这个地方的一张土炕上，不由一阵瘆人加惶惑，穿越一样迷离傻呆在那里。沟底上扬的山风阵阵刮过，地基上绿草萋萋齐刷刷摇摆，梦里一样。

指着3+1处地基外沿石阶其东边对面，四太弟说“这里是我家茅草顶的厨房呀！”我说“六队知青小组女生就住你家厨房里套间中。”“这块地方，是我家厨房南墙外边，搭建厕所的地方”，指着东南角方向一块空畅地四太弟又说，“我们女同学与你家一起使用这厕所”我补充说。山区没有院墙，只是院中已经茂草没膝。向北来到又一列东西向石条边，下边明显看出有一条东西方向曾经小路_____我们担水、提水天天必经之地，小路北边外侧，面积不大东西方向窄窄一溜空地，曾经是四太弟家自家开的菜地，只是加有齐整的杂树枝围栏而与小路相隔。此刻这里当然早已没有围栏成为荒地。我们一众来到“菜地”边，面北下面是深邃的斜坡，再下边大片土地直到沟底东西方向沙河边。只是我们站位地方外侧，当时就是断崖，这也是当初主人选择这里建新房的安全考虑，保护院坝内起码不受北面来野物突兀出现的袭扰。正是主人在这里建起新房作新居，整条沟、沟底、里里外外过往的行人，从此把这块地方称作“新房”。于是，新房名声由此远扬。

我们知青的茅屋 我急急来到我们男知青旧居遗址，四下远眺，原来志义哥嫂墓地，就在我们男知青屋更西边一点，那里曾经是我们知青小组劈柴场更西边靠上的地方，而再往西左拐就是七里沟北口____向南爬山进入原始森林走七里，就是秦岭梁顶。而沟口往南小路上，靠我们居处那向西成锐角又急剧拐弯地方，曾经就是我们男知青的“厕所”_____每每上厕所往往提心吊胆，不住四下张望，尤其向进山方向张望，总怕山林里有野物突然出现。所以，我们上厕所东西方向小路，是我们天天都要经过的地方。而小路北侧向下（北）倾斜山坡上，曾经是林光六队队上划定给我们知青小组的菜地_____那张我赶牛犁地的著名照片（在位于四川成都大邑县安仁镇、由著名企业家樊建川创建的知青博物馆内，刊出有含这张照片在内的几张照片），而驱牛所犁之地，就是在我们知青小组这块菜地西侧六队的生产用地上，顺山坡一路向北慢坡，倾斜漫延向下到沟底河边。而小路南侧逐级升高山坡上，今天已经是志义哥家族的万年吉地，李氏嘉城，顶上原始森林则曾经是我们知青集体就近打柴的柴源之地。

凝望对面，看着伟岸高峻的山体树林，突然大山有一种瞬间被拉近、时空也迎面贴近的异样感，似曾久违的朋友喜悦向你亲近走来，凝目久视。

3. 雨来哥 祭祀四太大哥、我们知青的雨来哥

雨来哥坟冢，在新房通向沟底沙河小桥小路边。这小路，不知道我们上上下下曾经走过多少遍，之字形小径旁有多棵大树，最高大一棵树，则在拐向新房最陡山路最下边起点，所以每每疲惫不堪归来，看见或接近这棵树，就说不出的轻松和喜悦欢呼。

可是现在不好找。原因是栗林四起，高大成材，目力不及。加上种树需要，垓楞开得一层层绝对高度还挺高，小路从新房起还有模样，但很快就被垓楞截断，找不见路。

一夜大雨，造成地土湿软草皮松滑，去雨来哥墓地太不好走，下新房还没几步，踌躇于第一个挺高垓楞断层前一阵，终于伸出一只脚时，但立刻失控，一下向前结结实实扑倒，幸亏立即抓住右手树枝，仅滑下去跪到地上，高大身躯成九十度端端正正、面北跪草皮上，还好，草皮挺厚，膝盖还不太疼、也没受伤，郁芳迅速扑来搀扶拉住起了大作用，要不下一步真要一头向垓楞下深处栽去。我不由笑着调侃“雨来哥，又拿我开心！2004年春节给你爹和志义哥嫂上坟时，我不知道你的墓就在路边，经过而没祭你，怠慢你了。可后来我又回六队时，曾专门来给你上坟，那次一过桥，就一脚踩在河边大石青苔上，一下滑倒，直挺挺向南扑倒在你墓地前方，地上干枯芦苇杆戳飞了我的眼镜十分危险。这次，你又恶作剧，让我向西北端端正正、直直正跪在你坟地背后！”我仿佛看见略有轻微智障、又一条腿严重残疾、我们知青都喜爱开玩笑的雨来哥，正喜形于色指我“拐（颜家河土语，‘喔一个’之意）刘永昌！”又狡黠得意地笑了______他的笑很有特色，往往露出一丝不屑、“轻蔑”、又幸灾乐祸的内容，轻轻的毛茸茸的胡须更增添喜感。

扶助路边能拉住树枝灌木，一步步横向左移再向下、向前时，四太弟前边突喊“路边一棵漆树，不要碰！”但郁芳这时松开的好像漆树已经被我抓住，吓得立刻松手另抓别的树枝。下乡这里那三年，曾经深深领教过漆树厉害，有些过敏性体质人，即是不碰，仅从漆树下经过，也会漆树中毒。

四太弟找到，待来到雨来哥墓前，带着铁锨、镰刀的四太弟父子俩，砍枝（不许坟上长出小树）、割草、添加新土，我和燕燕捡拾堆在坟上、坟旁的杂枝杂物，修整墓地一新，礼仪一样地祭祀可怜的雨来哥，整瓶的白酒、可口可乐祭祀坟上，四太弟带来的长鞭和我带来的盘炮，由郁芳负责成人字形摆放墓前栗林中点燃，青烟徐徐飘散、鞭炮齐鸣中，我对地下雨来哥说：“雨来哥，这一辈子你活的太屈了！从没有结婚，也无后，但是我们西安知识青年在这里时，你是第一时间倚门来看望我们的人，也是给一样苦闷我们最多快乐的人！祈福下一辈子你生活幸福快乐！”像其他墓前一样，我们四人走前齐齐伫立墓前，向他告别。四太弟对郁芳说，“来，咱给你瓜伯磕三个头吧”，我依然三鞠躬致敬。

看望大柳树

返回山路上之前，专门近距拜访了我们下乡吃水泉畔大柳树。

每年都回来，但总在夏季多，那时这里植被茂密，沙河水大，人不敢接近。

已经身处断崖边几十米高大柳树，高大挺拔，伟岸屹立。大柳树虬根已经大部分裸露在滑坡黄土之外。泥石流冲垮了四太父亲与众儿女，精心修造的护泉石壁，原先清晰可见壁中泉底、在泉水中突突跳跃的小沙柱，已经连石壁一起被泥石流推埋得无影无踪，空余大面积冲净泥石流中黄泥后、留下的已是几乎纯砂石的斜坡，潺潺流水肆意横流，但斜坡水底部，部分泥土还在，只不过已经成板结黄绿外甲。肃立仰望，飘飘垂柳，横空出世，依然威武凛然不可侵犯，依然华丽丽壮哉美哉，思绪能不感叹飞扬？

斜面沙坡前，我叉腿俯身，伏地亲吻，连喝三口，这是自1970年9月2日，知青小组组长陈建安同学牺牲不久我们搬离新房、住到椒园坡下政府所盖知青房快48年后，我第一次又回到这里对大地泉源初吻。我们曾经的生命泉。斜坡上秦岭山根腹体上，一眼泉眼仍不屈不挠汩汩涌涌流淌，冲下山坡，冲进沙河，冲向山外渭河，黄河，大海……

因为上面山体滑坡，几十年无人问津的地方，突遭亲爱，好像脚下大地承受不住突然而来的热情，激动了，我右脚连鞋一下直陷进沙水泥土中。

走向沙河洗鞋洗脚，不住回头顾盼，大柳树，你一定要挺住，可不要倒啊，我们还会常常回来、来你脚下看你的，有你在，我们就有念想。

五. 走近黄洞儿，看望振科老哥哥

林光六队原先有人居处前后相扯十六七里。但是退耕还林后，现在这里只最沟老深处黄洞儿，还留住着赵振科老哥一人。黄洞儿是振科哥儿子儿媳德丽蜂果蜂场所在地，宝鸡市市长、主管副市长都曾经亲临这里，检查，指导，鼓励。这里是整个宝鸡西山最大的蜜蜂养殖场。

依据不走回头路原则，汽车沿弯弯山道，颠颠簸簸一路向东开去。车过老房沟、油坊坪、关山沟，来到黄洞儿。一路风景迤逦旖旎，美不胜收，视觉大餐。

见到忠厚老实、实实在在、全部心血操心儿女作出无私牺牲的振科大哥，十分高兴！振科老哥对四太弟说，“早就听见新房方向三次鞭炮齐鸣，我还以为你营营哥、你们一起回来给你爹上坟呢！”营营是四太弟三哥，部队复员定居兰州今天没回来；两个妹妹大妹改桃丈夫住院今天回不来；二妹菊桃在广州因为三哥、姐姐不回来，所以也没回来。

在黄洞儿，高兴邂逅那么多都十分想见的乡亲，有振科哥女儿、根科媳妇珍梅，有振科哥儿子得来，有振科哥小弟弟赵振江（石娃），有请来做管路改造的匠人师傅。得来与振江正在原先马来房子后东北角就着泉水修建水池，看来工程不小。与振江兄弟一起长时细谈，谈到许多往事和小时候他住家七里沟的生活困难、上学较晚，以至耽误上学。但是，今天振江弟一家日子可不是一般好！保莉去买建筑材料不在。但是他们德丽蜂果今春大手笔，请来重型挖掘机，在黄洞儿正对南面，砍巨树架桥，将对面关山沟里边修建大寨田一样平整一新，准备夏天最热时，将德丽蜂果蜂场所有蜂箱搬进去避暑降温，保证纯绿色有机蜂蜜质量产量更上一层楼！这里可是宝鸡市市长亲自抓的引领示范点啊。想比当年，所谓知识青年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不禁觉得彻底落为笑柄。我在这里与他们谈笑，四太弟、郁芳夫妇和司机，已经受到珍梅、振科老哥热情招待，等我从马来家屋后正建水池过来，将随汽车一起带进山的、我从西安带来一拉杆车礼物、白酒、糖果（给小孩）、茶叶、食品等等，随手交给他们，有的托他们转交（移民村我今天不去了，给这么多乡亲上坟，今天不宜再去别人家里）后，不顾他们已经开始做饭坚决告辞。振科哥、珍梅、得来、振江弟都让留下“吃上午时间到了，吃了饭再走”，我说“前边事情还多，确实不敢耽误，实在没时间了，下次吧！”望着堵住车门的他们一张张朴实的笑脸，尤其一米八几大个子得来已经双眼红红沁润出泪水，…….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与大家告别，汽车在绿林里慢下坡徐徐向西边新房、七里沟方向开去，我回头与大家挥别，心里热乎乎的无比温暖，每次回来，都像到家一样。

车渐行渐远，回头再张望东边，大家仍然挥手伫立山路，阳光明媚，金灿灿透着温润，天气真好，远山如画，湛蓝如水的天空下，四周的群山覆盖着厚重的葱茏和绿色，春天来了，农民的日子一天好似一天，谁能想到颜家河深山沟农民，会当选宝鸡市人民代表，站在宝鸡市人代会讲坛上替农民在上层鼓与呼？谁会想到林光六队大山深处年轻的女农民柳保莉，会走进中国科学院大学和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学习，受到中国当代最有影响大经济学家之一、全国人大常委、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院长李稻葵教授接见合影？谁又能想到柳保莉和赵得来夫妇，会有这样新时代不同凡响继续前进大手笔？改革开放使这里换了人间，生机盎然！

六. 棉木滩祭，洒酒祭亲人

棉木滩祭，分为两处；棉木滩南祭马来，棉木滩北祭群体。

4. 马来弟 祭祀马来弟、我们知青的好兄弟

马来弟意外去世，2016年夏天我回来，在马来弟弟、今天林光村全来书记陪同下，回到林光六队祭奠马来。马来弟墓地在棉木滩与棉木沟口山神庙旧址东南方向山坡上。当时正当盛夏气温极高，山坡上苞米植株和野草都疯长得高过我们头顶，爬山坡、拨植被，不是全来书记带路，根本不可找，植被太高猛了。

我对不起马来弟。马来生前曾经给我说过“永昌，我这么大还没去过西安，我想去西安看一看。”我立即响应表示“完全可以做到，安排一下时间，你，元元，四太……，你们一块来，就住在我家里，我为你们做导游，吃住全包。”为此我回到西安，还专门和我爱人做过安排商量。可是，一切还来不及操作，马来弟在宝鸡市建筑工地意外去世。

马来弟敦敦实实个子不高，但绝不胖，年龄不大，可能小我们四五岁。1968年10月上山下乡到林光六队，几乎每天早上，还充满童稚的少年马来，总是第一个站在我们男生新房茅屋的豆腐干窗外叫我们，等我们起床上工。陈建安牺牲后，每次祭祀，林光六队马来弟、元元弟、四太弟等等人，每次都把我们的事情看作他们自己的事情，各项准备走在最前头。2010年8月28日，陈建安同学牺牲40周年，等我们来到颜家河西边牛里圈隔渭河南岸马宗山山下，面对滔滔暴涨渭河水，茫然面对隔河对面山坡右下方半山腰，依据大柏树，寻找建安墓时，我远远看见马来弟、元元弟已经从建安墓地树林中下来，走在右侧今天颜家河发电站大坝下渭河北岸河滩上，正走向大坝根，准备攀爬大坝，从大坝顶上过渭河这边。我拍摄下这一幕。等他们过来我问他俩，今天渭河水势这么大、这么危险，你俩过去干啥去了？他们说“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纪念建安去世40年，我俩一早从咱六队过来，从对面山根到建安墓，给你们大家上去祭建安时，开出一条路。要不栳甲缠得你们根本上不去！”一早从颜家河林光六队最里边黄洞儿过来，单程足足六七十里路啊！我们的好兄弟，这是不顾生死的交情呀！

那天水太大，我们决定不过去，不走仅一尺宽坝南闸门上“小路”，实际就是坝闸顶脊梁，再上南北方向大坝顶较宽“路”脊梁过渭河北岸，再下到坝根北岸河滩，再上山去看望建安墓。决定就在渭河南岸隔河相祭，建安在对面山坡上是会看见的。

今天清明节，来祭马来弟，在棉木滩南端没有爬山上去，但是已经不远，就在稍下一点垓楞上，我们平整出一块芳草地，整瓶酒、整瓶可乐、整把祭香，整沓烧纸和冥票，香烟、满盛纸杯的白酒可乐……，青烟缭绕，鞭炮齐鸣，告慰我们的好兄弟马来。走前，全部画圈傾洒地上，马来弟，我们一起来看你了，你今生未婚无后，愿来生彻底改变，生活美好。

5. 老田大叔，清贵大叔，张科哥，已经过世众乡亲 祭祀老田大叔、清贵大叔和我们知青的好大哥张科哥，祭祀已经过世的六队乡亲

在棉木滩北边一段距离路东边草坪上，我们以同样方式、一样礼仪，祭祀了去世于棉木滩的老田大叔夫妇、张清贵大叔和张科哥，还有所有今天已经不在人间、当年扶助爱护过我们的已经去世的林光六队乡亲们。

清贵大叔 我们没有时间一一去他们墓前，比如存梅父亲张清贵大叔，就埋在林光六队最东边沟老里阳滩方向，想去，但是没时间啊。清贵大叔活着时，无论当年我们上山下乡这里时，还是后来我们工作后又回队上，高大身躯英俊面庞上总是满脸的真诚喜悦和客气，温文雅致笑盈盈的，如此善待让我们知青倍感亲切。老人就去世在棉木滩。老人去世前不到半个月我还回来过，曾经进棉木滩他居屋内，那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轻轻点点头，后再也笑不出来而是满脸的痛楚。存梅原是我们林光六队妇女队长，后来嫁到南山二队，现在明显回来照顾父亲，见我来，拉我门外悄悄对我说，“永昌，我爸快不行了，你带照相机没？给我爸留张照片吧……”。我回西安后不久，清贵大叔过世了，葬于阳滩那里，与他早逝的二儿子葬在一处。我们在这里时，他家当时居住黄洞儿一带，那里离阳滩可能还有里把山路。当我后来把洗好的照片交到存梅手里时，她同时收下了、给她二弟女儿莲莲的、她父亲清贵老人最后时刻的照片，说“由我先收着吧，免得吓着孩子。”

老田大叔 老田大叔，尊讳田志文。1968年我们在这里时，是棉木滩最早的住户。一件事，我永远不忘。1971年9月14日我们被招工离开这里。进212厂不久，因手续关系，工厂让我们所有知青都回各自公社补上相关书面证明。我趁机回到林光六队看望父老乡亲后离开，赶回火车站。去看老田大叔时他上山不在，仅大婶儿带着他们儿子小革革（田文革）在，我给革革带来一包水果糖。就在颜家河火车站，火车即将开往东去前，坐在车厢里我似乎听见车厢外有人大声呼喊我名字。认准确后，我头伸出窗外，只见停在三股道上火车下，老田大叔正盲目地对着火车每一个车窗，继续呼叫刘永昌，我赶紧回应我在这里，大叔就疾跑过来，手举一个布袋，喊“永昌，你把这核桃拿上！”我喊“我不要！大叔不敢再跑了！小心火车就要开了！！”可大叔不依不饶就是跟着已经慢慢启动的火车跑，看来我不接也许会出事____这里不是站台，上下高度差这么大，万一大叔被卷车轮下怎么办？见一再挡挡不住，我只好伸出半个身子，从高高在上车窗下，从大叔手指尖里接过他高递过来、装满核桃布袋，同时喊“大叔，你赶紧向北边靠，不敢离火车太近了！”低头望着向上大张着的口、满口缺牙大叔风霜沧桑的脸，我止不住眼泪哗哗流下。大叔人本分，少言善良，为给我一袋核桃，从40里外棉木滩赶到这里、还要渭河摆渡，爬坡上站，跟车追跑，我怎能忘记这一切？身边坐着从东口一起招工到212厂新工连同一个班、也回胡店公社补办手续的、解放军总后东口兵站领导子女北京女知青袁西亭，她也惊呆了，说刚才你要不接太危险了，要是把老人家卷到火车下，看你咋办？善良忠厚的老田大叔儿子，当年的田文革，部队上下来后成为改革开放弄潮儿，在深圳开有自己公司经营火爆，颜家河许多子弟被他公司录用。

张科哥 2004年春节，正月十三我们一家回到林光六队，在棉木滩看望张科哥后，听说我还要上去一家家走，张科哥就陪我。后，我提出给老房东李德友老人和好哥哥李志义夫妇上坟，张科哥也一路相陪。在最后一项工作扫墓祭祀完成，下新房在新房脚下桥头与振科大哥、马来弟及张科哥合影后，他们二人返回黄洞儿，张科哥与我一起走向棉木滩。在沿山路彳亍下行路上，张科哥突然对我讲“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连个棺材也没有。”我吓一跳。我倒是想帮他，但是我不敢妄自尊大，我不知道当时颜家河一口棺材卖多少钱，万一顺此话思路谈下去，我一名穷教师全靠工资生活，如果是几千元一只棺材，下边话我是继续谈还是不谈？就只好没吭声。后来把身上所有零钱都给了他，在棉木滩坡根下北端路边与他告别。走出好远了，我回头让他回去，他竟然端端正正给我鞠一躬，我招招手喊“张科哥快回去吧！外边冷！”左右远方群山上白雪皑皑，静静屹立。一路上我心里很不好受。爱人问咋回事儿？我讲我为我无能为力难受。

2004年3月一天，突然接到全来书记电话说他来西安了，参加曲江会展中心开幕的经贸洽谈会，胡店镇赵林虎书记也来了，我说那好呀我做东咱们一起聚一聚。全来书记说让我通知林光六队知青，这次林光村买单只是与大家聚会。在西藏驻军10年升至营管理员的全来，不愧解放军大学校培养出的年轻干部，能力、为人、处事都一流，很有亲和力。吃饭时他坐我左手，我趁机悄悄问他“现在咱颜家河买一口棺材多钱？”全来以为我要买。后来说“普通点儿的一个200元左右。”我问“那质量好点的呢？”“那230、240就能买一口挺象样子的。”

2004年5月1日，应林光村党支部、村委会邀请，我们当年林光大队、甚至还有外校一些知青同学50、60人，回到颜家河林光移民村。会后，村里安排在保莉家用饭，吃的正宗的岐山臊子面，确属正宗美食。后我们六队同学由林光村委会包车，把我们送回六队，直到黄洞儿。在棉木滩看望当时第一次集中移民这里乡亲们时，我把270元交原来我们六队知青组管家冯民新，让他给张科哥，我在远处见张科哥拿到钱后，立即掖衣摆下口袋里，然后迅速回他自己房里，后来才出来。民新后来对我说，“我给张科哥说，问过全来书记了，颜家河230、240就能买一口质量好的棺材，咱六队守的原始森林，有的是木头，这是刘永昌给你买棺材的钱，多余部分你给你再添置一些衣物。可不敢乱花了。然后，我让他‘赶紧把钱抬（藏）起来，可不敢丢了。’”后来我又回林光六队时，惊闻张科哥去世消息，很难过。书莲给我说“张科没埋在咱六队，嫁到山外他女儿回来办的丧事，走时把她爸张科棺材拉走了。我们在现场，我还对张科他女子说，‘你爸的棺材，是1968年上山下乡这里的西安知识青年送的。’”张科哥一脸憨象，爱开玩笑，但是穷到家了，可是一直对我们知青很好。

过世的乡亲们 祭祀老田大叔夫妇、清贵大叔夫妇和我们知青的好大哥张科哥，志义爹李万荣老人，以及已过世的众乡亲，是一起祭奠的，祭祀如仪。一地纸杯盛满情意。璀璨阳光、滔滔河水和四面巍巍青山作证，可乐奉上，白酒洒地，万物有灵，六队亲人们一定会感知。

棉木滩，曾经是我们林光六队政治、经济、文化和日常活动中心，在这里举行一次重要的致敬祭祀，虽然极简，但仅仅想表示一个标准敬礼：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难忘的好乡亲，愿你们一切都好。

七. 下椒园祭 洒酒祭亲人

6. 悼知青房

离别棉木滩，向北下石灰窑大坡，过椒园，来到椒园北知青房，知青房近几年最后一间也垮塌了，变成瓦砾荒草上的养蜂地，嘤嘤作响的小蜜蜂飞着，一排蜂箱南北方向一线静立其间，四面景色妩媚动人。我请四太弟用我相机为我留影。静默中，深深无语。

知青房的垮塌消失，标志着那个著名时代里，也曾经同时发生在这里的知青历史的实体存在，已虚无缥缈蒸发，一段历史已变痕迹。消掉户口一样。

7. 下椒园祭

下椒园祭祀柳柳哥，柳柳哥父母与爱人，祭祀元元弟父母和爱人，还有全全忠厚和善的老父亲。

柳柳大哥、我们知青的好大哥。

温雅少言，总腼腆笑对我们、高大结实的柳柳哥，家住林光沟黑洞沟口西侧林光六队大沟起点、才开始进六队地界，最初有人居处下椒园，我们才来时，这里还住元元家，元元弟与柳柳哥是堂兄弟。

柳柳哥后来就是在这老屋锅台边，做饭时意外故世，等发现时已来不及救了。现在柳柳哥和家族其他故去亲人，就埋在老屋北边西侧山脚下。

柳柳哥一生也委屈。所谓家庭成分高。我们1968年10月上山下乡来这里后，从不主动与我们说话。就是窄窄山路上遇见，也总是低头闪站一边，礼让我们先过，让我们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在那种阶级斗争、挑动人民撕斗高压下，知青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背后感叹。后来大队、小队人聪明，将每周一次让四类分子向队上“汇报思想”任务，变成向知识青年汇报，分派知青小组负责，更让我们吃惊不小，但也无可奈何_____知青也要生存啊！

每一次队上一行“四类分子”包括柳柳哥父子三人，站知青房前时，我们都吓得全部躲进房子，甚至留一个细细门缝向外偷窥。而接受汇报的同学，大家则一直推选穆康担任____理由是穆康长一张笑脸，不至于吓着人家。穆康一再抗议无效，威信高嚒。穆康也有办法，不管你们“汇报什么”，总是一句话“好了，知道了，以后多注意。你们回去吧。”几乎成为闹剧。可是，每当人家走远，大家就一窝蜂涌出各自房间与穆康开玩笑“你对人家笑什么？穆康，你可要小心了！”穆康则笑眯眯回击“谁再说我，这任务就由谁来干！”哈哈哈哈……

在小队召开的批斗会上，因为我头两年一直在东口解放军带领的“东口——香泉战备公路”颜家河工地出民工不了解情况，可偶尔回队取粮食时逮住一句半句的，知道好像知青们很少发言。

我一直与柳柳哥、柳柳哥儿子根科，根科媳妇珍梅（得来姐姐），以及根科儿子星星、女儿月月关系很好，我们从来没有断绝过亲密往来。但是，前几年有一次我回六队，与柳柳哥二儿子根科一起，根科腼腆地看着我，突然对我说“你们上山下乡这里，批斗我家，我不怪你们，都是时代造成的，人家那时候就那么要求的。”我一下愣住，想了想，后来还是解释几句，说“那时候你还小，记不得。事实上，知青从不愿干‘听汇报’这事，可上面偷奸耍滑逼你干，同学们也没办法。但是同学们很有分寸，我从来没看见、没听见有什么过分之举。”当时，我深深理解根科内心深处所受伤害，叹息所谓“阶级斗争”理论，说到底怕人民团结一致，肆意割裂族群，煽动仇恨无耻之尤，至今对人民造成着深深伤害。

那时代祸害人，柳柳哥一家三口受欺凌冤，柳柳哥父亲、母亲还有柳柳哥。侮辱最狠处，是全大队召开大会时，让各小队“四类分子”全部站立一旁。

柳柳哥父亲长一张刚毅、线条分明、五官分明的脸，嘴永远紧紧抿着，我们从没有听见他老人家说过一句话。柳柳哥母亲，大高个儿，白皮肤的美妇人，柳柳哥的脸很像他父亲，但是皮肤随母亲，很白很细。

我听穆康亲口告诉我一件事，一次，知青干活，不知道干了什么，一个个整得泥猴儿一样，里里外外脏污不堪脏透了。本来就没有人烟的林光六队的大中午，更罕见人迹，大太阳下四周蝉鸣风响树摆外，安静得只听见沙河里大水哗哗的涛声。“哥儿几个脱得一丝不挂，在沙河尽兴地洗涤搓洗浑身、头上、头发里的污秽，谁都没注意，这时候身后突然柳柳他爹他娘出来了，他们刚在坡上干活下来，只能从这里过河，哥儿几个彻底傻了”，“柳柳哥他爹依然军人一样，脸上毫无表情严肃通过。柳柳娘是小脚，则一边小心地看着、踩着脚下河道里溅上水渍的列石，一边掩嘴低头偷偷笑了”，要说明的是弟兄们原来就与他们住在同一个无墙院子里，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嘿，看这人丢的！”

柳柳哥平时与我们一起干活时，只要没有太多队上人，往往好笑处，也不说话，但会抿嘴微微笑笑。其实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没有参加柳柳哥葬礼挺遗憾，这个清明节后边还有很多事，来不及过河到下椒园元元家还仅存旧房后、大山坡上柳氏家族墓地前去祭奠哥他们了。我们一行来到过河、过对面原小桥旧址东，找一块茵茵芳草地，面对柳氏墓地，这里安葬有柳柳哥和他的父母爱人，安葬有元元弟父母，以及元元弟爱人、也是保莉、俊莉和文莉的母亲。而全全的父亲，去世在下椒园，却安葬在公社盖知青房背后山坡上。一切礼仪如前，我冲柳柳哥墓地方向大声喊“大伯大妈们，柳柳哥，嫂，元元弟妹，我们来给你们上坟来了！祝你们安息，来世幸福如意！”白酒祭乡亲，可乐寄深情，一斤装白酒瓶与大瓶可口可乐瓶，在沙河前画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熊熊燃烧的冥票和烧纸化作冲天白烟，在腾飞的金色的火光里起舞，我相信柳柳哥他们都看见了，听见了。

八. 大柏树下留影

直穿移民村，谁家也没去，这时候去谁家也不妥。

停车林光中学门前，我们返回，大柏树下郁芳给我们拍照。

燕燕则村中就下车，在送菜上门汽车上买回一大堆菜。

九. 小节码头四太弟家中吃午饭

回到小节码头家里，已经过下午2点。

燕燕从镇巴带回的腊肉昨晚就炖了一小时，今天书莲带孙子李沐阳留家同时，又获燕燕手机指导做菜，加上镇巴竹笋、木耳、黄花菜等等，一大盆特色腊肉端上来，加上刚买的鲜菜佐餐米饭，其乐融融。

十. 园园上祭 洒酒祭亲人

四太弟他娘安埋在园园上，就是在颜家河火车站南对面林光一队山顶上、四太弟书莲妹家旧居旁。

老人家去世于2000年腊月25日，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家家都忙自家最后准备，不可能把乡邻都长时间扯进来，迫于年前时间限制，无奈四太弟把老人家就近安葬园园上自家地里，只要干活就能看见，下葬后隔一天就过年了。

上园园上去祭扫，郁芳带上了儿子4、5岁李沐阳认祖归宗，我们5人上山时，为赶时间，走险道，就是从那下湾隧道口上方上去。问题在从310国道南侧，到面东那下湾隧道顶东口，这一段路十分艰险，绝壁山崖上脚下路宽不足一尺，靠北下边是悬崖，掉下去就直摔车辆隆隆风驰的310国道上；靠南则是壁立石崖上垂直下挂的竖向钢丝网，只能一眼一眼抓紧钢丝后脚下才移步，胆战心惊。等翻过那下湾隧道顶，走上向西小路，一样更惊心动魄，就是颜家河火车站上向南所看到的那绝顶山顶_____这上面一大片多条深沟两侧土地都叫园园上，上边沿山边有不到2尺宽小路，路北侧向下就是垂直悬崖，下边同样是310国道，南侧是陡壁。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园园上，前两次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心悸害怕。我对四太弟说“回去时走大路，这小路咋说都不敢走了。”真老了，腿都发软。

顺深沟向里，向南深入二尺多宽小路上，一节宽度不到一尺，旁边深深向下踩垮下去，四太弟说这是一只大野猪踩塌的，土面还是新鲜的。

经过685班冯迎胜、671班李建华同学他们原先住院子时，大“皂角树王”坡上院墙已彻底倒塌，板打的一尺多厚墙面滚倒在山路上堆砌得一米多高，还有部分滚落崖畔下大皂角树根。经过倒塌院墙时，明晃晃看见院子里靠土崖下刚起一座新坟，一堆花圈还都是新的，四太弟说亡人是刚才路遇、也住小节码头上、叫书莲是“书莲姐”的两姐妹她娘，旧房院的主人。

四太弟娘待我们知青很好，因为刚到颜家河林光六队，我们就住她家。老人家高大白皙，年轻时一定是美丽主妇。在宝鸡212厂工作期间，一次星期三干部学习日临时紧急任务，我们计划室13人乘大卡车去市里市建公司木材加工厂拉求援材料，车在院中停稳我刚跳下，只听“这不是刘永昌哩凱嚒，你咋来这____里了？”原来大妈站立一旁，我急忙上前问候，“大妈，你咋在这里？”她笑盈盈说“我来看改桃，她就在这里上班。”这时我才想起，改桃二哥、也牺牲在颜家河牛里圈的、原我们林光六队队长李彩荣是英雄，1970年底，改桃和我的知青同学一起，很多人被招工进宝鸡市第一建筑公司，就分配在木材加工厂，有意思的是改桃师傅就是我20中学664班同学梅瑞元，大画家黄胄的外甥女。2016年10月6日郭思景学长设宴，重阳节邀20中学近60同学聚会，我就是通过改桃找到梅瑞元的联系方式。

8. 房东大妈 祭祀我们老房东四太弟他娘、我们知青的好大妈

四太弟娘坟前整理颇费时间，工作量大，周围草皮灌木茂密厚实，坟头堆起大树枝干间，都长出小树，坟旁菊桃妹当年给她娘立的一颗小松树，现在已经冲天高大挺拔，郁郁苍苍。给坟添新土，量也很大，四太弟父子二人轮流干，燕燕也曾经上去添土，可是园园上地土土质极厚极好，一般女性根本挖不动多长时间。

祭祀礼仪如前，四太弟率郁芳燕燕夫妇和小孙子李沐阳跪地磕头，四太弟连连自责，让一边鞠躬行礼的我潸然哽咽，想起大妈对我们的好。

大妈温善亲和，关心我们，还常常过来与我们闲聊嘘寒问暖几句，老人是中国典型的温良恭俭让贤妻良母。

德友大伯和大妈后继有人。四太弟儿子李郁芳，毕业于西安航空学院后，又二次获得西安交通大学第二专业本科文凭，是中航集团012基地西安高新区千山电子仪器厂创新能手，基层团队带头人，即是在中航集团也小有名气。在国庆60周年大庆时，曾常住唐山军用机场阅兵村13个月，为保养受检军机黑匣子和参与大阅兵，作出出色贡献。

9. 四爷四婆 祭祀书莲四爷、四婆，关爱林光一队我们知青的好长辈

我们1968年10月至1971年9月14日下乡这里期间，林光沟当地姑娘有三大美人：林光五队小红，林光三队金凤，林光一队书莲。只是当年书莲还最小，正在读书。

我们当时就听说，书莲家在山外，住林光一队她外婆舅舅家。后来返乡知青、多才多艺、才华满满的四太弟，多次被招老师、被招工，可大队书记李燕杰和颜家河公社领导，就是扣住不放，说“你走了，你的父母让谁管？”让他安心留下，给林光大队李燕杰书记当帮手、当大队会计，于是强硬作伐让这一对佳人配为夫妻。

颜家河连霍高速公路隧道口，和宝天二线铁路隧道口上，相关名字与雕刻，都是当初建设时被雇佣四太弟个人的杰作。

四太弟娘坟冢两翼，其实就是林光一队曹氏家族墓地。故沿地堰向右拐，走不远处就是书莲她四爷四婆墓，一排排、一列列、摩肩接踵曹氏墓冢里，四爷四婆墓靠最里最高层，辈份决定。我陪四太弟过来，当四太弟跪伏墓前礼仪如前烧纸祭祀三叩头时，我站后边鞠躬行礼。中间隔着四五层墓地。而前边垓楞下第一排四爷四婆墓后，距离第二层坟茔间距有限，我若上去根本没地方站，只能远远站最后一排，背后就是地堰下面又一水平面。结果，四太弟一人伏地给四爷四婆磕头，一来我已经70多跑了一天，腿硬的根本跪不下，另方面就是鞠躬，也是给面前一大片、四五层、我谁也不认识的坟茔同时致礼呀！

当时四周密布大树，让这一块墓地光线十分不好。本来过来祭祀四爷四婆时，郁芳已经跟随他父亲身后，走出一段距离，可是留置原地年轻的燕燕，带着年幼的李沐阳，也因为墓地规模大而又太阴，本来四太弟就没有让燕燕母子过来而留原地等候，这时候燕燕却大声喊郁芳回去陪她们母子，几经争执，郁芳还是留下了。那我只能陪四太弟继续前往。要不，偌大的曹氏墓地，让四太弟一人进去，实属不妥。

后来，郁芳一定要去看看当年他们吃水的水泉，那在园园上西侧另一条大沟里，2013年8月我和四太弟，还有燕燕，来这里打核桃时一起来过，当时步行好长距离，下到沟底又爬上对面山坡上向左再走一段距离，有一眼水泥砌就方方正正水池，池中水满，寒彻沁骨，四太弟说这里白天晚上，现在只山中野物来饮水。可这一次来到时，看见的是几乎已经干涸。四太弟说，不断开凿隧道，山体地下水脉水路都破坏了。

返回路上，天色已见暗，只一个山口向北瞭望，可以看见对面颜家河火车站顶上原东风二队，顺陕甘大峡谷西射来的夕照下，山村分外美丽，那里是20中学663班李百两、676班王根生、671班张理、665班袁璐、张晓萍、李学文等同学他们生活过的地方。

晚上回到小节码头家时已7点多了，当时一直在虢镇带孙女偶尔才回来的书莲说，原林光大队书记曹志良曾经告诉她“冯迎胜、李建华他们回颜家河来了”，还问他“四爷四婆他们好吧？”志良书记告诉他俩“两位老人都不在了。”当年西安知青没有忘记曾经爱护、呵护过他们的乡亲老人。

十一. 小节码头月弯弯

残月已现。我打一盆热水，洗着双脚。在林光六队新房大柳树下，右脚连鞋深陷泥砂，一天都这么难堪过来。

已经很累，想睡觉，挡不住的四太弟已经为我烧好热炕。还没开饭，我端起一碗热热的稀饭，先慢慢喝起来。保莉、得来突然来了，这里离林光移民村且有一大段距离，而且主要是310国道，我埋怨他们这么黑来干啥，保莉拿来两提袋4斤蜂蜜，还有两个5斤装大瓶盛满了浆水菜给我，得来从六队黄洞儿他父亲那里下来，还专门停在七里沟口，跳过沙河给我采了一大包香椿芽，他们埋怨我不进他家。我讲我上了一天坟，应该理解冒冒失失去谁家都不合适。我要给钱，遭无情拒斥。我就让他们赶紧走，婉茹柳华孩子们还在家。四太弟一家这时摆好饭开饭了，请他们夫妇吃，他们说吃过了，我就讲那就赶紧走，越晚310国道上我越不放心，其实保莉外出购买建材、得来抡鐝挥锨挖山建池又沟里沟外奔波，一样该早点休息才是。

大家送走他俩，我坚持把蜂蜜、浆水菜分一半给郁芳燕燕和孩子，郁芳说这确实都是钱买不来的好东西！

颜家河人都朴实淳朴，唯我心中微微不安。

十二. 遍野明黄明黄的蒲公英花

离开颜家河时，金光四射的阳光下，我一人拜访了四有兄弟，当年在东口修东香战备公路时，我抡大锤他扶钎，他是我上山下乡时家在林光一队的亲密伙伴，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娃娃。又专门拜访了全来书记，汇报了这几天的行动，解释了晚来看他的原因。在堡子梁隧道口，又见风琴和她在林光中学当老师的先生，是她先生先认出我，隔马路喊“刘老师！刘老师！”真是太好了，让人温暖，大家别提都多高兴！

颜家河，人杰地灵，山高水长。

离开颜家河时，向西回望，310国道尽头、两侧，巍巍青山，妩媚动人，无不奇峰兀立，碧空水洗，漫山苍翠，遍野明黄明黄的蒲公英花，一片片是那样耀眼夺目，黄灿灿的，比黄金还明丽的小花，你虽小，夺目怒放，黄的透明。

十三. 后记

从4月4日下午，至4月5日清明节晨5点，几乎一天一夜大雨，风雨终于在黎明前停止，而且清明节一天天气大晴。虽心事重重，然艳阳明媚。紧张的一天中，一夜潇潇风雨的担忧虽然没有出现，但临了还是出现了已多年没有意想到的问题。回到西安家，4月7日晚6点后，我无意中手摸到右嘴角横向起一溜燎泡，手按很疼，里面还充斥有水儿，而且一下午向上下逐渐晕开，我以为几天来太紧张上火了，没在意。那知4月8日一早起床，燎泡更高更大，还嘴角右面庞肿起，结合这几天双耳后奇痒无比，我明白在颜家河林光六队行程里，我中漆毒了。_____这一天我们初中同学聚会，研究相关事必须去，我知道麻烦了。

我想起在六队新房原先我们男生茅草房旧址，留恋盘桓后，沿断路、下垓楞，找雨来哥墓地路上，四太弟曾前边警示“这是棵漆树，不要碰！”可郁芳已松手，而我却紧紧抓到手里。上山下乡期间我曾经剧烈漆树中毒，我知道漆树的厉害。虽然紧放慢放、当时就立刻松手了，看来潜伏期过我还是中毒了。

太明白，山林有风险，出入要注意，人们，真要留心啊。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一篇记叙，把20岁左右我们，在宝鸡西秦岭大山深处颜家河公社林光六队的历历往事，像洁白晶莹的珍珠一样颗颗串出，总忆起才下乡时这里的清晨，总想起冬天起床鞋被冻床头地上拔不起来，总能看见春雨中重重山峦下的六队巨石、大树下的崎岖山路，繁茂植被，总闻见山山水水，芳草茵茵，土香水香，远处的岚和两侧山坡地土的芳香，连树皮也发出诱人气息，行走其间，露水打脚，轻雾扑面，有过痛苦，也无人处哭过，还有失落失意，也有过真心。只有真心的对这片土地，这土地才会滋养你。

船过水无痕，风过路无迹。但我们青春的心，芳华岁月，留在了这里。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愿我们永如初心，永像大柳树下秦岭腹体涌流人世的涓涓山泉，永远善，永远专一不杂，永远清澈，清清明明，涌涌不息。

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遥山皆有情。

想起（宋）辛弃疾名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啊，2018年清明，祭山祭水祭青春，成为我的青春记。

2018.4.6. 17：48动笔
2018.4.7. 继续
2018.4.8. 初中同学全天聚会
2018.4.9. 继续
2018.4.10. 上午继续，下午外出
2018.4.11. 继续
2018.4.12. 全天继续
2018.4.13. 上午定稿
2018.4.14. 下午5：55全文审毕
2018.4.15. 16：22全文第二次审毕

后记二

写中突悉，4月12日原林光六队小伙伴全全去世。不胜震惊！

4月5日清明节，回林光六队祭扫，进沟、出沟两次都经过林光移民村街上，都看见全全一早就坐他家门口，我们回来时他还坐他家门口，身体挺好，但两次经过我都没能下车，主要怕影响人家。

不成想才回来几天，全全已不在了。真正痛惜！全全爱人是志义哥亲妹妹，2016年五一回颜家河，一天晚上元元陪伴下，全全还专门到得来家看我们，谈笑风生。现在竟然这样。与六队知青同学培轩微信转告，培轩回“六队我们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了！愿全全走好！”

又及

附记

就是2018.4.5.这次戊戌清明颜家河祭山祭水祭青春，写“巍巍青山，妩媚动人，青春记”回来，没几天就病倒了，病病恹恹，藕断丝连，全身无力，浑不舒服，一病20几天，才逐渐慢慢恢复健康，康复如初。究原因，满腹狐疑难以解释。

1968.10.——2018.4.，整整50年过去了。

能与四太弟父子一家，完成这样一件萦绕心头多年的夙愿大事，沉思有我中，我感到欣慰。

颜家河父老乡亲与我们20中学1968年知识青年血肉相连，不负初心，方得始终，我感到安慰。

四太弟等六队乡亲后代，与我们知青骨肉兄弟一样关系，我感到高兴、慰藉 （wèijiè ，抚慰，心里安适）。

不枉我们曾经上山下乡这里，把人生壮丽青春镌刻这里同时，谁这样做过？我们20中学同学做到了。

掩卷深思，激情难掩。

2022.4.2. 4：56

相关链接

原文链接
人民的节日——孙立哲回延川 厚夫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d5cf400102v2xv.html

《颜坪知青》转载者的话

“人民的节日——孙立哲回延川”一文作者厚夫同志，系延安大学文学院院长、陕西省作协副主席、延安市作协主席梁向阳。厚夫是他的笔名。在此谨向厚夫同志表示衷心感谢和致敬！

“颜坪知青”相关链接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4e4ec850102v5kf.html

002. 颜家河公社林光六队新房旁、沙河边大柳树。斜向向西上去五六米，就是四太弟的家，也是我们知识青年借住的房。

003. 从大柳树前小路，走向西边我们原先住处。大柳树根部所露黄土垂直落差，就是显示泥石流造成水泉原位置的垂直降落高度。

004. 去给老人扫墓，四太弟父子手拿铁锨、镰刀，在前面开路，回望我刚走过的当年取水小路，已经垂直跌落很多很多，原来大柳树根部紧贴水泉。说明：因为泥石流，原路被冲倒掩埋，原先真正小路比较平缓，路面通过水泉和大柳树树根旁。

005. 为去给老人扫墓，四太弟父子手拿铁锨、镰刀，在前面开路，图为四太弟在陡峭地方，开出一个一个脚踏窑窝，以便于登踩攀爬。

006. 四太弟带儿子儿媳，在林光六队新房东侧李德友老人墓前祭祀老爹爹。1978年老人去世，宝鸡民俗，四太弟小妹菊桃，给老人坟前载两棵松树，历经40年风霜茁壮成长。

007. 比对照片 2004年春节，我们一家回到颜家河。正月十三在张科哥、振科哥和马来弟陪同下，我们来到林光六队新房东，给老房东李德友大伯春节扫墓，寄托哀思，感恩当年对我们的照顾关怀。图为当时德友大伯墓。

远处南北方向东方大山，是我们林光六队东界限，东山和东山向南整个一条沟，都是林光六队的山林产。东山那边就是坪头公社安坪沟大队九队，当时陕西师大一附中范培松、徐延浪在九队，当时叫跃进九队。

008.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009.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010.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011. 比对照片 1971.9.14.招工走前，与林光六队小队干部告别合影。左起后排：赵振科（上组保管），李德友（下组保管），李志义（小队队长），张云贵（小队出纳），贾柳石（小队会计）。 20中学666班王连东拍摄

012. 颜家河林光六队新房西侧，李志义哥嫂墓前（腿前）。迎面墓碑是志义哥母亲碑。

013. 比对照片 2004年春节正月十三，左起振科哥、张科哥和马来弟，陪我们给德友大伯和志义哥嫂西秦岭北麓雪地扫墓。

014. 比对照片 2004年春节正月十三，在颜家河林光六队新房西侧，原来队上分给知识青年菜地，给林光六队队长李志义哥嫂扫墓。左侧志义哥墓，右侧志义嫂墓。

015. 志义哥母亲墓碑，高出志义哥嫂墓所在平台、正南方垓楞上。2018.4.5.清明节。

016. 祭祀志义哥母亲后，在志义哥墓前祭奠。

017. 志义哥嫂安息，当年教诲帮助铭记。

018. 林光六队新房知青茅屋西侧，原知青菜地上志义哥嫂墓，合欢树并蒂生，生死相濡以沫。

019. 地处林光六队新房的知青茅屋遗址石基，这是茅屋西北角，墙外西侧（郁芳左臂外）是柴场，北边（郁芳迎面）是屋檐下东西方向高台走廊和通向上下的小径草路。这个位置上是农家原先一页土炕，想想我们曾经挤睡在这个位置，想一想都穿越而害怕。上山下乡在这里住两年，男生对土炕没有烧一天，几个人满满挤一炕，连土炕上临门隔离墙，都挤塌掉落地上了，哪里还需要烧炕。

020. 四太弟家住房石基。茫然站在自家原来房檐下条石上，心事浩茫连广宇，愁绪、思绪齐涌心头，长时间沉默中，思念父母前辈和兄弟姐妹，一腔愁肠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021. 比对照片 2004.春节正月十三，退耕还林后的林光六队新房雪景。皑皑白雪覆盖处，就是我们1968.10.才下来时的住地，当年四太弟的家和知青借住的茅屋，现已不存在了。迎面分叉高树，是我们当年上下新房的必经迎客树、送客树。从这里开始，之字型上山路开始向左拐，爬坡上去那一片白雪覆盖处，就是新房旧居所在地，在那里上下齐茬断层上面，是四太弟家沿小路自开自留菜地。迎面分叉高树下贴树左侧小树上面，就对着我们的知青茅屋房门。

022. 新房和沙河之间，去找雨来哥墓。

023. 迎面分叉高树，是林光六队新房坡下，我们当年上下新房的必经迎客树、送客树。从这里开始，之字型上山路开始向左拐就到新房旧居。从这里开始，之字型拐点位置山路开始向下走，就走到坡根沙河小桥上到对面山路上。右上角山顶下山梁叫大湾，翻过山梁，山西边是甘肃省。

024. 新房下山坡上，找见了雨来哥墓地，来到墓前，万感杂陈，涌上心头。

025. 林光六队新房下，小桥南，沙河边上雨来哥墓前祭雨来。

026. 雨来哥坟茔面对西北方向，左侧是七里沟流出沙河水，北面是林光六队阳滩流下沙河水，两河双汇，向北流向林光大队北面。迎面弯曲山路向前通向棉木滩，山口天际线处是大湾，山梁西边是甘肃省。

027. 林光六队新房下，原来小桥就在这里，天天经过，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028. 几乎一模一样的沙河，一模一样的小桥。 谢谢作者

029. 小桥北端，就是林光六队橡树林下，东西方向起起伏伏山路，向上通黄洞儿、阳滩，向下向北拐通棉木滩。

030. 因为一夜大雨后，沙河水变大没有便桥，所以祭奠雨来哥后原路返回。经过大柳树下泥石流大滑坡后山路，巨石悬空，经过时仍旧惴惴不安时刻提防。

031. 泥石流推坡而下，巨石高悬，危机四伏。石砌山泉水池，虽然被滑坡泥石流冲飞了，但是泉水依旧汩汩恣肆流淌，遍地肆虐。

032. 大柳树下东眺林光六队小沙河。这里原来有一座双木桥，河道宽宽，能想到上山下乡在这里盛水时期，这么宽河道里，滔滔河水流过双木桥下时，仍然别有一道风景。

033. 离开林光六队新房，中巴向东，开到今天原林光六队黄洞儿，看望振科老哥哥和保莉得来夫妇德丽蜂场。

034. 来时候就给振科大哥哥带一些食品等。

035. 巧遇得来叔叔赵振江，来给哥哥赵振科帮忙。知青在时候，他们一家住在六队七里沟北口，常常上学时，走到六队知青茅屋外叫我们。背后房子厨房，都是堂兄弟马来留下的。

036. 1971.9.14.知青走后的林光小学。三位20中学知青女同学，被招工在林光中学当公办老师。前排右二是得来的小叔叔赵振江（林光六队），三排左一曹书莲（林光一队，后来四太弟爱人），三排右二是六队妇女队长存梅的弟弟（林光六队）。二排右二王金明，原林光三队返乡知青，林光大队知青的好朋友。

037. 马来弟居处远眺，马来弟是一个很勤快，很能干，闲不住的人，虽居林光六队最深处，继续向东里边再无人烟，可他仍然把房前、屋后，收拾的井井有条，一片田园风光。

038. 黄洞儿振科老哥哥家对面是南面关山沟北口，新开出位于沟里的蜂场蜜蜂夏天避暑胜地，以保证蜜蜂舒适度夏，高质量产蜜。

039. 黄洞儿赵振科老哥哥和马来弟坐北朝南房前，再向左侧，通往南北方向东山，那里以及顺山南进的大沟东沟，仍旧是林光六队土地。途中经过的阳滩，是当年柳石一家居住地，这里是林光六队当年最沟老里面有人居处。林光一队张鸿启学长自传体纪实“赵爷和四腊婆”中，所写随大队医疗站进秦岭采药，住六队最里边一家人家，就是指阳滩柳石家。

040. 2004.5.1. ，六队知青回到林光六队老房沟口半山腰，看望原来小队出纳张云贵老人。现在老人也不在了，见011号照片。右一英俊青年是中巴车司机梁海平，林光一队好友梁四有的儿子。右二是当天活动陈仓区委宣传部派来的采访干事。

041. 比对照片 2004.春节正月十三，我们一家回到了颜家河，在看望老房沟口张云贵大叔时候，家门口向北面山峰和沟底拍摄，留下了这张照片，前面通向林光六队新房、七里沟、棉木滩。

042. 离开黄洞儿后，开车向西，向林光六队新房西北角棉木滩。

043. 棉木滩南口外祭马来。

044. 撒酒祭马来，烧纸做金钱。

045. 2004.5.1.林光六队知青回到了六队，在椒园南侧，路遇马来兄弟，大家围成一圈，纷纷问候马来好兄弟，知青永远贴心的好朋友。

046. 位于林光六队椒园和下椒园之间，公社用知青安置费每人240元当中大部分，给知青所盖知青房。在这里我们住了一年。知青房前我与马来弟、四太弟合影，无比的痛惜写在脸上。这一天，2010.5.2.。

马来弟、四太弟，和我们每一个知青都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永远都是我们知青的好兄弟，永远都与我们风雨同舟。知青房最后荡然无存的结局，与我们一样感同身受痛心疾首。

047. 马来兄弟的坟墓，就在右侧坡上这台阶一样的地方。那一年热气蒸腾的盛夏，我请林光村书记、马来弟的亲弟弟、也成长于林光六队的赵全来书记（知青在时他才五、六岁），拨开最适合深山生长、密植的玉米植被，来到马来弟高高堆起的墓前，祭祀我们知青的好兄弟马来。

这地方在棉木滩南端、棉木沟西口药王庙隔沙河所对东南方向山坡上，靠路边不远。背靠大山，向南他看着七里沟、六队新房，向西他看着棉木沟，向北他看着棉木滩移民村。他能看见所有经过棉木滩南北方向山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

048. 照片拍摄于2000年国庆棉木滩，右起 张科哥、志义哥和志义哥父亲李万荣老人，在2000——2007年之间，他们都先后去世于棉木滩。在他们之前，林光六队知青我们尊敬的下组生产组长老田大叔（尊讳田志文）夫妇（先参军后转业，现在定居深圳的田文革父母），就先他们而去在棉木滩去世。

照片深处山水背景，就是棉木滩南端外林光六队风光。

049. 照片拍摄于2004.5.1.棉木滩北李万荣老人新盖房前。

2004.5.1.我们再回到颜家河林光六队，在棉木滩北李万荣老人新居前，与志义哥父亲李万荣老人合影，前排右一林光村赵全来书记，右五柳根科，柳柳哥二儿子，他们陪我们一起回队。这时候志义哥已经不在了。

感叹照片最右端腼腆的李有全（志义哥二弟），后来看照片才发现照片中，有全竟站在镜头外，当时没发现，可能有全觉得知青是要和他父亲合影。

050. 李有全全家福照片，中间爱人唐永福，左侧有全在宝鸡铁中当老师的儿子。

志义哥大弟弟、林光五队队长李公池夫人春花确认，有全弟2015年12月28日去世，有全在宝鸡铁中当老师的儿子，将其父有全安葬在宝鸡福址园陵园。

051. 2005.6.9.棉木滩南侧。

052. 2004.5.1.林光六队知青回到了棉木滩，见到已经出嫁到南山二队的存梅的父亲、永远谦和礼貌、和气待人的张清贵老人。

1971.9.16.知青在林光六队时，老人一家住在林光六队最里边黄洞儿，每一次知青在上组黄洞儿、阳滩一带干活儿，只要在黄洞儿居民点（一共三四家）休息，总会到妇女队长存梅家歇气，清贵老人也总是非常客气地接待大家。2004.5.1.知青再回来时，在退耕还林大潮和第一次大移民时候，老人一家已经搬到棉木滩定居。

053. 2004.5.1.知青回来时，在棉木滩见到热情欢迎我们归来的张清贵老人。

054. 2004.5.1.知青回来时，在棉木滩见到热情欢迎知青归来的张清贵老人。

055. 在棉木滩，张存梅从南山二队赶回来，看望老父亲张清贵老人。2005.6.9.又来颜家河林光六队时看望老人，刚好遇见老人女儿存梅从南山大队赶来照顾老人。

056. 2005.6.9.又来颜家河林光六队时看望老人，存梅把我叫到外面悄悄说“永昌，带相机没有？我爸可能快不行了，给我爸照张相，留个纪念吧。”，让给老父亲拍照留念。我们走后不久，老人去世。后来我再从西安回来，在全来书记家，把两套照片交给存梅，其中一套给她去世二弟弟的女儿莲莲。存梅说“这一套照片，先由我保存吧，免得把孩子吓着了。”

057. 棉木滩北端村头，2018.4.5.戊戌年清明，在颜家河林光六队棉木滩北侧，村外路边，群祭在棉木滩过世的六队父老乡亲亲人们。

058. 离开棉木滩，经过大下坡、石灰窑、椒园，来到原来知青房前，知青房已经彻底消逝了，四太弟感同身受地伫立一旁。

059. 面对已经变成养蜂场的原林光六队知青房地基，四太弟为我拍照。

060. 知青房前路边石，巨石依旧笑春风，默默见证看到了这一切。

061. 离开知青房，中巴车向北开到了下椒园，前边那左侧掩映在树影中的旧房，曾经是柳柳哥、元元弟堂兄弟两家，成直角相连的旧居。而大沙河东边右手侧，则曾经是麦存、全全兄弟与父母的家。

062. 2000年国庆，我们回到了林光六队，在林光六队入口第一家柳柳哥房前，和柳柳哥合影留念。

柳柳哥嫂和柳柳哥父母现在都不在了，但是，他们都是我们知青尊敬的勤勤恳恳认真劳动的好人本分人，我们心里很清楚。

063. 2004.5.1.，全来书记（左三）陪同我们回到了林光六队，图为在柳柳哥院子里，同学们和柳柳哥欢聚一堂。右二杨敬文同学，1968.10.刚刚上山下乡来六队，因为房子一时找不齐，敬文、培轩（右一）等同学就暂时借住在这个院子元元弟家里。不幸迟到获悉敬文同学去年2021年去世，非常痛心！悼念敬文同学！

064. 2005.6.9. 林光六队下椒园柳柳哥房前院内，背景是北边林光六队出口“黑洞沟口”崇山峻岭。柳柳哥和他儿孙们，右起：孙子星星，柳柳哥，孙女月月，二儿子根科，我们知青交心的好朋友。

065. 2005.6.9. 颜家河林光六队下椒园柳柳哥和孙女月月在自家门前。

066. 这是林光六队保莉、俊莉、文莉三姐妹的母亲存像，非常难得。2022.4.3.下午15：22，在向现在就读于中国农林大学博士研究生的文莉求证时，文莉说 “是的，伯伯，这是妈妈。妈妈离开的早，只零星有留下几张照片，找到一张像素相对好的，拿到中国照相馆让人家帮忙修复放大的。”

中国照相馆，最早知道位于北京王府井大街南端西侧
人民日报社旁边，文化大革命中就享誉全球，最著名代表作，就是周恩来总理追悼会上所用标准像。我班杨瑞璋同学从大荔知青招工进华山下桃下冶金部华山冶金汽车修造厂，一批同学，被厂里派往北京第二通用机械厂学徒，就在王府井中国照相馆，精心洗一些个人照片，其精美做工，惊倒众人，还寄给我一张，我保存至今。后来我去北京开会，还专门去中国照相馆给自己洗了照片。

和文莉微信

关于文莉母亲照片的微信

小蜜蜂，采蜜忙:
伯伯好

碧海蓝天:
文莉，这是你的母亲吗？

小蜜蜂，采蜜忙:
是的伯伯

碧海蓝天:
好，知道了。

小蜜蜂，采蜜忙:
表情

碧海蓝天:
你们与母亲很像。

小蜜蜂，采蜜忙:
是的伯伯，妈妈离开的早，只零星有留下几张照片，找到一张像素相对好的，拿到中国照相馆让人家帮忙修复放大的。

碧海蓝天:
你们小时候，我见过你母亲，当时很瘦。我还与她说了几句话，问一些情况，在你家住房与厨房门外交接处。

小蜜蜂，采蜜忙:
是的，我记得伯伯

小蜜蜂，采蜜忙:
过去的很多事情模糊了，有一些时刻却一直很清晰

小蜜蜂，采蜜忙:
伯伯，这些年我都闭口不谈母亲，是下意识的在刻意回避，大概内心不愿面对她离开的事实，母亲，在一个人一生中无法代替的存在。

碧海蓝天:

这就是创伤，永生永世难以愈合的痛。

067. 2018.4.5. 13：15 下椒园大沙河边，一杯薄酒祭亲人。

068. 下椒园一杯薄酒祭亲人。

069. 由林光六队下椒园，走向北边黑洞沟口，返程。

070. 2018.4.5. 13：30 林光移民村大柏树，林光儿女的图腾和精神象征。

071. 林光移民村大柏树前四太弟留影。

第二部分 小街码头四太弟家吃饭后，立即上园园上

072. 盈尺小路，一边悬崖，一边陡壁，悬崖下310国道上载重大车风驰电掣疾奔如流，走上那下湾隧道顶上，实属不易。左起：四太弟，刘永昌。

073. 那下湾隧道东口顶上向东俯瞰，右手峪口是林光沟入口处。

074. 危崖边的小路,左侧垂直下边是310国道。

075. 颜家河火车站南面隔渭河绝壁山顶上，地名叫园园上。园园上北眺渭河北岸、对面山顶东风二队和山下半山腰颜家河火车站。

076. 颜家河公社林光一队山顶上园园上生产二组，知青院门前皂角树王。

077. 坍塌的知青院墙，倒墙一米多厚，堵住了墙外小路。

078. 跌跌撞撞翻土堆，终于来到了园园上四太弟旧居门前。四太弟老母亲坟茔就在四太弟厨房外土台上自家地里。

079. 园园上四太弟母亲坟茔偏西南方不远，是一棵很有年代感大柿树。因为树太高，摘柿子卖划不来，所以树主人放弃不要，实可谓：年年柿子红，年年空蹉跎。

080. 园园上土层厚而肥沃结实，清理墓园实在不易，四太弟和郁芳个个满头大汗。启用不少黄土重新加盖坟头，祭奠开始。

081. 孝心感人，终难报母恩。菊桃妹在老母亲灵柩下葬时，依照民俗栽种母亲坟茔前松树生机勃勃，枝繁叶茂。

祭祀完四太弟母亲、我们林光六队知青的房东大妈，四太弟还要去园园上曹氏家族墓地，祭奠书莲的外爷外婆，知青尊称为四爷四婆。我陪四太弟前往。一来平射太阳穿不透大树高树影响光线，另方面因为间距限制，我和四太弟之间隔了起码五层密密麻麻坟茔，陌生墓地是不敢也不能随意拍照的，于是就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和资料。

082. 郁芳要去看从小取水点的水泉。但是修宝天二线开隧道，大大改变了山中水脉，结果水泥砌就的水泉，基本干涸了。原来山中野物来吃水，不知道又怎么解决。上一次来这里看，洗手洗脸，水冰激人，池旁边还有不少鸟兽的杂乱新鲜脚印。

083. 返程途中，北望渭河北岸。山顶上是东风二队，663班李柏亮、676班王根生、671班张理、665班袁璐、张晓萍、李学文 等同学生活在那里。

084. 山路是如此窄小，左手下边就是从颜家河火车站向南所看到的垂直上下的悬崖绝壁。

2018.4.5.当天晚上，保莉得来夫妇，还专门从林光移民村，走车辆疾驰的310国道，到林光一队小街码头四太弟家里来看望我们。四太弟还专门给我还烧了热炕。非常感谢颜家河乡亲们的厚爱。

085. 2018.4.6.一早，我拜访四有弟后，要走时，四有弟一直送我一程又一程，他是林光一队小街码头生产组人，但是我们在东口“东（口）——香（泉）战备公路颜家河工地”上，我抡八磅大锤四有扶钢钎，我们结成了生死友谊。

086. 2018.4.6.早上，走出很远了，四有弟还在路边目送。不想成为诀别。得到四有弟2021.5.28.晚去世消息，我极为悲恸。四有弟直到最后还惦记信任我，托人给我带话，让我帮助找大夫救救他，终因为已经晚期，来不及了。痛惜至极！

087. 2018.4.6.早上10：40，结束三天的清明祭扫，从宝鸡火车站乘车，我返回西安。

088. 喜看稻菽千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柳文莉现在博士在读。

089. 喜看稻菽千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柳文莉现在博士在读。

090. 大山里的儿女，一代更比一代强，颜家河林光六队棉木滩南、秦岭山麓上，2005.6.9.农民单亲家庭深山区儿女柳文莉留影，父亲柳元元几乎是一个没有什么收入的山区老农，文莉的成长完全靠姐姐姐夫的不时资助和更多自己不懈不断提出新要求，拼搏奋斗，自强不息。

091. 一代更比一代强，宝鸡市人民代表保莉大女儿（左一）现在在读宁夏工学院。2020.1.24.除夕当日13：00我们在一起。

092. 一代更比一代强。

093. 一代更比一代强， 经过层层激烈评选，西安航空学院电气工程系毕业生、航空工业集团千山电子仪器总厂青年技术员、年轻的李郁芳，被评为西安高新区2018年高新质量工匠。这是西安航空学院的光荣。

094. 一代更比一代强。

095. 一代更比一代强。

096. 一代更比一代强。

097. 一代更比一代强， 四太、书莲二儿子郁芳，工作在中航二集团，图为2008、2009年受单位委派，在北京空军某机场阅兵村，参加建国60周年北京大阅兵军用飞机黑匣子保养在机场留影。 2009年国庆60周年，郁芳代表厂里进驻60周年国庆大阅兵唐山军用机场阅兵村一年。

098. 一代更比一代强，郁芳毕业自西安航空学院。2017.2.5. 10：19 正月初九，西安航空学院东便门外，郁芳与父母合影留念。

099. 一代更比一代强，在中航集团航空工业千山电子总公司的颜家河林光子弟李郁芳。

后记

三年了

日思夜想颜家河，转眼三年过去了。

自退休后，基本每年都要和爱人孩子，回我上山下乡地方颜家河和林光六队。回去了，看见了，就心安理得。孩子出国后，就只有爱人始终陪我，我非常感激。因为她不是知青，难得她对知青有同样一份厚重的理解和感情。

有时候，一年回去好几次。

比如2010年，5月1日前后，爱人陪我回去几天。

不想5月5日同知识青年小组郭楹同学来电话，让回颜家河，我说你咋不早说，我刚回来。郭楹说：今年9月2日是知青小组组长陈建安同学英勇牺牲40周年（1970.9.2.——2010.9.2.），届时现场举行追思活动，同学们建议咱们知青小组同学，先期去建安墓地，实地调研勘察一番，看还应该做哪些事情。

于是多方商定后，组织十几人5月15日，来到颜家河公社牛里圈原“农业学大寨斩龙头工地”现场，实地和半山腰建安墓前完成考察。

2010年当年夏天我一家去了西藏，在拉萨接连接了不下十次陌生电话，后被迫接了。是建安同班同学打来，讲让我起草追思主题讲话，并让我一定8月20日前提前回来审稿。追思活动提前至8月28日。因为9月1日中小学开学，爷爷奶奶走不开。

于是2010年8月28日，我一年内第三次回到颜家河。

四太弟对我说，他老父亲、也是我们老房东李德友老人，2018年去世40周年，他们兄弟姐妹准备隆重纪念，我说届时侯叫上我。于是有了2018年4月4日--4月6日清明节，我回到颜家河林光六队，举行了一系列祭祀活动，实属罕见。

2018年回颜家河后，这一别，三年了，我没有再回颜家河。

不是不想，是无可奈何。

2019年，走不开。我的邻居、初高中老同学，孤寡老人一个，病得很重很重，癌症晚期，天天疼起来大声哭号不止，痛苦异常，但是，无人照顾，就她孤身一人和保姆。她要不断住院、出院、到医院开药取药（国家医保规定：住院两周，必须出院两周后，再回来住院），甚至在出院这两周，还时不时、不分早晚都有保姆敲门，让送医院急诊室，前后跑动，上下楼、学校门口雇车。凄凄惨惨，就我这紧邻和她初中付勘学班长，分工负责办理入、出院手续，送人接人和开药取药，以及管钱、取钱、存钱，社会上跑各种相关手续等等。

2020年，春节前，及1月24日除夕日，在西安国际会展中心糖酒会上，以及后来他们在西安租住民居过年时，见过保莉、得来夫妇和他们一家外，全年新冠疫情，居家不动。

2021年，疫情继续，国家要求也继续。

2022年，转眼全国新冠疫情肆虐中，我们又迎来壬寅年清明节，政府号召尽量不出远门。

颜家河，林光六队，离别三年了，怎能不想你。

谁不懂慎终追远，继往开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落英缤纷，满地铺红，同样的祝福送给你，也送给各位亲人们。

刘永昌 2022.4.4. 3：55于家中

100. 2020年，春节前及除夕1月24日，在西安国际会展中心糖酒会上，以及后来他们在西安租住民居过年时，我们夫妇专门于除夕当天，来给他们拜年，看望保莉、得来夫妇及两个女儿，看望他们一家。图中前排左起 赵振科老哥哥，刘永昌，元元弟。后排柳文莉。当天来回，因为先一天1月23日武汉市封城抗击新冠疫情，必然震惊全国，除夕当天来回公交车上，仅我们夫妇，细雨绵绵中，满街空空如也，车窗内外不胜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