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

曾飞(煮雪清欢)

从前慢 从前慢 文/曾飞 看着我们小学课本，瞬间被拉回到1990年代。 从前慢，信件慢，牛马都慢，走路慢，走田埂上学，水田有水，菜地有菜，果树有果…… 我们领了新课本如获至宝，闻着书香，设身处地进去了语文课本画中春天，燕子，桃花，海棠花。在我们的读书声里，父辈们忙着耕耘田地，水田常绿，溪水长流…… 我曾真心相信这位同学骑上了月亮，我曾问过语文老师周老师，问过爸爸妈妈，问过姐姐哥哥，书中男孩怎么坐上月亮的？ 方向东南西北，白天黑夜，云电风雨，父亲母亲，儿子女儿，爸爸妈妈……这些课文背诵好了才能放学回来。 那年月，不富裕，却简单知足，热情快乐。 那年月，交通不便，几乎去哪里都要走路。但爸妈都还年轻有力，我们都活蹦乱跳，不知疲惫。父辈们每个人都有手艺活，木匠、石匠、泥瓦匠、篾匠、铁匠、鞋匠、裁缝、钟表匠……干起活来都娴熟得意、笑意盈盈。 砖木结构的青瓦房，是父辈匠人的手工作品。他们看着村里自己用双手建成的村屋坐落在山坡竹林下、清水溪流前，依山傍水，他们咧开胡须丛中嘴，满意笑了。就像画家看着满意的山水画作，每根胡须都认真笑了，每个细胞都全员参与了笑。 那年月，耕田庄稼都油绿肥壮。老屋日子都热气腾腾。人民脸上都洋洋得意。父辈们勤恳老实，爱热闹，爱劳动，爱串门，爱谈天…… 那年月，冰雪融化，种子发芽，果树开花，我们来到小河边，来到田野里，来到山岗上，我们找到了春天……木禾米竹，刀弓车舟，你洒水，我扫地…… 那年月，课本只有前几页有彩色画，格外珍惜。新学期有新课本，新课文，新同学……春回大地有新芽，新叶，新花，新麦苗……一切都是新的。 春风吹，吹风吹，吹绿了柳树，吹红了桃花，吹来了燕子，吹醒了青蛙🐸，春风吹，春风吹，春风微微地吹，小雨轻轻地下，大家快来种蓖麻，大家快来种葵花…… 如今还耳熟能详：你洒水，我扫地，我们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鸟虫鱼爪子尾巴，开门关门出入来去。背诵完成，老师写上又大又红的“已背诵”，那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字，也是我们最来之不易的字。 那年月，田野间有红旗飘飘的地方，是我们的乡村小学，上下课钟声，朗朗读书声，声声入耳，穿透土瓦屋，穿透春夏秋冬。 我们背着军绿色的帆布书包，踏上田垄，在绿草小径上雀跃回家，笔在文具盒里同节奏跳跃，发出撞击敲打声，惊飞竹林麻雀，打乱了山坡坡的风，推迟了画眉鸟的起飞节奏，一时间忘了是先打开哪边的翅膀，还是同时打开？ 那年月，自己做竹篓、扁担、鱼筛、箩筐、渊兜、扫帚、筲箕、竹耙、风簸、簸箕、石磨、甑子……它们来自青山竹林江河田溪，经过人们的手，成为家里的一部分，就像家人一样朝夕相处，贯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