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姥娘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姥娘离开我三十年了,但我对她的思念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了,反而像一盏明灯一样一直照亮我的心头,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的姥娘是一个裹脚后又放开的小脚老人,清瘦的脸庞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p><p class="ql-block"> 姥娘一生清苦可怜。听我娘讲姥娘三岁就没爹没娘了,跟着一个六岁的哥哥沿街乞讨,晚上无家可归兄妹俩就在别人的屋檐下或者墙旮旯睡一宿,夏天好说,冬天冻得无处安身,就在别人家破屋里的炕洞里取暖,后来没得法经好心人收留介绍给我姥爷做了童养媳。而我姥爷又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好在我娘的奶奶心地善良,对我姥娘挺好,姥娘又舍不得她的娃娃们,才没有跟随当兵回来的哥哥走了在我姥爷面前忍气吞声拉扯大了三个舅舅和我娘。</p><p class="ql-block"> 我娘是姥娘四个子女当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又排行老大,所以我的到来好像成了姥娘的专宠。那时候姥娘的家里人多,有时吃饱肚子也是一种奢望。可我每次去姥娘家一进门,姥娘就拿出一把黑亮黑亮的大钥匙打开她家里唯一的家具——大洋柜,然后打开一个很小很小的抽屉,那里面总是躺着一块冰糖(那会冰糖是连一块的,里面还有棉线)一小把大豆,几块果干一股脑都给我塞兜里,嘴里还不停念叨,娃快吃,快吃……这会想起来那些零食还有一股柜子的味道,也不知姥娘存了多久不舍的给我小舅吃。</p><p class="ql-block"> 时间真是无情,姥娘短暂而贫苦的一生还没等到我有能力去尽孝心就早早的走了,那一年姥娘查出肝癌时病痛已经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她瘦瘦的脸庞更加窄小,像刀削过一样只剩皮包骨头,昏黄的眼睛望着我,嘴里叨念着我的小名。趁我妈出去用尽全身力气跟我说:“拉,去给姥娘买点安眠药吧,姥娘不想再疼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强忍着泪违心的对她笑了笑,我知道她是不想再拖累我娘跟舅舅们了,望着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姥娘我急奔出门放声大哭……</p><p class="ql-block"> 而今又一年清明。姥娘的身影,姥娘的语音,姥娘的笑容,以及姥娘对我的爱又一次出现在我心里,出现在我的思念里,出现在我模糊的泪光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