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是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p><p class="ql-block">二十多年了,</p><p class="ql-block">它一直安放在我的收藏盒里。</p><p class="ql-block">此刻再阅,心情依旧沉重。</p> <p class="ql-block">更正错别字(震惊 像蜜)</p> <p class="ql-block"> 我依稀记得,当我得知阿哲自缢的消息时,很是震惊,不停地在问自己,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可这是千真万确的,因为传递消息的人,正在联系其他人准备送送阿哲,而我是她的好朋友。</p><p class="ql-block"> 我和阿哲同属一个系统,虽不在一个单位工作,却因专业关系时常碰面,彼此相交甚好。她人比较简单也随和,性格开朗,还挺幽默。喜欢唱歌,舞跳的也不错,每次遇到一起,她总是笑眯眯跟大家打着招呼,人缘沒得说。</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公司办班,我俩分在一个房间,这让我们很是高兴,我就听见她在唱“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这欢快的旋律恰似此时的心情,我连忙说:“这歌太好听了!叫什么名?”她说:“《粉红色的回忆》,”我迫不及待地说:“快教教我。”</p><p class="ql-block">今天让我想想学习班学的內容,无论如何我是想不起来了。只有那首《粉红色的回忆》留在了记忆的深处。</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沈阳有个“南二市场”,还有一条“开明街”,都在沈阳火车站附近,是一个批发兼零售的大型商业区。在此经营者基本都是个体商户,待业青年占很大比例。我在闲暇之余经常到此观顾,会看到不少大小伙子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小件商品,沿街不停的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等顺口溜。有的小伙子手里拎着女人用的胸罩、内裤,也不觉得尴尬,照样叫卖的欢。</p><p class="ql-block">听那些人的吆喝己习以为常,但从阿哲嘴里叫喊出来就特别搞笑。</p><p class="ql-block">八七年去大连开会,我和她还有另外两个同事住一起,晚上,总是要洗洗涮涮,只见她手里拎着准备下水的胸罩,学着小贩的腔调叫着:“走一走瞧一瞧看一看啊,乳罩乳罩,大中小号…”她那唯妙唯俏的模仿,立刻让我们捧腹大笑。</p> <p class="ql-block">阿哲是我们系统里的文艺积极分子,在不同场合的活动中,都可听得见她那明亮的歌声,看得到她那身轻如燕的舞姿。</p><p class="ql-block">最后一次看她演出是在九一年,沈阳医药管理局庆祝建党七十周年的大会上,她演唱的曲目是《英雄赞歌》。</p><p class="ql-block">她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套军服,穿在身上很合体。头上还戴了一顶军帽,腰间扎了一条军用皮带,中规中矩,英姿飒爽。尤其她那架在鼻梁上的小眼镜,更像一个文艺兵了。</p><p class="ql-block">演出前,她找到我,商量看看唱歌时做些什么动作好,确定下来后,我就坐在观众席里,期待她有好的表现。</p><p class="ql-block">当她站立在舞台中央时,聚光灯瞬间打在她身上,手风琴前奏响起,那嘹亮的歌声响彻整个场内,她很自然地做着设计好的几个动作,在结尾处双臂高举,以此结束,并向观众致以一个标准的军礼。</p> <p class="ql-block"> 阿哲无疑是一个阳光的人,是一个充满活力的人。如果不是有跨不过去的坎,她怎会选择在新世纪到来的前夜离开?!</p><p class="ql-block">后来,因为我离开了单位,有六、七年不曾联系,她的工作及生活状况我不清楚。</p><p class="ql-block">据同事讲:她爱人从工厂下岗没了收入,又找不到合适的活干,她所在的"中街大药房”效益也不太好,正赶上孩子处于青春期很叛逆,生活的重担全部落在了她的肩上。继而,她不再有说有笑,更不用说唱了,诸多的不顺让她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p><p class="ql-block">至直有一天她不小心摔折了胳膊,(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宅家休息,而这竟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p><p class="ql-block">她是用一个胳膊完成了整个过程,就此了结了自己的人生。</p> <p class="ql-block"> 当有人对我说:“你要是在她身边就好了,她有事能跟你说说,你开导开导她,兴许能好些。”听得此言,教我非常难过,也很内疚。</p><p class="ql-block">如果我能关心她一点,给她一些鼓励,即使经济上帮不了什么忙,起码给予精神上的慰籍我是可以做到的。然而,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p><p class="ql-block">阿哲走时只有43岁,这教我心痛不巳,无法释怀。</p> <p class="ql-block">2022年的春天,因新冠疫情再度爆发,我和其他人一样宅在家里。收拾旧物,不经意间看到当初流泪写给阿哲的信,往事历历在目,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夏天夏天悄悄过去,依然怀念你。”</p><p class="ql-block">写完这篇悼文,我将此封没有寄出去的信,寄往天堂里的阿哲。</p><p class="ql-block">告诉她:“亲爱的朋友,光阴荏苒,我虽已老去,可从来不曾遗忘你,没有忘记,就是永远在一起。”</p><p class="ql-block">最后,还请阿哲在那边能原谅我,为何那天没有去送你,因为我的脆弱,让我无法面对你。对不起!</p> <p class="ql-block">(身穿帆船连衣裙是阿哲)</p>